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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定了定神，見是潘金蓮，不敢怠慢，立時迎出房去。

王霖起身去了韋瑩的房間。

韋瑩霞飛雙頰，嬌艷欲滴：「你……壞人！」

這兩日，青州堪稱是滿城都在傳頌這首詞，所謂「詞中龍鳳、並稱王李」的說法也被人津津樂道，畢竟這詞中龍鳳都在青州，而隨之傳來的還有王霖再次平叛救駕繼而封王的消息。

夜幕降臨，王霖坐在書案后思量，應該將趙構安置在何處，青州倒也可，但一個青州城內同時存在兩個郡王府，似有不妥。

……

趙玉盤和曾夤起身：「見過郡王爺！」

……

「有渤海郡王坐鎮京東和南京，太子怕……翻不起浪頭來了，父皇這招的確英明，帝王心術莫過於此了。」

「以後在青州，有趙構在，你我恐怕就不能時時相會了。」

王霖緩緩坐起身來，望著身側羞不可抑的韋瑩，輕道：「我在想，是把你們娘倆安置在別處，還是安置在青州呢？」

趙玉盤幽幽一嘆：「茂德與王霖的事倒也沒什麼，早晚的事兒，父皇已經執意要賜婚，估計朝臣們就是鬧騰一陣，完了也就完了。」

她是文中魁首，喜歡的是吟詩作賦，飲茶讀書，有時候還難免會才情滿懷，多愁善感。

潘金蓮笑著又道：「嫣兒妹妹說清照姐姐與霖郎號稱詞中龍鳳，你這院子，不如就叫龍鳳齋吧？」

曾夤輕笑：「果然是千古奇才，開了我大宋及歷朝歷代的先河！當朝公主，賜婚和_圖_書為平妻，為當朝駙馬，卻還能執掌重兵，嘉德，王霖如此得父皇信重恩寵，他豈能不為父皇效死？」

李清照瘦削的身子在燭光下勾勒出一道纖細的剪影，她眼前浮現起王霖那張英武儒雅的面孔來，面上忍不住浮起一朵紅霞。

韋瑩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

「郡王爺，九弟和韋姨娘就煩勞你看顧了。」趙玉盤道：「太子托我給郡王爺傳個口信。」

渤海郡王、總制京東東路軍政、伏虎軍及神武軍節度使率兩千虎神衛，三千伏虎鐵騎，護衛著韋妃及益都郡王開府屬官、宮女、太監百餘人，離開東京啟程返回青州。

曾夤：「……」

韋瑩啐了一口，媚眼如絲瞪了他一眼。

考慮到韋瑩和一干宮女太監及女官連續趕路多有疲乏，就沒有拒絕東平府知府的好意，暫於東平府城修整一日。

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婦笑吟吟穿過抄手游廊，來到院中，身邊跟隨著兩個容貌絕艷的少女，一個嬌俏可人，一個艷若牡丹。

王霖輕笑上前去就坐在韋瑩身邊，柔聲道：「你若有話就問吧，你我之間，其實不必這麼生分。」

潘金蓮美眸中掠過一絲玩味的笑容：「清照姐姐，我倒是覺得嫣兒妹妹說得在理，詞中龍鳳都在青州，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吶。」

雖然潘金蓮不是王霖正妻，但誰都知道她在王霖心中的位置，同樣擁有朝廷誥命，在府中地位僅次於正妻韓嫣。

他知道韋www.hetubook.com.com瑩的心思。

「清照姐姐，你說是不是呢？」

「太子說：思衡，好生看顧九弟，若九弟成器，將來孤願將儲君之位讓於他。」

前來送行的還有東京百萬民眾。

韋瑩俏面一變：「你要讓我們離開青州？」

李清照也笑：「那敢情好。日後不能叫使君，要改稱王爺了。」

王霖咳道：「娘娘不召喚，臣豈敢冒犯？」

韋瑩一怔：「構兒改封青州，難道不應該在青州設立王府么？」

窗外夜色如水，明月如鉤。

趙福金也笑吟吟坐在了趙玉盤的身側。

她怔怔站在窗前良久，心中憂思不去，便輕輕吟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韋瑩倒在王霖懷中：「這幾日奴就跟做夢一般，官家居然真就將奴和構兒托給了你，奴在想，這不是羊入虎口么？」

「嫣兒妹妹說了，清照姐姐文采橫溢，起出來的名字真的是風雅有趣，比如你給她住的院子起的瀟湘閣，給我住處起的會芳苑，都是極好的名字，家裡姐妹們都指望清照姐姐再出手吶。」

