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5章 既斬天地也斬我
五尊至強的神靈，全都死的毫無意義，毫無價值！就彷彿五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斗羅世界，無數魂師在這無法理解的聲音里驚慌，恐懼。
三拜禮畢，孟川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我之道，乃人之道。」
而就在此時，天空中第二名身穿紫衣的神王也忍無可忍，再度大喝：「強言狡辯！你若是真為人類著想，又怎會降下如此無邊殺劫？魂師之道行於世間，人人安居樂業，人人可享太平！」
荒天帝虛影浮現，孟川也不由微微一愣。
她慢慢抬起頭來，似乎看向了某個縹緲不可知之處。
就宛若孟川兩年之前在生命湖前的那一句，同時在整個世界中所有人的心中響起！
接著，那些大帝虛影便同樣破碎，化為無窮光點，散入天地之間！
而且，孟川要做的，是以我道代天道！
孟川看著那名滿面威嚴的神王，禁不住輕笑起來。
「不過是天地規則虛影而已！」孟川笑了笑，卻並沒有出手去干擾比比東的狀態。
他們重新浮現在天穹上，彷彿帶著比剛才更加驚人的氣勢，看著孟川。
在魂獸森林封鎖線正中央，那一頂奢華無匹的軍帳內。
所有人都發現，周圍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所有人也都感覺到，彷彿有什麼已經變得截然不同了！
魂獸森林外的魂師們可能一生之中都沒經歷過今天這短短几秒鐘之間的大喜大悲。
斗羅世界的無數魂師更是群情激奮，咒罵聲再次充塞天地！
「沒錯！勾結魂獸，他是人奸！」
神靈死了！！！
下一刻，孟川身後道胎虛影轟然破碎，無數點星光騰起，融入天空中那無數尊大帝虛影之中！
孟川依舊維持著張開雙臂的姿態。他閉上了眼睛，身體是成帝以來前所未有的虛弱，但是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但比比東看到它們的時候，卻有一種彷彿發自本能的畏懼。儘管那五尊神王注視的是孟川，可是處在他們視線籠罩的範圍內，比比東身體都難以控制的發抖起來。
地面上，絕美的金蓮不斷湧現，讓生命湖周圍就像是變成了一座金蓮之海！
天空中，剛剛被孟川一掌捏碎的五名神王，居然又重新凝聚了出來！
「……神王復生了？神王復生了！神靈是不可戰勝的！神靈沒有拋棄我們！」
「荒謬！」孟川輕喝一聲，溫潤堅定的聲音也同時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光芒大放，黑暗退散！
至於魂獸森林深處，生命湖畔。
然而，規則不是力量！
在孟川決定傳道於世，將自身大道刻印在這個世界之中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將要與這個世界大道規則正面交鋒的準備了！
「孟川？那個邪魔叫孟川嗎？」
他一隻手就可以捏碎整個斗羅世界。
它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是血肉之軀，也不是武魂，甚至不是比比東所能理解的任何一種存在！
而斗羅世界的大道規則，本身也正是束縛著比比東「非我之道」。
「斬道證我，並非絕情滅性。而是要斬過去種種堪不破之事，斬去萬千歧路，堅定前路，從此一往無前。可得此道者，為上善，可稱王者！」
而比比東卻是禁不住捂住了小嘴。她之前在聊天群的資料裏面，卻是見過那道虛影的畫像，也知道他的名字——
就彷彿億萬年來被所有人視為理所當然的魂師榮耀，天生高貴，有一角轟然崩塌了！
那道靈光浮現之後，就彷彿沖入了天地之間。
生命湖畔，孟川的大道之音依舊在每一名聽道者耳邊不住迴響。
即便孟川可以輕而易舉的打爆星球，破碎虛空，甚至於一拳粉碎黑洞，但是無論打爆多少星球，破碎多少虛空，粉碎多少黑洞，規則依舊是規則！
孟川伸手指天，對著那名紫衣神王怒聲喝罵：「以血脈之別，就斷絕希望，武魂不佳者，魂力不足者，便只能永生沉淪！所謂魂師之道，便只有魂師是人嗎？那些廢武魂的，無魂力的人，在你們這些魂師眼中，與畜生何異？」
