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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這個份上，他要是半途而廢，或許就要被世人傳揚為江郎才盡了。

母子倆對視良久，都沉默了下去。

……

而偉人這首詞，改動一字都顯畫蛇添足，或敗了整體的氣韻。

雖然以身相許，也是情之所系，但李清照此刻還是有些難為情。

青州城士子文人，閨閣小姐官府內眷，包括青州官學的學生們，于翌日一早，待天色放晴，便一擁而出，奔向城外曠野，觀賞雪景。

隨後，李瓶兒和龐春梅攙扶著潘金蓮下車，李師師、孟玉樓也在使女的攙扶下下車，還有李清照和蘭兒，諸女並肩踩著半尺厚的雪中，也不顧深陷其中，個個喜笑顏開。

潘金蓮笑著笑著就有些落寞，孟玉樓趕緊寬慰她兩句。

此時就足見王霖和李清照的名頭了。

最後一輛車上，韋瑩與趙構母子也下了車。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後面那些不好抄了。

李清照緩緩轉過身來，清秀的臉蛋上紅暈叢生，她眼角的餘光從王霖身上收回，環視眾人朗聲道：「諸位，詞的上闕寫景，北國冰封雪飄，從南到北，自西向東。旋即化靜為動，寫出了大山綿延起伏，又把壯美山河比做仕女紅妝，描繪出紅日與白雪交相輝映的艷麗景象。」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www.hetubook.com.com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潘金蓮拉著王霖的胳膊笑顏如花。

「九殿下，其實相公這闕詞，倒也不是自比歷代帝王和各國宗祖人物，並無狂妄自大之意，只是類比抒懷，所謂還看今朝，說得是當世一切胸懷大志的好男兒，也不見得一定是相公本人。」

本來山麓下就有不少文士和仕女遊玩，有人發現了王霖和王府家眷的存在，立時口口相傳，不多時，外圍人群越聚越多。

王霖有些汗顏。

她一直想要孩子，但卻遲遲不能受孕，心中之鬱悶可想而知。

潘金蓮笑得前仰後合：「我倒是想生，可惜老天爺不給我呀。」

韓嫣啐道：「不知羞！早晚看你熱鬧。」

王霖環視兩女，突然笑吟道：「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李清照搖頭：「我之格局，比相公相差甚多，相公詩詞之氣魄，當世他要說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了。」

李師師溫柔一笑：「相公當世人傑，妾身等能伺候在側，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韓嫣和張貞娘進了防風的帳幕，靠著軟榻，一邊烤火，一邊欣賞雪景。

王霖大步走來，掃了趙構母子一眼，淡淡道：「勿要多想，我即興應景不過有感而發。歷代帝王又如何？天下英雄又如何？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大丈夫生存於世https://www.hetubook.com.com，若連點遠邁前人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何建功立業？」

王霖首先跳下車來。

王霖抓起李清照和李師師的手來，面向人群，微笑揮手。

作為大宋藩王，他能當眾說「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么？這斷然是不能的。否則，一旦傳揚出去，天下人尤其是讀書人必將他罵成大逆不道的叛逆罪人。

潘金蓮歡喜大笑。

「下闕評論歷代帝王或英雄，又可謂是恰如其分，抒發我家相公兼濟天下、保國安民的雄心壯志，誠所謂：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王霖深吸一口氣，朗聲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李清照緩緩道。

張貞娘向韓嫣笑道：「夫人，看來清照姐姐和夫君的名頭，如今更是名動天下了。當今文壇詩詞大家，我們家獨佔鰲頭啊。」

好在瑕不掩瑜。

「構兒，你如今身邊有你師傅和易安居士這般當世文豪，可一定要好生學習才是！」韋瑩道。

她出身名門，怎能聽不出趙構母子那話語中的某種猜疑之心，她這麼順勢寬解，讓趙構更加慚愧，連連作揖稱受教。

李清照和李師師心中暖意融融，面上緋紅伴霞。

「清照如一泓白雪，師師若雪中紅梅，此生能與你們相守，我亦無憾矣。」

百余護軍護衛著數輛渤海郡王府ｈｅtｕbook•cｏｍ•ｃom的寬闊馬車緩緩駛出城去，在城外青雲山下駐足。

諸女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讓王霖如此面色凝重，立時返城，怕事不小。

不遠處，那些豎起耳朵來聽的士子們更是歡呼不止，大讚不止。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啜里只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略一思量，王霖不得不硬著頭皮續了下去。

