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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以前賣不了這麼貴的。」清葉住持緩緩地呼了一口氣，「只是最近著半年來價格猛漲，年初的時候還是4萬円一克，現在就11萬円了。」

清葉住持有些驚訝，呆在茶案前不動。

「……不對！」

「深繪里姐姐，你許了什麼願？」

沉默降臨。

見性是佛教用語，即大徹大悟的意思。

過了一會，清葉住持端著茶水出來。

「的確，由不得你來判斷。」藤原臨也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準確點來說，那是我的責任，請帶我去見一下谷村夫人吧。」

「你還沒說我厲害呢！」藤原臨也追上前和她並肩走著。

笠原深繪里拉著他起來，然後又像是很燙手似的，把他的手一甩。

笠原深繪里沒有回答，只是把雙腿攏得比剛才更緊了些。

前邊的清葉住持已經走到小湖邊了。

「很苦。」笠原深繪里一副不相信她就要吃大虧的表情。

「我厲害不？」

奇奇怪怪的一對男女……清野住持停下腳步，等待兩人趕上來。

笠原深繪里換了個坐姿，併攏雙腿側坐在藤原臨也身旁，伏案砸是筆記本上記錄。

清葉住持拉開和室的拉門，示意兩人跟著進去。

池水倒映著藍天白雲，四周是翠綠的山林。池邊有許多小石頭堆，每一個石頭堆前面都豎立著木製的墓碑，為了表達對死者的敬意，墓碑上用梵文撰寫著短小的經文。

這個動作表明了她動搖的心。

威脅了句，他才把手搭上去。

笠原深繪里一言不發地隨機挑了幾樣送進嘴裏，確認都沒問題后，才用眼神示意藤原臨也可以吃了。剛進來時，藤原臨也覺得她是大驚小怪，但看到黑百合后，才驚訝於她的謹慎。

「西內——」

「……」笠原深繪里低頭，望著他手上那塊方形的石頭。

夏日陽光炎熱，沒有一個遊人。

「是黑百合。」

「谷村夫人說的是真是假，由不得貧僧來判斷。」

笠原深繪里也看出去，簡潔地評價：「很可愛。」

「蠻羅曼蒂克的。」藤原臨也樂呵呵地說。

「苦嗎？」藤原臨也把茶碗放到嘴邊。

藤原臨也在寬敞寧靜的玄關脫去鞋子，走過擦得明亮地板進入室內。手工製作的厚榻榻米上，中間用燈芯草編成的表面是緯紗。門楣亮窗文雅而陳舊，但是牆壁上掛著的水墨畫情趣卻不太高雅。哦對了，桌面上還放著黑百合的盆栽，和兩位太太拿回道場的那束黑百合一樣。

他可是準備了很多說辭的呀……這還沒開始呢，就結束啦？

「你以後給我小心點！」

正聊著開場的寒暄，有女傭端了點心出來。

「沒帶私服？」藤原臨也的眼神，在她的襯衣和長裙上遊走。

布滿碎石的小路向前延伸著，從寺廟後門出去后，路邊閃現出一條清澈的小溪，水面上搖曳著美麗的水草。中途路過一道小木橋，橋邊上開著很像杏花或別的什麼白花。

「那位是？」

說這話時，她的眼角往柜子偷偷看了眼。

笠原深繪里刻意放慢了腳步，把藤原臨也拖在後面，才評價道：「簡直是個十足的佛教徒。」

藤原臨也站在橋上賞了幾秒的花。

「……幼稚鬼！」

笠原深繪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讓你穿高跟鞋來爬山，知道錯了吧！」藤原臨也幸災樂禍地說了句，抬腿就跑。

「清葉住持，請！」藤原臨也客氣道。

吃了一點魚乾后，藤原臨也才抬起頭，看向旁邊的黑百合：「這花很好看，是什麼花來著？」

「清www.hｅtｕｂｏok•com•ｃｏｍ葉住持，救命——」

藤原臨也喝了口茶之後，裝出了一副很苦的樣子。

藤原臨也忽然開口，把正盯著他手指看的笠原深繪里嚇了一跳，她強行保持著鎮定，不耐煩地問道：「干、幹什麼？」

池子對面盪鞦韆的京都少女，轉過視線看被氣得不清的笠原深繪里，大概是把這場面當成情侶在吵架，所以她們一致認定藤原臨也是個背信棄義的渣男。

藤原臨也沒有催他，也不想看到他的樣子，只好看向窗外。沿著庭院里的菩提樹，無數的蟬發出了知了知了的短促的悲鳴，飛來又飛去。海浪的聲音也依稀能聽到，海風掀起了黃綠色的窗帘帳的下角，帳子下角摩擦著鋪席，發出了像矮竹葉搖曳似的聲音。

笠原深繪里下意識抓住木棍，擺出居合斬的起手式。下一秒，她及時反應過來，把手中的棍子一扔，臉蛋紅紅地怒瞪了藤原臨也一下。

「大師在外面等候就好。」藤原臨也叫停他，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裡邊，沒有留給他拒絕的餘地。

