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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大明一贅婿

作者:東有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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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戰事(六)

第兩百章 戰事(六)

若是換了平日,一個偏將的親兵,魏大人是看都懶得看一眼的,此刻卻是受寵若驚,只見這親衛濃眉大眼,英氣勃發,端的是英俊非常,只是右臉一塊大大的胎記讓其破了相,他將魏春斌一拉,便提上了馬,笑道:「官道顛簸,大人可要坐穩了。」
一匹探馬飛奔進入了滹沱河的南軍大營,帶來了一個耿炳文等待許久的消息:燕王帶兵五萬,已到無極城。
所以這第一仗必須由他來打……之前心急的是朱棣,現在心急的卻是他了。
但這一次真定之戰不一樣了,雙方都是實實在在地集中兵力,妄圖畢其功於一役,平穩流淌的滹沱河,馬上就要成為血肉橫飛的戰場。
能看出來連綿的逃難百姓也給這些官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領頭一騎一邊揮舞著鞭子一邊罵:「滾開些!瞎了你們的狗眼,看不見在行軍?前面那輛牛車,給老子停到路邊兒去,別他娘的擋著路!」
魏春斌雙手抓緊馬鞍,感激道:「本官省得……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夜風起了,耿炳文的白髮被吹得飄散起來,他俯瞰自己精心布置固若金湯的營盤,之前的些許頹唐被一腔豪氣徹底掩蓋。
「大好河山,都在老夫身後,等你來取!」
談話之間hetubook•com•com,遠處響起連綿的蹄聲,這動靜實在太像大軍衝鋒,猶如驚弓之鳥般的百姓一下子亂了起來,兩個文士自然也大驚失色,回頭看去,只見塵土飛揚,一大隊官兵狼狽而來,盔歪甲斜身染血污,一個個灰頭土臉,看起來也是吃了敗仗的,這才讓百姓們鬆了口氣,心道總算不是那燕王出爾反爾,派人追了上來。
「我們不是百姓,不是百姓!」那兩個文士一把扯下了頭上的文士冠,從懷裡摸出大印,喜極而泣:「本官是涿州縣令魏春斌,這位是雄縣縣令徐不令徐大人,雄縣失守,楊松將軍戰死,本官與徐縣令扮做百姓,這才逃出生天,也是往真定去的!不知將軍是哪一路人馬,還請帶本官一程,路途遙遠,本官……實在走不動路了!」
「噤聲!」另外一人打斷了他的話,「你我現在和這些逃難的百姓有什麼兩樣?這種話少說些,先逃到真定再說。」
「哦,卑職乃是張將軍的親衛,姓顧名念,」那親衛握住韁繩輕輕一抖,回頭朝著魏春斌笑了笑,「大人叫卑職小顧就好!」
沒錯,五萬。
面對朱棣的步步緊逼,耿炳文絲毫不敢大意,在得知朱棣駐軍無極城的第一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駐紮在滹沱河南岸的十余萬大軍立刻全軍壓上,大營和無極城遙遙相對,已經六十多歲的老將軍耿炳文巡營排布,殫精竭慮,在這個大明第一擅守名將精心打造之下,南軍大營真如銅牆鐵壁一般,沒有絲毫破綻。
八月十八,雄縣陷落的第三天。
大勢在我!
至於兵力……五萬和十二萬之間的鴻溝數量沒有之前三萬對三十萬來得驚人,但那三十萬是有水分的,兵員沒有到齊不說,而且朝廷大軍不止是北征,還必須安穩地方,耿炳文需要分兵駐守各地,朱棣卻可以肆無忌憚地集中三萬兵力發起攻擊,雄縣和斯州的淪陷就是最好的例子。
剛才還在低聲議論的兩個文士突然從難民隊伍里竄了出來,攔著這隊騎兵拚命揮舞雙手,那喝罵的將領回過頭來,怒意更重:「大胆刁民,為何攔住本將去路?若是誤了回營報信,先砍了你們的頭!」
「啊呀,原來是縣尊大人!」那將軍慌忙下馬,抱拳道:「末將是后軍潘忠潘將軍手下偏將張保,斯州失守,末將孤木難支,又不願投降燕逆,這才血戰突圍……只是末將這隊里沒有多餘的馬了,還請兩位縣尊大人與末將親衛同乘一馬如何?」
