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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上去吧！」

「味道不錯。」鄧二嚼著肉乾過來，擠擠眼睛，「你這小女婿不錯。」

「韓公。」秦澤很是恭謹的道：「陛下召見。」

阿梁隨口道：「我阿耶去蜀地做了一筆買賣。」

「別惹事！」

「在陛下身邊就一條，少私心！」

奏疏到了皇帝手中。

鄭遠東本想按照程序走，可想到先前皇帝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一凜，「臣厭惡了長安。」

若是皇帝有些挽留之色，那麼就是成了。

……

秦澤心中一松。

「咱也老了，陛下！」韓石頭伸手輕輕摸著木柱子。

「臣，能殺人！」鄭遠東直接躺平了……您看，臣這般無能暴戾，還是回家啃老米飯更好吧！

王家就在小鎮中，算是小鎮的『豪強』

「原來如此，那買賣大嗎？」

「乞骸骨？」皇帝看著奏疏，「他這個年紀乞骸骨，讓劉擎他們情何以堪？」

「給你。」阿梁把一包肉乾給了王琴，郭秀微微點頭，覺得少年至少心不錯。

時至今日，他再玩什麼親切，那便是凡爾賽。

讓鄭遠東為使者去說降趙嵩沒毛病，可我去算是什麼事？

雄州，是宣德帝的女人德妃的家鄉！

「不大吧！」

「邢國公趙嵩執掌西疆，並未乾涉大局，這是怯了。可此人還在矜持，這是想等朕派人去才肯低頭？你去一趟。」

「也是。」

「殿下今日出宮了。」

點心鋪里，阿梁和王琴坐在一起，阿梁拿了一包牛肉乾出來，獻寶般的說道。

鄭遠東：「……」

當下皇帝並未給韓石頭安排職事，但所有人都知曉，這是皇帝體恤他多年忍辱負重不和-圖-書易，讓他歇息一陣子。

「不能吧！算下來，他還是正當年呢！」

這是敲打，也是教誨。

鄭遠東陣前倒戈，皇帝既往不咎，這算是一樁美談。

說是小鎮，實則是百姓自發聚集形成的一個村落，因為地處官道兩側，故而叫做小鎮。

「是。臣喜殺人。」鄭遠東心中一松，覺得自己終於要解脫了。

「我說好吃吧！」阿梁得意的說道。

奏疏按照程序在走。

若是咱方才說是陛下想諮詢鄭遠東的事兒，多半會被韓石頭暗中告一狀。以他的地位開口，陛下必然會重視……

皇帝對韓石頭的態度有些複雜，看似主僕，可又有些家人般的親切和隨和。

「鄭遠東此人深沉。」韓石頭說道：「從以往來看，此人不群不黨。兵部張煥不理事，多半是他和另一位侍郎執掌大局。朝堂議事時，他的態度很是微妙……不偏不倚。」

可接下來趙三福卻脊背發寒。

「哦！」

晚些，趙三福去尋到了鄭遠東。

好險！

這不是老夫要的日子。

這人……皇帝低頭看著奏疏，擺擺手。

「那麼，你能做什麼？」皇帝問道，準備放棄此人。

難道……

可韓石頭卻謹守本分……秦澤看在眼中，慢慢對比自己。

秦澤出去，一路問著找到了韓石頭。

趙三福看了一眼皇帝，可卻悲哀的發現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

唯有王氏的家業越來越大。

「大唐百廢俱興，朕對人才從不嫌多！」

皇帝點頭，平靜的道：「好。」

眾人看了奏疏，都百思不得其解。

趙三福不知皇帝會如何安和_圖_書置自己，正在心煩意亂。此刻得了個勸降趙嵩的任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分明就是在讚許他守口如瓶。

「看看！」

「殺人？」皇帝想到了王老二，那個憨貨，自從進宮后就沒個消停，整日一邊嚼肉乾，一邊在宮中晃蕩，像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已經有御史彈劾過數次，說他不守規矩。

「陛下，錦衣衛那邊說，花花她們估摸著快到雄州了。」

「臣自問無治理地方之能，在廟堂之上，亦無輔佐君王之才……」

「西疆大，可卻人少。有人說是因為西疆貧瘠，可朕去過西疆，土地雖不算肥沃，可養活人不成問題。唯一的問題並不是土地，而是對面的洛羅。你和鄭遠東此去說服趙嵩歸順是其一，其二，也是最要緊的一點，打探洛羅的現狀。」

大唐沒有鎮這個行政編製，這裏便叫做德村。

他一路平靜的走進值房，寫了一份奏疏遞進去。

「臣的修為……只是普通。」

韓石頭說道。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鄭遠東知曉，這必然是錦衣衛查過了自己。

這是程序。

「這是蜀地的黃牛肉乾，味道比北地的還好。」

……

「奴婢不敢！」韓石頭態度很堅決。

這便是言傳身教。

鄭遠東抬眸，「陛下是想……」

於是便改名為德村。

「讓他進來。」皇帝放下奏疏，看看案几上還剩下的十余份『作業』，嘆道：「何時方能解脫啊！」

「誰呀！」

「是！」

這人真是不客氣……郭秀有些不滿，卻見阿梁給了他幾條肉乾，心想這少年怎地這般大手大腳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韓石頭笑了笑。

