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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很有意思了，」顧懷一攤手，「這是我的鋪子，別告訴我你搖著把扇子裝讀書人連大明律都沒看過。」

沉默片刻之後，他合上了賬簿：「當時走得急，好些東西沒來得及和子卿姑娘說，咱們鋪子……是不發月錢的。」

這話一出，李子卿還沒什麼反應，丫鬟伏芸也瞪圓了眼睛，心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家，是想騙自家小姐白打工？

「……太奇怪了，再說有子卿姑娘在，這帳是真沒什麼好盤的。」

「早知道你們在鋪子附近了……這事你們不管，我就去告你們消極怠工，」顧懷樂了，「幫我個忙，這王八蛋再說一個字，就抽他。」

匆匆趕回北平，馬三寶自然是回王府彙報了，顧懷在城門處和他分開，徑直回了鋪子，只是沒想到一回來就又遇到一個到了春天就發春的腦殘。

李子卿怔了怔，隨即連忙搖頭：「太多了太多了……」

難道這小賤人已經有了相好？m•hｅｔｕｂoｏk.ｃoｍ.coｍ

這是什麼概念？大明現在有多少鋪子是能單月凈收一兩千兩的？雖說這多半是託了新客人還很多的福，但這個數字也未免太嚇人了。

「還真想要讓我鋪子關門？」顧懷笑了，「你們不是第一個，我估計……也不是最後一個。」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拿過賬簿：「公子要不要盤一下賬？對了……該叫東家才是。」

他實在有些疲憊了，卻總感覺有些不對。

眼看就要起衝突，李子卿急忙上前扯住了顧懷的袖子，她是真不想因為自己讓顧公子的生意受到什麼影響，也不想讓顧公子得罪這些在北平有些勢力的鄧公子，畢竟這種官宦人家子弟……是最會背後使陰招的。

……

李子卿抿了抿嘴：「不辛苦的。」

鄧公子怒極反笑：「你很想死？」

他掃了眼在場的書生：「你們這樣的廢物……我覺得我能打一群。」

顧懷嘆了口氣，不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朝哪兒喊了一句：「你們管不管？」

他張了張嘴：「我們這就……」

「粗鄙不堪！」一個書生皺了皺眉頭，「鄧公子，我們還是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我在巡城司有些關係……」

「好些天了，他們一直纏著小姐，」丫鬟伏芸氣鼓鼓開口，「小姐怕耽誤了生意，一直忍氣吞聲呢。」

「上一個這麼跟我說話的人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下床，但我估計他牙齒是肯定鬆了幾顆的，」顧懷的心情看起來不怎麼好，卷了捲袖子，「怎麼，你也要試試？」

「有意思，一個小鋪子的掌柜……也能這麼囂張？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樣你會怎麼做？」

他拍了拍手，幾個守在鋪子外面的家丁涌了進來。

「這種事也要讓我們出來？」

「一共四個字，」顧懷看向黑衣諜子，「你們懂我的意思？」

「我一回來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不對，我一回來和*圖*書就聽說你要讓我的鋪子關門，還言語調戲我鋪子里的掌柜，難道不該我問你什麼意思？」

這麼拽的語氣倒是讓幾個書生臉色變了變，北平這地方藏龍卧虎，做人是真不好太囂張，不過囂張的人一般都有資本，這間鋪子他們之前也是查過的，只說東家沒什麼背景，如今好像也不在北平，按道理說，遇上他們這些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也該像一貫的商賈之人一樣以和為貴，退讓幾步才是，怎麼此人如此咄咄逼人？

「事到如今，還想轉移……額……」

幾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鋪子里，一身黑衣佩劍負弓，滿臉的戾氣和不情願：

「子卿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實在不好意思只發月錢不分股份了。

「你和子卿姑娘什麼關係？」

「……我們採用分紅制，也就是說以後每個月香水賣了多少銀子，子卿姑娘都拿十分之一。」

鄧公子露出笑容：「跟你說話了？」

「玩這一套？你玩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的起嗎？」

「小環去哪兒了？」

「就是因為太多了，所以才必須這樣，」顧懷語氣幽幽，「半個月一千多兩銀子……」

顧懷走進鋪子，拍了拍身上的青衫，灰塵撲騰起來，惹得幾個書生皺了眉往後退了退。

「這事就這麼定下了，這是子卿姑娘應得的，畢竟我也沒想到只是半個月生意就能這般好起來……能看出來子卿姑娘還是很有做掌柜的天分的。」

「伏芸你少說點……」

大概是看到了李子卿臉上那光彩照人的笑容，配上她一身得體的淺色襦裙，越發有了當初在青樓時的風采，鄧公子喉頭動了動，自然也對李子卿露出這般笑容的青衫人影有些嫉妒和憤恨。

此時一個書生戰戰兢兢地靠近了鄧公子，顫抖著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一聲冷笑從旁邊傳來，鄧公子又搖起了摺扇，得虧他沒說出那句「英雄救美」來。

輕輕拍了拍李子卿的手示意沒事，這個動作又讓鄧公子的眼角抽了抽，他的hｔｔｐs://ｍ.h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oｍ笑容緩緩消失：

當聽到眼前這傢伙揍了布政使的兒子，都被燕王府保下沒什麼大事的時候，鄧公子的臉色總算變了。

「不缺這麼點生意，想買香水的人有得是，」顧懷揉了揉眉心，「不必看這些人渣的臉色……不過我也不好意思說這個，畢竟我這一走就是半個多月，辛苦你了。」

不過青衫人影看起來屬實有些落魄，身上的書生儒袍有不少污漬，臉上隱現胡茬，渾身都透著股風塵僕僕的氣息，看起來根本不像個掌柜，反而像是個窮酸的文人。

話音剛落，隨手打開賬簿的顧懷就瞪大了眼睛。

不過角落裡的一個書生好像想起了些什麼，再細細看了看顧懷那張臉，瞳孔就猛地一縮。

清脆的耳光聲后，鋪子的大門關上了，顧懷坐到桌邊，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李子卿嘆了口氣：「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不是把自己說成反派了么。

「我是這個鋪子的東家，子卿姑娘是我雇的掌柜，你們這幫混蛋上門欺負她，難道我不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