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取名
之前諾海常坐的水井沿上，小環坐著看了很久的天色，才繼續縫補起手裡的青衫來。
這都快開分店了，沒個名字實在不像樣，顧懷一邊思索著這件事情一邊進了鋪子，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李子卿。
不同於馬府極奢侈的馬車，這輛馬車是顧懷自掏腰包購置的，畢竟受了傷總不好天天走路，誰讓自己是個勞碌命呢。
還好小丫鬟沒察覺出來什麼，只因為自己又要遠行有些生悶氣……
「這樣啊……我倒是還行，」顧懷點了點頭，覺得右手傷口有些發癢，「『香奈兒』怎麼樣？」
「是……排查了一遍王府所在的北城，果然如大人所說找到了一些線索。」
「他去做了自己選擇的事情，」顧懷揉了揉小丫鬟的腦袋，「反正也在北平，如果他忙完了，肯定會見你的。」
李子卿低頭笑笑，帶著些終於被發現了的小小歡喜：「突然想起來便點了，公子覺得好看嗎？」
「就叫『留醉坊』好了，我一會兒就去找人訂個招牌，」李子卿的笑容很完美，「公子覺得怎麼樣？」
……
顧懷有些遺憾：「是個好名字……可我還是覺得和*圖*書那幾個名字有國際性一點，要不……」
出了車馬行，一輛馬車已經等很久了。
顧懷微微點頭：「五天的時間，七十個……效率還是慢了一點，錦衣衛走的是招人進北鎮半兵半諜的路子，沒朝廷撐腰咱們學不來，就只能用這種帶點土腥氣的法子，沒必要記下每一個發展的下線，因為平時的信息太過零碎，他們拼不出來什麼東西，只有拿到了關鍵情報才要處理掉編外的諜子……記住，一定不能被人抓住單線聯繫這條線查上來。」
抬頭看著香水鋪子空空的招牌很久，顧懷這才後知後覺鋪子居然連個名字都沒有。
最後只能歸咎於這個時代的文化差異而不是自己取名字的水平，顧懷拍了板：「……行吧。」
顧懷有些傷心，舉起自己的右手：「怎麼不擔心擔心少爺？」
春分心中一凜，加快語速：「皇城外的鑼鼓巷有批賣菜的小販，最近有個突然發了橫財，有小販好奇他是怎麼發財的問了也不說，一副諱忌莫深的樣子，搬來了城裡還給自己的婆姨打了一套金首飾……清明帶人查了上去，從他m.hetubook.com.com嘴裏翹出來一批出手大方的金主，符合錦衣衛的特徵。」
「……是西域的名字？」
他想了想：「有件事得和子卿姑娘商量商量。」
小環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才沒有呢，諾海是個男孩子，肯定要出去闖蕩的。」
正準備轉去後院，他的動作卻頓了頓，有些疑惑：「不是說點硃砂會很麻煩？」
「不辛苦的……」
李子卿怔怔看著櫃檯前自言自語的顧懷，笑容有些僵：「公子，要不還是我……」
「公子請說。」
說著說著他就感覺有些不對，怎麼跟交代後事一樣？
「是有些怪，現在可不像大唐那會兒流行這種西域產物……要不叫迪奧？或者蘭蔻？」
他沒有把手收回來，也抬頭看向小環剛才看的天空：「小環，我可能又要離開一段時間。」
顧懷若有所思：「賣菜的小販……看來錦衣衛也不是個個都那麼謹慎。」
「是！」
李子卿明白過來，她猶豫了一下：「之前的舊人確實有合適的……有些姑娘離了青樓過得不好，也有些姑娘遇人不淑，她們應該會願意的。」
她呲著白牙咬斷了https://m.hetubook.com.com縫衣針上的線：「倒是有些擔心……他腿還沒好，怕是又要受欺負。」
「特別好看。」
他靠回窗邊：「派人盯死，北平的錦衣衛不會聚在一起，看看能不能釣出來一條大魚。」
……
顧懷怔了怔，隨即也笑了起來：
顧懷點點頭，已經決定把李子卿的分紅再提一些，之前是不好一下子給太多，但鋪子的發展離不開她的努力，再不多給自己良心都快過不去了。
「有了！雅詩蘭黛！」顧懷目光熠熠，「這名字肯定行！別人招牌都三個字，咱們四個，氣勢上就壓了一頭。」
喜歡扒牆角的小玉頂著滿腦袋的灰：「要演《西遊記》啦！顧公子，小環，給你們留了位置，快點！」
上了馬車，讓車夫回鋪子，顧懷微微閉眼，好像完全沒看到坐在對面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的諜子，淡淡開口：「說說吧。」
顧懷抬起目光，彷彿在詢問春分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賣關子。
「乖，這次不一樣的，要去的地方很遠，舟車勞頓，」顧懷哪敢說這次去金陵怕是要遇到不少危險的事情，「你就安心在鋪子等我，我讓人去了一趟和_圖_書布政使司衙門，如果遇見什麼事情就去找燕王府，還有記得保管好那些契約，到時候……」
李子卿深深呼吸了一下：「公子，要不就叫『留醉坊』？」
這幾天做事情總有些焦躁，滿腦子都是安排後路考慮出事了要怎麼辦……難道是自己心理壓力太大？
春分點點頭：「主官大人放心。」
「說說查到的東西。」
小丫鬟輕輕哼了一聲，顯然對顧懷受了傷還天天往外跑有些不滿，但轉眼就變成發愁：「之前還覺得諾海像個悶葫蘆不討人喜歡，可久了還真像是個弟弟……少爺，他到底去做什麼了呀？」
顧懷思索了一下：「取自南唐後主李煜的『胭脂淚，相留醉，幾十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是呢，公子果然博學。」
「是，」代號叫「春分」的諜子微微躬身，「根據主官大人的吩咐，目前已經發展了七十余個下線，多是商販走卒，也有些綠林好漢，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誰搜集情報，只知道辦成一件事拿一份錢。」
沒想到文才這麼高的公子取名字居然是這種水平……
「是，」春分頓了頓，「按照大人的吩咐，『清明』帶
ｗｗｗ.heｔｕbooｋ•coｍ•cｏｍ著二十個諜子在王府附近……」
一道身影坐到她的身邊：「是不是覺得少了個諾海有些不習慣？」
小丫鬟補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揚起小臉突然有些楚楚可憐：「可少爺身子還沒好……小環不管，小環要跟著少爺一起。」
「等等……」顧懷揉了揉眉心，回憶了一下這個勞什子「清明」的身份，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是那個江湖騙子出身的諜子，「跟他娘的看黃曆一樣……你繼續說。」
一向溫婉的李子卿都快忍不下去了，這讓顧懷有些疑惑，難道這幾個名字真的有這麼差？
「那這件事就拜託子卿姑娘了，遇上我這麼個甩手掌柜，姑娘也是辛苦，」顧懷的語氣有些歉疚，「分店定好了以後，我再知會子卿姑娘。」
「名字？公子決定就好呀，」李子卿挽了挽頭髮，「我不怎麼會取名字……」
他還想說點什麼，牆頭上卻突然出現一張臉。
「得開分店了，往南邊開，」顧懷拿起一張紙寫寫畫畫，「從北平到金陵，這是第一個發展方向，沿路的大城我會讓人選好開店的地方，一直到金陵為止，不過掌柜和夥計卻是沒什麼著落，我打算全部招用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