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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以收起來的鋼傘利刃阻擋。

這座幽深空曠的山洞從外邊看絲毫看不出端倪來，但進內一觀，卻足以驚世駭俗，裏面居然能容納數千人。

不過這回是兩隻手齊上了。

鐺一聲巨響，女子手中傘脫手崩向半空，而王霖手中劍也因反震吃不住勁，也脫了手。

虎神衛與城中原有的千把廂軍人馬聯合在城中來回過了好幾遍篩子，將能發現的明教教徒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不漏一隻老鼠。

白衣女子被牢牢捆縛，王霖俯身在她鼓鼓囊囊的懷中摸索半天，發現了一卷明教的經文，還有一枚純金的呈火焰燃燒狀的令牌。

王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遞給燕青：「讓宋江的人在清溪偽裝成童謠散播開去，越快越好！」

「給你爹寫封家書吧，就說你被本王給扣下做個小婢，若是伺候得孤熨帖了，孤就饒你一命！」

燕青偷摸掃了王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出門的這盞茶功夫，王霖究竟對方金芝做了什麼，此女明顯衣裙不整……情緒這般激動，難道……

多數都是粗布麻衣，挽著褲腳，面帶菜色。

其餘人也大聲鼓噪起來。

剎那間，王霖周身氣血沸騰，發動「奔雷手」「神行」和「紫氣東來」，三技疊加，他揮出手中長劍在高速奔跑中當頭斬向女子。

王霖大笑，轉身出了這間房。

只左邊為首的一個儒生打扮，年約四旬，晃悠悠站出來拱手作揖道：「聖公，聖女在睦州行刺那王霖被俘，目前生死未卜。臣以為，王霖https://m.hetubook.com.com已率軍來了睦州，若我等再不起事，怕就要坐以待斃。」

王霖嘖嘖道：「大軍？裹挾一兩萬不明真相的百姓，就想著顛覆大宋朝廷，南面稱王，方金芝，你們是不是傻？」

此人是方臘的智囊婁敏忠。

有些更是打著赤腳。

「殺一個方臘沒有用，過不了多久，就會冒出其他人來，小乙，傳訊宋江，若是方臘起事，不要阻攔，帶著梁山的人給孤混進賊兵中，等待我的軍令行事！」

王霖何等神力，這柄劍雖非神兵利器，但在巨力加持下，仍然勢如破竹，重若山嶽。

仙客來客棧。

王霖手捏著這枚純金令牌仔細端詳，皺眉思量了半天，突然上前來又俯身探過手來。

洞底最深處，一張黃花梨的大案之後，端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王霖搖頭：「兵馬聚集多了，方臘就不一定敢反了。方臘若不聚眾造反，我們又如何將這邪教徹底剷除？」

她確是沒想到王霖竟一眼看穿了她的出身來歷。

隨後，那女子在雨中掠過半空，如一道耀眼白光卷向王霖。

但心中卻是凜然。

王霖探手抬起白衣女子雪白的下頜，無視了她意欲殺人的兇狠目光：「聖女……莫非姓方？」

王霖忍不住笑了：「看來孤猜對了。明教的聖火令，教主或者聖女的信物？」

方金芝旋即開口怒斥道：「無恥，不要臉的狗賊……王霖，你敢對本聖女不軌，我明教上下萬眾將與你不ｈ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m死不休！」

王霖自顧又道：「明教派人來行刺于孤，還不惜讓聖女親自出手，看來是非要置孤于死地啊。」

「王爺，城中過了幾遍，但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若是那方臘真的嘯聚數萬人來攻打睦州，城中再起內亂，就憑咱們這三千人馬，這睦州也未必能守得住。」