若沒有前面那首「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王霖與李清照在一起，難免會引起一些好事者的背後非議，但經此鋪墊烘托，就成了才子佳人情投意合的千古佳話。

說完，王霖翻身上了烏騅馬，疾馳而去。

如此氣勢和宏偉抱負，堪稱古今罕有。

李師師站在王霖身側，聞聽身後眾人群情鼎沸，呼喚著王霖與李清照的名字，不禁輕笑一聲，向站在遠處的李清照呼道：「清照姐姐，來呀，為何離相公這麼遠？」

李清照緩緩走來，先是沖趙構和韋瑩深施一禮：「清照拜見韋妃娘娘，九殿下！」

眼前男人的身影在她們眼中越來越高大無匹，她們一時間忍不住看得痴了。

趙構在旁思量了好半天，對韋瑩道：「母妃，我師傅的文采何其精美，氣勢和胸懷又何其壯闊，不過……如此自比歷代帝王和天下英雄，這……」

圍觀士子們群情激動，「請易安居士點評！吾輩悉心受教！」

李清照微笑頷首m.hetubook.com.com：「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生能與相公相伴走過一程，清照無憾矣。」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王霖凝望著紅日鋪灑滿山遍野的雪景，一時情懷壯烈，情不自禁想起上輩子偉人的著名的《沁園春、雪》，就順勢朗聲吟誦出來：

李師師與李清照對視一眼，輕道：「清照姐姐，相公才思，當世除姐姐你之外，怕是無人可及了。」

他身邊的李清照和李師師眸中放光，如水的眸子都投在王霖身上。

李清照點評完畢，引得士子們高聲議論，讚譽不休。

青州城外白雪皚皚，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山、雪、城三位一體，盡顯壯闊美景。

趙構在後朗聲複述了一遍，圍觀人群寂靜無聲，旋即爆發起雷鳴般的鼓掌聲和喝彩聲來。

潘金蓮和孟玉樓笑吟吟走進帳幕來：「夫人，貞娘姐姐，我看夫君說得對，你們得多出來走走看看，不能總憋在家裡，不然生產的時候，不好生！」

李師師輕笑：「清照姐姐，相公這兩闕詞的確古今罕見，姐姐還請點評一二。」

以隋取代了宋，以契丹開國皇帝耶律阿保機代替後世的成吉思汗，只能說是勉強糊弄過得去。

李師師在旁撫掌大叫：「妙，相公這首沁園春，當真氣勢恢宏，慷慨壯烈。」

人群頓激動起來，不少士子高聲呼喊。

李清照深吸一口氣，望向身前那挺拔站在雪中昂然不屈的男子，自己已經託付終生的愛郎，也笑hetubook.com.com道：「相公這詞甚妙，寫景及人，蔚為壯觀，大氣磅礴。」

旋即翻身下馬，伏在王霖說了幾句，王霖臉色一變，立時轉身吩咐道：「保護好夫人和所有內眷，我先回城！」

李清照紅著臉走了過來。

王霖也笑道：「清照，來！」

趙構躬身施禮，慚愧道：「學生受教了！師傅與歷代英雄人物相比，毫不遜色，倒是學生思量淺薄，讓師傅見笑了。」

小心翼翼幫倚翠和司琴攙扶著有了身子的韓嫣和張貞娘下車，早有護軍在山麓下搭起了防風的帳幕，又擺設上軟榻、案幾，點燃了溫暖的火盆。

「見過易安居士！」韋瑩微微一笑，趙構趕緊還禮。

李清照和李師師兩人依偎在王霖身邊，王霖環視左右佳人，心中無比寧靜和歡喜，輕道：「我王霖何德何能，能得佳偶如此！」

韓嫣頷首微笑：「貞娘姐姐，等你我孩子出世，有清照姐姐這等千古才女從旁教導，也是咱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趙構攙扶著韋瑩過來，卻道：「師傅，這詞似乎只有半闕？還請補完啊，不然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

不少士子遙遙高呼：「郡王爺萬安，易安居士！！」

此時，兩名虎神衛縱馬揚鞭，馳來。

王霖臉上的笑容一僵。

韋瑩站在不遠處，眸光中滿是艷羡。

潘金蓮帶著閻惜嬌和龐春梅走來，嬌憨道：「霖郎，你給清照姐姐和師師姐姐賦詩一首，那奴呢？奴也要！」

開玩笑，這是他新晉的師母，他焉敢無禮擺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