當五尊神王在孟川輕輕一握之下灰飛煙滅之時，整個斗羅世界彷彿都再次顫抖了一下！
他以從未有過的決絕之心，踏出了紅塵戰仙道路上最兇險，也是最至關重要的一步。
孟川正容肅然，鄭重向天穹之上的大帝虛影躬身三拜。
黑夫、月明裳等人並不認識那道虛影的形象，他們只是在看到那尊虛影時，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尊敬、崇拜的感覺。
三拜時，孟川再次傳音天下。
供奉殿內，千道流看著魂獸森林的方向，彷彿一下老了百歲。堂堂九十九級的極限斗羅，就好像被人打斷了脊樑，精氣神都被抽幹了！
而整個遮天大世界，凡准帝以上修為的強者，全都同時心有所感。
隨後，冥冥中似有一道雷霆劈來。
他們就像是看到了高舉薪火，為種群引路的領路人；就像是看到了在講台前燃盡心血，將一聲奉獻給種群未來的老師。
「孟川！你這奸詐小人！你在魂獸森林講道，獸聞之者數不勝數，人聞之者聊聊數人。說什麼為人族開闢道路？簡直可笑！我等神靈所興魂師之道，滅絕獸族，大興人族，才是為人族謀萬世之道！」
天空中，一尊紅衣神靈怒目而對，向孟川發出了滾滾喝問！
剛才孟川弄出漫天大帝虛影的那一幕，就已經讓他們三個人心靈震顫了！而這一刻，更加讓他們感到難以想象，難以置信的事情又發生了！
「我之道，人人精進，人人如龍。即便有惡人ｈｅtubｏok.ｃｏm•ｃom出，也是考驗、磨礪而非神罰！」
三名封號斗羅盯著那片不斷爆發出亂流和雷霆，混亂到令人恐懼的破碎空間，同樣是鴉雀無聲。
此時的比比東、黑夫和月明裳三人更是已經瞪圓了眼睛！
他大笑一聲，朗聲說道：「我有一友，不曾有神體、聖軀。她的天資，尚且不如凡胎。然而，她以區區凡人之軀，踏上道途！以大毅力，大智慧，執著前行，無怨無悔！最終以凡軀俗胎，勝過當世無數天驕，得成大帝。」
然而下一刻，從其他幾大禁區之中，卻又有若流星般的靈光飛出！
斗羅世界之中，天穹之上，那兩尊神王已是搖搖欲墜！
魂獸森林內外，整個斗羅大世界之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到無窮光點從天空中散落而下。這些光點融入了天空，融入了大帝，融入了所有人類，一切生靈的身體之中！
孟川一字字，一聲聲的說著，天地之間，彷彿充塞著孟川的聲音。
「天之道，氣運有高下，天資有強弱。此為天地輪迴之理。然而，天道不可以絕人道。我的道，求的便是人定勝天！就算只是最平凡的天資，就算只是最普通的凡胎，只要心中不曾自棄，願以毅力，以智慧，以勇氣奮進不惜，便有希望之火。」
接著，狠人大帝伸出纖纖玉指，向前一點。
只見在她指尖處，一點靈光凝聚出來，隨即便衝天而起！
而世俗凡塵間，或人跡罕至的森林中，或空幽無人的山澗中，有身著帝袍，氣度非凡的帝屍突然驚起，從天靈中驟然飛出一點靈光，同樣衝上天穹，破碎虛空，進入渺渺不可知之處！
這時，天空中第四尊神王再次滿是威嚴的開口喝問：「孟川！你說你為天下人謀希望。但若是用了你的道，有惡人無敵于天下，以一人而食天下人，以天下人為畜生！那希望何在？人道由此沉淪，世界由此破滅！這全是你的錯！你還能無愧？」
而在孟川說完由大能突破斬道王者之道的剎那，整個斗羅世界都開始震顫起來！
而孟川聽完這尊神王的話，卻反倒哈哈大笑。
「我傳道于天下，願世人皆可行我之道。問心無愧，無怨無悔。」
自從穿越以來，他雖然一路一帆風順，直到成就大帝。可是卻從未有一刻，像今天這樣感到發自內心的暢快！
如果說剛才那五尊神王，還是比比東可以理解的存在。那麼現在天空中復生的這五尊神王，比比東就完全無法理解了！
「以人為畜者，我誓殺之！便是殺得屍山血海，我又有何愧？」
天空中，有一朵朵美麗的瓊花就像是下雨一般飄落！
此時三名封號斗羅的臉上都是毫無血色，那位九十六級的降魔斗羅甚至要用雙手扶著桌子，才m.hetubook.com.com能讓自己勉強站住。
