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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來，他恐怕也會是如此。

扈三娘和梁紅玉坐在綉墩上陪她說話。

龐春梅道：「娘子，你顯懷這麼重，說不準能生龍鳳兩胎……」

崇德滿腹的幻想都被粉碎，柔腸寸斷。

最終又離去。

扈三娘咯咯一笑：「不用了，我好像是有了。算時間，應該是在軍中……」

我的女人，心裏只能有我，就別有佛了。」

薛氏這是暗示女兒不要因為生了兒子就萬事大吉，還要將精力和時間都花在自己男人身上。

趙玉盤說這話的時候都覺有些難堪和羞愧。

林慧茵驚喜交集，起身來聲音卻是打著顫：「王爺……快來人，去給王爺撐傘！」

……

如今的燕王府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的旋渦，就連她這種與世無爭的，都難以逃脫。

突然，聽到王府外頭傳來鼎沸的嘈雜人聲，旋即是大地都在震顫，馬蹄轟鳴。

閻惜嬌也笑道：「一個小王子，一個小郡主，兒女雙全，那是最好的事了。」

……

他徐徐走來，迎著鋪天蓋地的雨幕，腳步沉穩有力。

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王霖很明白，他們都在等待他日後的登基稱帝。

這王府內外，東京上下，哪有不知道王爺將來會登基稱帝的。

他當然不會忘了說，他並沒有遺忘，而是羞愧在心、一時難以面對。

……

人世間，最長情的告白是陪伴。

其實不光是他的女人們。

進一步九五之尊，退一步就是無盡深淵。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披著https://m.hetubook.com.com蓑衣的男子身影出現在張蘭的視野中。

作為正妻，若是再能生幾個嫡出的子女就好了，地位才穩固。

而趙匡胤，不過是團體的利益代言人而已。

其實也正常，你讓扈三娘去李清照那裡談論詩詞歌賦，不是難為她么？

王霖沉默，一直都在沉默。

花蕊挺著肚子在房中走來走去。

似乎已經忘記了她們兩人的存在，這麼久了，連個訊息都不曾送過。

反過來說，他還能後退么？顯然是不能了。

先壓一壓，這是王霖的意思，而諸將也都毫無怨言。

但在很多時候，對於一些特定的人來說，其實最長情的告白就是，別廢話，直接一往而深。

王霖披衣下床，一邊往外走，一邊又回頭道：「你們日後多往嫣兒那邊走動走動。」

王霖緩緩睜開雙眸，嘆息，片刻的安寧都難得。

這就相當於拒絕了。

只是妾有情，郎無意。

說的再遠一些，臨漳宋家送宋氏雙姝，郭志舜獻女，基本都是這個利益為先的邏輯。

趙福金幽幽一嘆，心頭凌亂。

所以，以趙福金為首的趙宋皇族已經開始在考慮後路，譬如剛剛趙福金就提出要王霖納了崇德。

張蘭痴痴望向雨幕。

其餘，都伴隨著激烈的風雨化為最有效的解釋。

然而，趙福金的話卻沒有得到王霖的回應。

林慧茵幽幽一嘆，嫵媚的面上起了一層水霧。

薛氏道：「嫣兒，孩子多讓和-圖-書下人帶，你還是要多照顧王爺的身子……」

趙玉盤猶豫一下，還是柔聲勸道：「崇德，不要急，慢慢來，再說這事其實也難為燕王，你畢竟是大宋帝姬，他縱有意，也不敢輕易納你進門。」

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未必篡周就一定是趙匡胤一人所想，基本上就是一個團體的利益訴求。

他的親人，他的妻室，他的孩子，誰來保全？

王霖終於明白，當年宋太祖趙匡胤的黃袍加身為什麼會發生了。

崇德哀道：「我不要名分，也從未想過那些東西……這都是我的命。」

她與王霖，就只那一次。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這個大雨滂沱的日子，王霖在張蘭和林慧茵這裏尋覓到了一份難得的寧靜和安心。

若非韓嫣會經常打發人過來送些銀錢用度，她們都要認為自己二人已經徹底被王府遺忘了。

任何的甜言蜜語都是多餘。

她的房中陳設簡單，沒有什麼古玩擺件，書籍女紅、筆墨紙硯什麼的，反倒是一進房門屏風後面掛在牆上的那張祖傳秀弓，非常醒目。

歷經與金人數次大戰，岳飛這些軍將都沒有得到封賞。

閻惜嬌和龐春梅雖然答應下來，但心裏不以為然。

她最早進府，都好幾年了，王爺至今都沒碰她。

只有他登基稱帝，才能給予他的女人們尊崇的封號和地位，才能封贈子嗣。

但昨日宮裡的冊封誥命，居然還有她們的份。

這就像是一塊扔進了深潭的石子，不管是有https://m.hetubook.com.com意還是無意，都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漣漪，讓張蘭的心再也幽靜不下來。

