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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其實就是宋鵬然的庶出的孫女，是宋鵬然子宋年坤小妾生的雙女。

吳敏輕嘆一聲：「無論怎麼說，燕王肯以萬金之軀親臨一線戰陣，于天下人來說，這便是大義之所在！

故地重遊，大軍駐紮在臨漳城外的避風之處，王霖則去了臨漳之野的宋氏莊園。

實際這本來也是岳飛的理念。

王霖的話很直白，戰勝金人，天下大定，任何富貴他都不會吝嗇給予諸將，但若是在此刻貪墨軍餉，亂了軍心，他們就會死，全家也會死。

大宋宣和二年冬月末，河北天寒地凍，王霖率大軍抵達臨漳。

還有，東軍至少到目前為止，王霖麾下這些大將，都不曾貪墨軍餉，吃空餉，喝兵血。

戰後對死難者的撫恤高，是朝廷規制的兩倍。

這才是他果斷向种師道出手的關鍵因素。

而號稱三十萬的西軍，空餉份額相當重，估計至少能砍去近十萬。

雖然大軍的後勤糧餉主要倚靠東南財賦和糧米，但王霖本著有備無患的目標，早就決定在河北河南屯田，除了正常作物之外，主要栽種土豆和玉米這兩種高產作物。

望著軍陣前頭那觸目驚心的黑漆大棺，河北人更是同仇敵愾，感動莫名。

這種軍風的逐漸養成並固定下來，形成潛規則，在最短的時間內凝聚軍心，畏戰者越來越沒有市場。

宋鵬然興奮道：「燕王來了，都跪下迎接！」

所以宋年坤和他的小妾林氏在宋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前後對比，形成鮮明的反差。hｔtｐs://wwｗ.hetｕbｏok.coｍ.ｃｏm

宗澤點點頭附和道：「若非如此，望山公三人以諾大年歲，還要拚死相隨，我看，今天只是個開始，日後往河北投軍的讀書人肯定會更多，如此一來，燕王也漸會收盡天下士子之心。」

這對於黎庶百姓而言，是有大恩的。而他此番抬棺出征，無疑又讓天下人心凝聚一體，同仇敵愾，感召人心。」

所以，西軍或許會亂，但亂不至於不可收拾。而种師道此人，顧全大局，某料定他會暫以國事為重。至於種家子弟，有那麼幾個蹦出來，也實屬正常。但當今大勢在燕王，兵權在燕王，他們若是不識時務，那便是自尋死路，也壞了種家的名聲。」

王霖在河北人心中的威望因此達到巔峰。

王霖此來除了要等待朱漣內眷和屬員一干人等，主要還是想與黃岐善這位河北干臣談一談後方農耕軍屯的事。

平時軍民互助互建，戰時軍民互支互持，這些理念對於岳飛和韓世忠這些麾下諸將而言，簡直就是至理名言，不亞於聖人之道。

吳敏和宗澤面色一變，旋即有些醒悟。

此外，劉延慶能否壓得住太原的西軍老卒？老夫本意是想調种師道回京封王，以高爵厚祿壓住種家的怨氣，讓他們主動讓出兵權，再讓汝霖去西軍取而代之，這樣就最穩妥。

王霖關於軍民一家親和軍民魚水情的理念，在岳飛的堅決貫徹下，在整個河北得到了推廣。

宗澤道：「燕王和*圖*書說，他相信种師道不會因為私怨而廢國事！他也相信，種家數代保境安民，為國之忠臣，絕不至於投敵賣國。

大宋立國以來，何曾有如燕王這般，位高權重者甘冒生死之危，為普通百姓擋在刀槍箭雨之前的？

按照原定的計劃，他要在此處整軍幾日，也順勢等待沿水路而來的朱漣一行內眷，還有張魁等百余讀書人，當然還有大量的大元帥府的官吏屬員等等。

軍隊民秋毫無犯，民對軍則感激擁戴。

與眾人的態度相比，李綱此刻明顯憂心忡忡，蒼首微晃，寒風吹來，他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大氅。

尤其宋氏雙姝的父母。

只是李綱一直在異樣的沉默著。

王霖在宋鵬然和相州知州黃岐善的陪同下進了宋氏莊園，自然還是入住了銅雀台。

後顧之憂解除，就沒有人會再去貪墨。

當然，這般要建立在顯赫的戰功之上。

而立功者所得獎賞財物，全部會自發捐贈出來，用在撫恤死難同胞之身。

原先河北被金人佔領破壞的州城府城縣城，都在新到任不久的文官帶領下全力修繕自救，而有些目光長遠的，已經著手命人準備好來年開春的播種之事了。

河北良田肥沃，再有一年，光是河北河南和山東、青萊，所得土豆、玉米及正常米糧，都足以供應數十萬大軍所需。

除了嚴格的軍紀之外，關鍵東軍（伏虎軍、龍驤軍、神武軍和輔軍）具有一個明顯區別於西軍和大宋其餘軍馬的特徵。

宗澤恨恨道：「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com不識大體，迂腐之徒，亂國逆賊！若是內亂起了，讓金人趁亂而入，到時候他們就是死了，也難贖其咎！」