「你要改天換日，可曾想過天下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到時候，世間殺得屍山血海，這全都是你的錯。你難道還能大言不慚，說自己無愧？」
而他現在，成功了！
然而，從一座禁區深處，卻傳來一聲震徹大千的幽幽嘆息：「道始，我不如也！」
「這……大帝，這到底是什麼？」生命湖畔，比比東看著天空中那五尊神王，反倒是露出愈發驚愕的神色，忍不住向孟川詢問起來！
而在荒古禁區中，狠人大帝一雙清冷的眸子里，也不禁透出動容、驚嘆之色。
那神王的怒喝落下，孟川反倒忍不住笑了！
「這……禁區至尊竟然會助當世大帝？」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強者、准帝，同時發出驚嘆。
孟川的言語宛若雷霆，劈開了破浪，直衝到那名紅衣神王面前，將他粉碎，再也無法凝聚。
魂獸森林中，武魂殿中，兩大帝國之中……
孟川的聲音，猶如無邊大海，淹沒了血河，沖潰了殺機。
比比東露出真誠而開心的笑容，黑夫和月明裳則是充滿崇拜地看著孟川，他們攥緊了拳頭，眼神中充滿了嚮往！
而魂獸森林之外，剛才還一邊狂喜叩拜，一邊高呼著「神靈降世，邪魔必死」的魂師們，早就已經全都嚇傻了。
因為他此時直面的，是這一方世界的大道規則。
所以這叩問，不止是來自這一方世界的大道，也來自孟川自己！
今天無論是比比東還是黑夫、月明裳，眼下這一遭的體驗雖然感覺上十分糟糕。但是將來等他們修行到大能巔峰，開始著手斬道證我，成就王者的時候，卻會有莫大的好處！
所以，孟川沒有出手干擾，而是任由比比東他們體驗這一方世界大道規則與他對抗之後，播散出來的餘威！
「武魂殿果然說得不錯，這邪魔勾結魂獸，要在世界上掀起大災難！」
「以人為食，以人為畜生者，此為人心之惡！若是世間還有心存我道者，當有雄才出，懲惡護道！我人族自古以來，本就是如此代代傳承，薪火不滅！這便是我人族的精神，是修行我道者必須要有的大決心，大毅力！我何愧之有？」
「我之道，乃人之道！獸聞之者，不過得百中一二。人聞之者，卻可精進如龍，成就帝業。有朝一日，我道傳於天下。得我之道，人族橫壓天下！區區魂獸，算得什麼？更何況，這一方世界，獸亦可轉生為人。欲得我道，便要先做人！化獸為人，不亦樂乎！我何愧之有？」
「我之道，不以天命斷前路，不以血脈分貴賤。人人皆有希望，人人可以成龍。」
荒天帝！
「哈哈！你這些話，不過強詞奪理！說來說去，不過是以你之道，佔據天地大道，行竊道之舉。m.ｈeｔuｂｏｏk.ｃoｍ•ｃoｍ你不是守護人族的大帝，只是一介竊道的小賊！」孟川的話音未落，天上第五尊神王就已經再次開口。
神靈死了？？？
在狠人大帝身邊，身上長滿紅毛的大成聖體也動了動耳朵，從昏昏沉沉地睡夢中蘇醒過來。
「神都說了！那邪魔是人奸！」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憤怒，充滿恐懼！
雖然天空中到處都是雷霆霹靂，時空亂流，但是在下面的十位聽道者耳中，孟川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卻都像是直接印在心中一樣，清晰無比！
看到神王復生，這些魂師們再次湧出發自內心的狂喜！
越是強者，越是明白孟川剛才那輕輕一握之中，令人絕望的強大！
笑聲之中，孟川身上，也有一尊大帝虛影浮現——那正是孟川修行所憑依的先天道胎！
天地之間，彷彿有無數人的唾罵，喝問不斷響起，滾滾如浪，向孟川襲來。
而孟川挺直身軀，面對天道挾億萬人唾罵而來的大勢，依舊無懼無悔。
整個魂獸森林外，剛剛還萬眾高呼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大群嘎嘎叫的鴨子，被無形之手同時捏住了脖子！
無數魂師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穹盯上，那紅衣神王消散之處，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倉惶之感。
隨即，竟然又有一點靈光從那座禁區深處飛出！