「鄭遠東？」

「我不要！」

挽留，拒絕，再挽留……好了，你可以滾蛋了。

門開了一條縫，半張臉在裏面。

「蜀地的牛肉乾？」鄧二扛著一袋子麥粉進來，伸手道：「我嘗嘗。」

二人一番推讓，拿了肉乾的王琴答應給阿梁做針線。

「呸！」在母親的眼中，自己的女兒便是皇后也做得。

「誰？」一個同僚問道。

「朕，什麼都沒想！」皇帝擺擺手。

時光流逝，德妃早已化為冢中枯骨，德村的人也漸漸沒有了當年的歡喜之情。

「陛下自然知曉。」

在這個沒法做大蛋糕的小地方，資源就那麼多，一家人拿多了，那麼，其他人自然就少了。

時過境遷，宮殿漸漸老舊。

若是皇帝神色平靜，多半是不許。

……

晚些鄭遠東求見。

「難道還是個出污泥而不染的？」皇帝想了想，「如此，把他叫來。」

秦澤令人小跑去問話。

鄭遠東點點頭，可心中卻格外空虛。

一個打前站的錦衣衛介紹道。

可他不知道，是趙三福……

鄭遠東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他緩緩說道：「咱們的事兒，怕是都在陛下的眼中，無所遁形。」

敲門。

「讓你陪老夫去？」

「這裏的店鋪，十有八九都是王氏的。」

他看了一眼花花，心想這個女人只在錦衣衛中出現過幾次，可麗妃卻格外看重她，這是為何？

這也是他此刻內心的寫照……他和趙三福謀划政變多年未果，而不吭不哈的皇帝卻一步步逆襲成功，這讓他備受打擊。

「臣馬上就出發。」

「鄭侍郎，恭喜！和-圖-書」門子拱手笑道。

他看了皇帝一眼。

「臣，謝恩！」

鄭遠東進來，行禮。

「好！」

「問問花花她們到哪了？」皇帝負手看著巍峨的宮殿，突然生出了些出去走走的念頭。

「好好乾！」皇帝對他微微一笑。

大朝會結束，鄭遠東站在兵部大門外有些茫然。

大伙兒都點頭，要得！

秦澤行禮，「謹受教！」

「錦衣衛辦事！」

可！

出於一個商人的本能，掌柜林火忍不住問道：「蜀地的肉乾好像市面上沒有吧！你家哪來的？」

而宰相需要三次挽留。

「鄭遠東此人如何？」

皇帝看著鄭遠東，「此去，說服趙嵩歸順為其一，其二，朕聽聞你在軍議時頗有些進取的言論。那麼，此次你順便看看洛羅，看看那些蠻人……」

秦澤稟告道。

一個中書舍人舉著這份奏疏，訝然道。

皇帝淡淡的道。

得了個好字，可秦澤卻覺得脊背發熱。

花花走過去。

事兒做成了便是大功，隨後論功行賞啊！

到了殿內，皇帝正在喝茶，見韓石頭進來就說道：「嘗嘗，剛送來的好茶。」

「太子呢？」皇帝問道。

「是。老鄭，你想到了什麼？」

……

這是皇帝處置政事的宮殿，不大，人也少，就秦澤帶著兩個內侍服侍。

王琴吃了一條，點頭，眼睛眯的彎彎的，那笑意藏也藏不住，「真好吃。」

當半生理想破滅后，在長安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雄州下面的一個小鎮上來了數十騎。

「不知！」秦澤毫不猶豫的道。

叩叩叩！

德，來自於德妃的封號。當初王氏女被封德妃的消息傳到了這裏，整個村子都沸騰了hｔｔps://ｗｗw•hｅtubｏｏk•cｏm.ｃｏｍ。大伙兒紛紛前去恭喜，可恭喜來恭喜去，好像差些什麼意思。一個曾讀過半年書的『飽學之士』說道：「要不，改個名吧？」

鹹魚都會想著翻身，何況兩個曾經金尊玉貴的皇孫。

「兵部鄭遠東。」

前方韓石頭悠悠的道。

「奴婢去找找。」

「兵部鄭遠東乞骸骨！」

韓石頭站在一座宮殿前，神色悵然。

「石頭呢？」皇帝問道。

皇帝拿起那份奏疏，「你的年紀，離致仕還早。另外，朕聽聞你修為不錯？」

當年孝敬皇帝曾在這裏和一群飽學之士辯駁當世局面，那時候的孝敬皇帝神采飛揚……

「要不，讓他再想想？」

韓石頭緩緩回身，「可是有事？」

鄭遠東乾脆擺爛了。

「此人上奏乞骸骨。」皇帝指指案几上的奏疏。

邊上有香爐，裏面燃燒著南邊小國進貢的香料，很是提神醒腦。

桐城一破，鏡台就煙消雲散了。新的機構叫做錦衣衛，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位置。

這是挽留之意，但態度有些平淡。

鄭遠東只覺得渾身熱血開始上涌，「臣可能殺人？」

小鎮不過千餘人口，所謂豪強，其實便是小地主。

「那麼二位大王……」

哪怕是讓錦衣衛出個人都比我更合適。

「為何？」皇帝的眼中終於多了一抹興趣。

皇帝終於批閱完了奏疏，伸個懶腰，「讓趙三福來。」

皇帝似笑非笑。

對於兩個異母兄長當初的謀划皇帝並未感到意外。

王家，就在前方不遠處。

「朕倒是想到了一事。」皇帝本想點頭，突然想到了西疆，「朕令你為特使，且去西疆一趟。」

他起身走出大殿，秦澤跟在一側，韓石頭落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