洞內火把熊熊。

迎客來客棧周邊已經被數百虎神衛的暗樁牢牢控制起來，武松去了睦州州衙，睦州知州荀蘭生正帶著睦州廂軍在睦州城中四處搜捕明教教徒。

「方金芝，孤其實很久前就盯上你們方家這群人了，實話跟你講，就憑你爹方臘身邊這群在地里刨食吃的歪瓜裂棗，妄圖與朝廷對抗，不是作死是什麼？」

此女身手甚高，幾個回合下來，燕青竟被其持傘逼退。

……

燕青念了一遍，有些愕然，不明所以。

燕青在側輕聲道：「王爺，那方臘真的會聚眾造反么？王爺為何不讓宋江提前下手，將那主犯方臘及一干心腹人等統統殺之？」

區區一群販夫走卒，也敢稱孤道寡，實在是可笑之極。

「方垕、方天定、方貌、方傑、方金芝，大概還有個方百花？」

她緊盯著王霖，顫聲道：「王霖，你……」

王霖望著方金芝，撇了撇嘴：「就憑你們一個愚民的邪教組織，竟敢行刺本王，方氏……這說明，你們起事在即了吧？」

白衣女子明顯呆了呆。

白衣女子眸光激烈閃動。

睦州城門緊閉。

細密的雨珠順著王霖的發梢和_圖_書流瀉下來，王霖面色冷漠，卡住女子咽喉的手更是如鐵箍一般。

祖士遠站出來抱拳道：「聖公，那王霖來睦州鐵定是沖聖教而來，若是再不舉兵，等他調集兩浙和淮南大軍齊至，吾等十年的心血準備就會瞬間化為泡影。」

「攛掇邪教，裹夾民眾，聚眾謀反，方金芝，你們區區一個清溪方氏，野心倒是不小，一群跳樑小丑竟妄想稱孤道寡，可笑不可笑？」

王霖輕描淡寫一個個念著名字，方金芝越聽面色越慘白。

……

燕青嘿嘿一笑，默然退到一旁。

王霖緩緩點頭，這才示意燕青將方金芝口中的軟帕取下。

「方臘已經得知咱們來睦州的消息，他們一定會儘快聚眾提前起事，先攻下睦州，爾後進攻杭州，隨後禍亂兩浙和江南、東南全境，企圖據東南為王。」

兩名虎神衛中鏢倒地。

白衣女子嬌艷的面容上羞憤難耐，若非她口中被塞了軟帕，恐怕剛才就已經破口大罵了。

人聲鼎沸。

燕青憂心忡忡道：「何不命關勝率神武軍進入城中，加強防衛，再調江南各州兵馬一起增援睦州？」

而此時，那撐傘女子已與燕青激烈對戰起來。

此人正是方臘。

「十千加一點，冬盡始稱尊。縱橫過浙水，顯跡在吳興。」

頭戴一頂衝天轉角明金幞頭，身穿一領日月雲肩九龍綉袍，腰系一條金鑲寶嵌玲瓏玉帶，足穿一對雙金顯縫雲根朝靴。

此時，一個二十上下的白衣女子帶百余同著白衣的女兵進洞，此女膚色略黑，但容顏卻極和-圖-書俏麗，雙眸似水，帶著無盡的冰冷。

「小乙，我估摸著方臘會在十天之內起事，不過，若是他遲遲不動，不妨派人給他添一把火。」

女子被扣住致命處，渾身乏力，她毫不懷疑王霖會果斷出手掐斷她細嫩的喉管，便索性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方金芝冷哼，不語。

「婁敏中、祖士遠……」

方金芝呸了一聲：「我明教大軍將至，王霖，你既然來了睦州，便是自尋死路！」

縱是梁山上諾多好漢，他們也只是自稱頭領，而不敢妄自稱王。

此女精緻瘦削的鎖骨里處，赫然有一枚刺青，紋理清晰，與那枚令牌如出一轍。

本來他們的起兵計劃是在今年的年末，或者是下半年，畢竟一切還未完全準備妥當，尤其是財帛和糧草。

「唔！」白衣女子眸光羞憤，若目光能殺人，王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燕青匆匆而入，伏在王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王霖也懶得解釋，畢竟也沒法解釋什麼，就揮揮手，示意燕青趕緊去傳訊。

不過，與他這一幅草頭天子打扮相比，他前面位列兩班的文武眾臣卻顯得亂鬨哄毫無風度和秩序。

王霖上上下下打量著白衣女子，又道：「應該是聖女了……」

「聽說本王在杭州肅貪，斬殺了錢鍾書等人，又滅了寧海軍的鄭凱，這等於是斷了你們明教的財路。」

「加上此番地龍翻身，就再也忍不住，想要提前起兵了。」

方臘沉吟不語。

一個黑衣少年手持一柄方天畫戟躥了出來：「聖公，左右丞相所言甚是有ｈｔｔps://m•ｈｅtuｂｏoｋ.ｃom•ｃom理，不能再拖了……小侄願意率軍攻打睦州，將那王霖碎屍萬段！」

那油紙傘恍若精鋼所鑄，與燕青的朴刀相接，發出清脆的嗡鳴碰撞之聲。

「聖火令？」王霖沉吟道。

王霖站在睦州城門樓上眺望著清溪縣的方向。

「方臘的女兒？你……方金芝？」

方金芝氣得渾身顫抖，怒罵道：「狗賊！本聖女若不殺你，必墮阿鼻地獄！」

王霖乾咳兩聲，瞪了燕青一眼。

王霖兩手一分，只聽咔嚓一聲，白衣女子脖頸處的襦裙被他生生撕裂了一個口子。

但王霖突然來了江南，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將明教在杭州的分舵剷除乾淨，方臘不得不提前舉事。

那數名白衣女子一擊不中，也不戀戰，再次隱於房頂之上。

三千虎神衛悉數進了睦州城。

但王霖往前衝去的身形卻是不減，閃電般已至近前，他毫不遲疑，探手卡住女子的咽喉，旋即另一手抓住女子腰間，爆喝一聲，竟生生將女子高舉過頭頂，揮舞作為盾牌使用。

……

她美眸怒視著王霖，肩頭輕顫。

一側的嘍兵群中，站著一個滿面紅須的漢子，此人冷視著眼前這一群已經分封了官職、從泥腿子驟然變成王侯將相的清溪縣農人，又聽他們吵吵嚷嚷大言不慚舉兵謀反，心中實在是想笑。

方臘揮揮手，沉聲道：「本公高舉義旗，鄰近各縣教眾必群起而響應，但倉促行事，似有不妥。」

「聖公，小妹願意率本部姐妹，連夜潛入睦州，救出聖女！」

清溪縣，幫源洞。

王霖猜得沒有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