孟川抬起頭來，剛好聽到空中第三尊神王再次大聲喝問：「你說魂師之道以人為畜，何等荒謬！你的道，不是一樣需要資質天賦？神體、聖體者成聖作祖，凡人蒼生困苦絕望！修為高強者，視低弱者為螻蟻！你有什麼臉面，說你的道勝過魂師之道？」
若說力量，在斗羅世界，孟川無所畏懼！
那大帝帶著一張面具，然而只是露出的一雙眸子，就已經讓人能感受到她絕代的風姿！她與荒天帝並肩而立，目光之中同樣帶著笑意，向孟川微微頷首。
而魂獸森林內外，無論是森林之中的比比東、黑夫等人，還是森林之外的那些魂師、士卒都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彷彿天崩地裂般的震動！
所有虛影皆對孟川微笑，似乎同時欠身，還以一禮。
他這一問，震動大千！
這第二名神王說完，天邊彷彿又顯出無窮血浪，就像是一條血河，從天邊捲來。那種殘酷，血腥的殺戮氣息，讓比比東、黑夫、月明裳禁不住心神動搖，彷彿都要窒息！
這一刻，孟川胸中，也不由有一股彷彿要噴薄而出的奮進之意！
至於那些魂獸，則是全都露出宛若人類一般獃滯的目光，盯著天上完全破碎的時空，顯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愛。
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向虛空深處。
一尊尊人族大帝虛影浮現，皆向孟川微笑，點頭！
接著，狠人大帝神色一動，竟露出萬載難得一見的笑顏。
隨後，孟川便看到和-圖-書那道荒天帝虛影遙遙向自己微笑，頷首，似在呼應自己心中的所想，似在認同自己所求的大道！
「道友求道之心勇猛如此，決絕如此！我當助你一臂之力。」狠人大帝似在輕聲自語，她心裏出現一些畫面。
「閉嘴！」只見此時的孟川卻已經不再淡淡微笑，而是橫眉怒對。
當那先天道胎浮現時，天上殘存的兩尊神王幾乎同時色變。
眾人表情或驚嘆，或不屑，或戲謔。
而且，當孟川說到這裏，他的心靈，他的堅守，他所堅持的道路，全都與孟川胸中的正氣共鳴起來。
狠人大帝！這次可是欠下天大人情了！孟川看著天空中並立的兩尊大帝，不由微微一笑，但心中反倒湧起無邊的豪情。
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瞪大了，睜圓了，驚疑不定的向荒古禁地看去。
同時，孟川也知道，自己在斗羅世界傳道以來，最兇險的時刻——來臨了！
身為教皇的千尋疾跌坐在黃金打造的教皇椅上，面色蒼白如紙，渾身如同篩糠般顫抖。
孟川座前，所與人都看到，當孟川說完這一席話后，他身上生出了一道淡淡的靈光。
那一點靈光衝出了荒古禁地，飛到天穹之上，撕裂了虛空，沖入渺渺不可知的所在。
那是在孟川世界中，只流傳在傳說中的天帝！
下一刻，在原本那五尊神王虛影對面，又一尊虛影竟緩慢凝結出來！
天穹上，荒天帝，無數尊人族大帝融入孟川道胎之後，也頓時都變得靈動起來！
忽然之間，孟川也是豪情萬丈。他張開雙臂，仰天看著蒼穹之上那一尊尊微笑著的人族大帝，朗聲念道：「欲為人間開大道，既斬天地也斬我。」
所以，孟川此時是要面對的，不是力量，而是這一方世界，整個宇宙規則對他的叩問！
這五尊神王，正是斗羅世界的大道規則所凝聚的虛影！
而那一點靈光雖小，但在各家准帝，禁區至尊眼中，卻彷彿流星劃破天穹！
他們抬起頭來，就看到天空中彷彿有萬道霞光浮現！
而斗羅世界之中，孟川聲音落下。他就再次驚訝地看到，虛空之上又浮現出一尊大帝虛影！
「人之道，當奮進不熄。天道有缺，人可補之！而不是以天定人，將人當成畜生！」
「大能之道，以神識開自身神藏。大能者，事不求諸于天，而求諸於己！神藏漸開，道路愈明。最後，當修者明心見性，堪破一切迷障，便可斬道證我。」
可怕的黑暗似乎在這一瞬間吞噬了整個世界！
……
荒古禁地中，風華絕代，氣質超塵的狠人大帝突然心有所感。
所有人都驚魂未定的看到，太陽仍然高懸在天空上，這會兒正是日上三竿的時候！
有玄黃功德之氣從天而降，落在孟川身上。
規則高於力量！想要改變規則，何其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