至於軍中，軍卒對於王霖的忠誠就更不用說了。

李綱沉默一陣，再道：「多事之秋，你我做事需得更加謹慎，若是川蜀亂起，就只能拜託汝霖親自披甲出征，率一萬神武軍，再調撥東南兵馬，為國剿賊了。」

而再假以時日，一兩年後，西軍更對王霖構不成威脅。

可問題是，王霖既然能在極其不利的處境下反敗為勝，力挽狂瀾，如今屯聚重兵嚴陣以待，縱然光復不了燕雲故地，那守得住河北防線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相信种師道不會反，但……其實也不怕他反。

前不久的金人入侵，河北權貴哪個不是棄城而逃，將百姓推在後頭當盾牌？

此地已經被宋家封存，隱隱有日後作為王霖行宮的跡象了。

縱然是張俊和劉光世這般貪婪之人，也大為收斂。主要是王霖還專門給他們二人來了一次廉政談話。

李綱嘆息：「元中，汝霖，老夫不是在擔心河北戰事，而是在擔心太原的种師道！」

以岳飛為例，他的父母家人先在青州，後來遷移到了東京，住的宅子，城中的鋪子，城外還有莊子，慕容婉兒手下的人會定期發放補助，年節還有禮物，這些足以讓岳家人過上富庶生活。

吳敏輕道：「伯紀兄，何以悶悶不樂？」

有些話宗澤沒有說出口去。

李綱哎一聲：「他們哪裡是逃，他們這是想要ｍ.ｈetｕbook.coｍ•ｃoｍ逃往川蜀，攛掇皇八子趙棫謀反奪位！還是存了割據東南半壁的心思！」

除了韓世忠這些人本性公正忠誠之外，王霖私下裡與諸將也有約定，渤海商號會定期給予統制官以上的大將家眷給予補貼，或以金銀，或以實物。

然沒想到燕王堅持要如此，他這是還要用種家軍坐鎮河北，與金人死拼。可若是種家反了，這河北防線豈不是就破開一個口子，讓金人趁虛而入？」

道路盡頭，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煙塵四起，旌旗招展。

雖是隆冬，但王霖大軍所至，河北境內百姓無不夾道歡迎，感恩戴德。

寒風蕭瑟，宋家人傾巢而出，在家主宋鵬然的帶領下，站在莊園門口焦慮等待，雖凍得瑟瑟發抖，心中卻是興奮融融。

戰時則衝鋒陷陣沖在前頭，反而將具體的調兵指揮權交給他的學生岳飛，如此種種，軍卒豈能不為王霖效死？

他甚至還有長痛不如短痛，趁機一勞永逸解決西軍問題的心思。

吳敏和宗澤對視一眼，心裏各自掠過萬馬奔騰。

大旗高舉，天下人若飛蛾撲火，前赴後繼。

而一旦讓他恢復燕雲故地，他在大宋的聲望便無人可及。

宗澤沉聲道：「此事某先前也有疑慮，曾當面問過燕王。伯紀兄，你猜燕王怎麼說？」

……

所以，二十五萬的東軍是實打實的。

實際王霖是覺得自己在指揮大軍統籌作戰方面，遠不如岳飛。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最好。

吳敏也附和道：「伯紀兄，燕王早有妥善之安排，我輩就不www.hetubook.com.com需要多慮了，反倒是朝中不能亂。唐恪耿南仲這批人居然棄官而逃，實在是丟盡了文臣的顏面。」

……

李綱和吳敏都望向宗澤。

宗澤也道：「伯紀兄，你莫非在憂心河北戰事？以某來看，這年半之中，河北當無戰事，畢竟金人新敗，暫無力南侵。」

王霖絕不心慈手軟。

可如今，雙姝不但在燕王身邊頗受寵愛，還被官家冊封為誥命，有了這般身份，她們在燕王府中就不再是單純的侍妾或婢子了，未來，至少是嬪。

論戰鬥力而言，西軍未必就是東軍的對手。

本著不把自己的命脈交在別人手上的原則，河北河南和山東才是王霖和數十萬大軍的希望所系。

宗澤慨然道：「某何懼生死！」

一個都沒有！

而這數月來，駐紮在河北各地的伏虎軍以及後續調撥來的龍驤軍，東南各地廂軍，二十五萬大軍在河北，協助地方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生產生活大運動，破毀的城池和村寨得到修繕，秋種及時補上，而如今早已獲得了大豐收，至少在這個冬天，河北百姓是不會餓肚子的。

民心，軍心，讀書人的心，都在燕王，日後他若是改弦更張，不過舉手之勞。

李綱又道：「燕王昔日誅殺种師中，與種家有深仇。如今，燕王要調种師道率軍五萬入河北，將種家軍置於東軍的嚴密監管之下，老夫擔心西軍會亂啊！

平時與軍卒共甘共苦，關鍵是還親自提出了一個「官兵平等」的口號並嚴肅一以貫之，這比那些口頭上喊喊愛兵如子更得到軍卒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