「此地沒有外人，我曾經答應過嫣兒，若我日後真有登基稱帝的那一日，那麼，嫣兒永遠會是後宮之主，我絕不負她！」

張蘭柔弱的身子裹在厚厚的大氅中，她靜靜站在迴廊下望著密集的雨幕，清瘦的面上裹著一層似有似無的哀傷之色。

甚至，舅父一家對他與表姐張蘭的事默認默許，無非還是……

龐春梅卻覺得有些抑鬱。

現在大宋朝廷的封賞，對於麾下諸將們，已經毫無意義。

雨不知什麼時候就停了。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不要說潘金蓮了，就是她們，一個嬪妃的名號也跑不了的。

花蕊命人去前院給王霖傳喜訊的時候，崇德在趙福金那邊哭了一個驚天動地。

……

他已經不光是她的男人，還是一個群體的靠山了。

從本心而言，潘金蓮不願意生子后與其他姐妹爭什麼。

潘金蓮面色一緊：「可別瞎說，你沒見昨兒個相公好生煩躁，我從未見過他那般嚇人的樣子。」

「蘭姐，慧茵，我去看看。」

還有他的麾下諸將。

王府後宅東南角最幽靜的一座小院。

吱呀一聲，林慧茵推門而出，她扭著水蛇般豐腴的腰身走來，遞過一盞熱茶去：「妹妹，喝些熱茶暖暖身子，你這身子太弱了，這天一轉涼，就讓人有些受不了。」

張蘭搖搖頭：「多謝姐姐，我沒事的。」

自那夜之後，王霖就再wｗw.ｈetubｏoｋ.com•cｏｍ也沒有來過。

有相公這句話，她還擔心什麼呀。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讓相公省心，寧靜后宅，避免他分心。

花蕊笑眯眯瞅著扈三娘道：「三娘，你說你肚子一直不見動靜，要不要找宮裡的御醫給瞧瞧？」

「這是王爺的事，你們日後可莫要在背後瞎說，了不得吶。」

人終歸是一種群體動物，而不是孤膽英雄。

生而為人，就有七情六慾。

他不想走到最後一步，都不可能了。

嫌棄她生得丑么？可是她自信顏色不遜色于其他女人。

自從當日在青州她心動，至後來王霖一路護衛她去西夏……她的整顆心都牢牢拴在了王霖身上。

而趙福金和趙構也顯然心知肚明，早看穿了這一點。

聰明如韓嫣，已經察覺到后宅不寧了。

潘金蓮微微一笑：「生兒生女都無妨，不過，我倒是想生個貼心小棉襖呢。」

趙福金試探著提出讓王霖納崇德進門時，崇德、趙玉盤和趙嬛嬛都躲在屏風後頭。

花蕊和梁紅玉大喜，三女痴纏鬧了一陣，見花蕊和扈三娘目光都轉在自己身上，梁紅玉面色微紅，卻心中自有幾分落寞。

因為他寄予著太多人的厚望和龐大一個群體的榮華富貴訴求。

韓嫣眼中淚花閃爍。

雨一直在下。

諸將也深信不疑，王霖必登基稱帝，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而同樣如此，麾下諸將才會一步登天，並福及家族後代。

主動自薦枕席，人家還要棄若敝履？

王霖靜靜躺在林娘子豐腴的胸前，微閉雙和_圖_書眼，張蘭跪在一旁，露出鮮美的腰臀弧線，她面色微紅，眼角間餘韻裊裊，為他輕輕按摩著肩頭。

韓嫣笑笑，她眸中柔光閃爍。

這不是單純的感情正在異化，而只能說明……人都在往前看。

堂堂大宋皇族，皇女啊，竟然到了這般地步了么？

韓嫣抱著還不滿一周歲的兒子王翰，眉眼間滿是母性的光輝。

見張蘭微微垂首，有些羞怯難言，他嘆了口氣又轉回身來，將張蘭抱在懷中柔聲道：「以後那些佛經什麼的，統統不允許看了，都收起來。

三女都為女中豪傑，性格豪爽，所以私下交好。

她起初並無任何私心雜念，只想著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廝守終生就好，可現在……

閻惜嬌湊過來撫摸著潘金蓮的小腹，艷羡道：「娘子，若是日後王爺再進一步，那你這可就是皇子、皇女！」

一念及此，王霖瞬時頭大如斗。

她想起王霖那日深情的承諾：「嫣兒自打跟了我，賢良端方，為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和睦后宅，我心甚感激，且敬之。」

母親薛氏，侍女倚翠、司琴都陪在她身邊，還有兩個奶媽子伺候在邊上。

閻惜嬌想起最近自家老娘都要將她當菩薩供起來，心中美滋滋。

她當然不會因為兒子就冷落了相公，事實上，她已經一反常態開始主動求索，也早開始調理身子，準備生第二胎了。

潘金蓮挺著隆起的小腹窩在軟榻上，龐春梅和閻惜嬌笑吟吟伺候在邊上。

本來張蘭的心都已經淡了，日日青燈禮佛，足不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