王霖順手在她豐潤處撫去：「其實你才是虎狼，我為綿羊。」

大宋宣和元年1m.hetubook.com.com1月初五。

李清照披著裘皮大氅，靜靜坐在紅燭下默誦著王霖那首從京傳過來的破陣子——送張太尉赴河北。

潘金蓮握住李清照的手，又道：「孟家的宅子其實比咱們府上還大，裏面好些院子、園子，嫣兒妹妹說名字好生土氣，想請清照姐姐幫著起幾個名兒可好？」

經過雨露滋養的少女，最近已經變得氣態優雅，恢復了過去嬌俏可人的模樣。

李清照起身去打開窗戶，一陣蕭瑟秋風吹進，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好了，不然等回了青州，我們再商議？總得徵求一下趙構的意見吧？」

曾夤望向趙玉盤。

「殿下多慮了，趙構要敢有爭位的野心，我這一關就過不去。」王霖大笑著走進廳中，身邊跟隨著眉宇間蕩漾著些許餘韻的趙福金。

王霖沉默下去。

一個宮女在門外恭聲道：「王爺，娘娘有請！」

「父皇把八弟、九弟及十二弟都改封京外，就是對太子的警告，若太子稍有不軌，怕就要廢黜另立，尤其九弟，改封青州，我聽說還給命九弟視王霖如師、如父……」

王霖婉拒了東平府衙上下設宴款待的殷切盛意，閉門不出。

潘金蓮輕笑，扶起李清照來：「清照姐姐，霖郎傳回消息來，他即將返回青州，咱們這渤海郡公府已經要升格為渤海郡王府了。」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考慮到青州非東京，城小民弱，我很難能找到地方給你們建符合規制的郡王府吶。」

和_圖_書這時卻聽一個清脆柔美的聲音傳來：「清照姐姐，可曾安歇？」

「聽聞霖郎封王，孟家家主就將孟家在隔壁的那座宅子也讓了出來，這兩日已經開始擴建，兩府合為一府……嫣兒妹妹身子極重，這改建的事兒就交給了奴。」

「清照拜見潘娘子。」

……

實話講，王霖那些什麼伏虎神將、天下第一的名頭，李清照並未太在意，但這首詞卻在李清照心中盪起一絲漣漪，久久不能散去。

當朝閣臣李綱、吳敏奉旨率文武百官出城門三十里送行。

韋瑩面紅耳赤：「奴和構兒都落在你的手上，以後任由你拿捏，奴也不敢求別的，只希望你能護住構兒一生平安吧。」

「見過娘娘。」王霖一本正經施禮道。

李清照霞飛雙頰。

東平府驛館。

站在她和趙構的立場上說，她肯定不願意離開青州，離王霖越近越好，恨不能就住進他的渤海郡王府。

軍馬一行抵達東平府。

「殿下，駙馬請坐。」

青州。

待宮女走完，韋瑩幽道：「離京五日，郡王爺從未與奴說過半句話，難道是想與奴劃清界限么？」

韋瑩撅了噘嘴：「你把奴從宮中帶出來，這算什麼？算是要始亂終棄么？奴不管，你若不要我，奴就上奏官家，說你穢亂後宮……」

趙玉盤望望她眼角的春意，柳眉一簇，本想說兩句，突然又覺得自己說了也白搭，反而會得罪王霖，又何必呢，就把話咽了回去。

李清照面紅耳赤：「潘娘子，夫人專和圖書門讓你來調笑我的么？」

「不用多大的府邸，其實就是個名堂，加上官家賜的這些宮女太監女官，也就我們這百十號人，你諾大一個青州城，難道就容不下我們娘倆？」

「哎，我就擔心九弟將來會與太子爭位，亂我大宋山河啊……」趙玉盤嘆道。

王霖面色不變：「哦？」

李清照一怔：「這如何使得？」

「嗯，娘娘放心，孤將視趙構為子！」

韋瑩左右一顧，輕道：「你們先下去歇著吧，我與渤海郡王說幾句話。」

沉默了陣，似是覺得自己反應過激，趙玉盤又柔聲道：「我昨兒個進宮拜見父皇，總覺得父皇與過去大不同了。」

「小小一個青州城，有我這個渤海郡王，如果再有他這個益都郡王，一城雙王，似有不妥。」王霖沉吟了一下：「要不然的話，我在登州為趙構修建王府，沿海而居，其實蠻不錯的。」

五日後。

王霖沉默了一會，才道：「也請嘉德殿下幫王霖傳句話給太子：從來只有自己把棋走錯，沒有旁人搶先一步的道理，太子最近閉門讀書，其實蠻好。」

倒也不是沒有地方，只是這要傳回東京，又將引起朝野沸騰，何必自尋煩惱。

「構兒年幼，若不在你身邊隨時看顧，在這人生地疏的地方，你讓我們娘倆怎麼活？」韋瑩流下淚來。

趙玉盤冷笑：「你莫不是羡慕得緊？要不要我進宮去求父皇，也賜你一個平妻？可惜，你沒有渤海郡王的本事，也沒有給大宋立下潑天大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