只要和*圖*書能不走路就好,誰還管同乘一馬體不體面?兩位縣令感動得差點落淚,連連道謝,一個親衛撥馬到了魏春斌身邊,伸下手來:「大人請上馬。」
如果只看表面,那朱棣的棋子無疑要比耿炳文少上不少,光論城池,真定比無極城不知大上多少,兩邊的後勤補給更不能同日而語,南軍大營這邊有河間三府源源不斷地提供糧草器械,而燕軍就只能靠著從雄縣和斯州繳獲的糧草勉強支撐。
「也是,也是。」
三萬從北邊帶下來的本部兵馬,再加上投誠的顧成本部,以及這些天招降的一些降兵,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燕王的大軍帶著新勝之勢,已經能和之前兵力遙遙領先的南軍隔著一條滹沱河相望了。
真定之戰由此進入對峙階段,自古打仗除了設伏和奔襲,兩軍對壘往往都是看誰先露出破綻,雙方的將領就是棋盤兩側的棋手,只是把那些黑白分明的棋子換成了一個個士卒的命。
無極城距離真定不過三十里,甚至比之前雄縣和婁桑之間的距離還近,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耿炳文極為冷靜地做出了判斷:收攏兵力的事情不能再做了,眼下大營里的十二萬兵馬,已經足夠和朱棣決戰。
「燕王,來吧!老夫昔日奉太祖之命鎮守長興十年https://m•hetubook•com•com,張士誠就攻了老夫十年!十年時間,他寸步難進,今日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燕王比那誠王如何!」
夜深了,六十六歲的耿炳文時隔二十年後再一次披上了全身鐵甲,手按劍柄,站在了一處望樓上,遙遙看著無極城方向,出兵這麼久,他終於第一次看到了朱棣的旗幟,也等到了朱棣的到來,大明第一代和第二代將領的傳承和廝殺,終於在這裏拉開了序幕。
……
十余萬大軍,二十里連營,滹沱河的北岸燈火通明,傳令軍官穿梭在軍營里,外圍探馬斥候絡繹不絕,精兵良將養精蓄銳,等待著朝廷的討逆大將軍發出第一道軍令,起碼在這一刻,這個軍營里沒有人會去想這一仗會不會輸。
到時候就真不用朱棣來打了,金陵的摺子和口水都能把他耿炳文淹沒。
當然,如果大軍轉移到真定城中,那耿炳文就真的敢說燕王沒有一點機會了,畢竟依託城池固守反擊才是他的拿手好戲,但這事他卻是萬萬不能做的……他是朝廷派來討逆的大軍,不是本地駐守的軍隊,十余萬大軍浩蕩到了真定,前軍后軍被朱棣一口吞下,他還不擺出一副主動進攻的模樣,而是龜縮真定城中……拿什麼跟天下人交代,跟金陵城中的陛下官員交代?
https://m.hetubook•com•com就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雖說現在民間都在傳,燕王軍隊軍紀嚴明,不會侵犯百姓,但眼下誰都清楚,只要是燕王佔據的城池,說不定哪天就招來了朝廷的大軍,到時候廝殺無眼,萬一禍及了自己怎麼辦?所以最穩妥的法子,還是往南逃,逃到燕王打不到的地方去。
而在逃難的隊伍里,兩個因為走了一天一夜,身子骨都快散架的文士正低聲議論著什麼,其中一人開口:「燕王此舉……其心可誅啊,分明是想讓這些百姓全涌到真定去,到時候衣食住行就是天大的麻煩,耿大將軍不管,敗壞的是朝廷的名聲,可要是管……難道從軍營送糧出來?」
「停下,停下!」
當然,之所以會出現如此之多的難民,最大的原因還是雄縣和斯州開了城,打下了這兩個地方的燕王不僅沒有鎖城死守,反而擺出一副百姓任其去留的模樣,甚至放任民間起了傳言,說什麼真定現在聚集了朝廷十余萬的大軍,只要逃到哪裡,必然是穩如泰山的,這才讓百姓們扶老攜幼直奔真定而去。
戰事暫且落幕,從雄縣和斯州往真定的官道上,逃難的百姓絡繹不絕,放眼望去連綿沒個盡頭,而更顯眼的,則是那些丟盔卸甲的殘兵,大難不死從戰場活了下來,卻只能互相攙扶著往真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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