活了快二十五年，她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她這罕見的嬌羞模樣，是真的可愛。藤原臨也的視線從她的胸脯向雙腿滑下，心想小姨一定要努力啊，儘早把這女人給騙糊塗了好讓自己出來救場。

進入和室內，笠原深繪里像探尋似的掃了周圍一眼，排除環境中的不安因素。脫了鞋后，藤原臨也注意到她腳上穿著雙鵝黃色船襪，襪子上綉有白色小貓的圖案，非常可愛。作為一個高冷的女警官，這樣的襪子對她來說未免太幼稚了。但因為人家臉龐長得夠美，所以就算是可愛的襪子和她也很相宜，優美修長的身軀哪裡都透著非凡的魅力。

「嗯。」笠原深繪里應了聲，剛握成拳的小手慢慢鬆開。

「要是不理解的話，你可以看著我。」這時，藤原臨也用大拇指指著自己鼻尖，眉飛色舞地說：「像我這種光憑在這裏就能發光的人，也就應該稱做是為生而生的人。這種明了的形態，就是無形無相的活生生的例子，最實在的模型。譬如，我站在這，你會覺得我和八月的山林很配，我站在花叢里，你會覺得我和八月的花叢很配，我站在海邊，你會覺得我和八月的大海很配……」

清葉住持回頭，發現藤原臨也四仰八叉地躺在小溪里。笠原深繪里正彎著腰，把手伸下去打算把他拉起來。

女傭彎下腰后，側臉看著很美，藤原臨也覺得好生熟悉，但一時半會又回憶不起來。

笠原深繪里維持一貫冷淡的表情：「不厲害！」

「所謂少年，就是像我這樣，」藤原臨也忽然伸出手，手指在她眼前炫耀似的晃動，「要有讓每一根手指都長得完美無缺的意志！」

最終，笠原深繪里還是追了上來，拿著木棍敲了他幾下。

「遇到什麼難題了嗎？」藤原臨也問。

有一點很奇怪啊，明明自己比他還要高一點來著，但為什麼手比他的要小那麼多……而且握住的時候，有種無戒備的親切感暖融融地傳遞過來，竟是如此美妙。

清葉住持推開門，剛準備進去。

嬌小豐腴的身材，很奈斯。

「好吧，我不問你和栗子之間的事了。」藤原臨也認輸似的說。

「與佛教有什麼相干呢？」藤原臨也從路邊撿了一根很直的樹枝，邊走邊揮，「優雅，文化，人類關於美的想法，所有這一切的實像，都是無結果的無機東西。不是修繕古寺https://m.hetubook.com.com，只是石頭而且。哲學，這也是石頭。藝術，這也是石頭。大抵啊，除了感情外，石頭能代表世界上的一切。」

她點了點頭，彎腰撿起一根的樹枝。

聲音雖然不嚴厲，但眼神卻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清葉住持自知沒法拒絕，只能起身在前頭帶路。

「谷村夫人有說用途嗎？」藤原臨也繼續問。

「你該不會就只是拜了下吧？」

「11萬円一克。」

「欸，深繪里。」

清葉住持回到差室內，手上端著食盤。

笠原深繪里還是不懂。

「黑百合的花語，是孤高與詛咒來著呢。」藤原臨也回憶著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內容，「通常生長在海拔為2500米的高山上，獨自生長開花。在日本，只有中北部才會生長，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南伊豆。」

海風吹過，高冷的女警官將飛舞的橘發挽在耳後，露出淺淺的微笑。她似乎是想露出一個威脅的笑容，但很可惜，因為長得過余漂亮，只會讓藤原臨也感到好看。

「妾身自己做的，蓮藕小倉卷。」谷村夫人和他介紹道，「將藕捲起來包上豆沙，薄薄地切成片，味道很清甜淡雅。今天是亡夫的忌辰，所以妾身才特地做了他身前最愛的點心。」

就深繪里這腦子，怕會被小姨賣個精光……算了，懶得管，到時候自己再出來收拾殘局好了，作為一家之主，維護家庭和諧本來就是自己的責任，就讓她們先鬧吧。

「辛苦了。」藤原臨也頷首示意。

稍稍出了點氣，她把木棍扔了，又一次並肩和他走著。樹葉間落下來陽光，照在他那潔白的襯衣上，閃耀著潤澤的光芒。他不時用手指去撩一下還沒幹的頭髮，每一根手指都骨節修長，溫潤且性感。

藤原臨也舔了舔嘴唇：「晚上來偷一隻回去嘗嘗味道。」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清葉住持心中嘆息一聲，哆嗦了好一陣：「3806克。」

清葉住持坐在兩人對面，也沒說話。

茶室內沒有聲音產生，唯有窗口出來夏蟬的鳴叫。

盤子里是些普通的餅乾果脯，另外還有些烤過的魚乾。

跟在笠原深繪里後面，藤原臨也再次感慨，她的腿是如此的完美。

「難怪忍不住賣了。」藤原臨也理解似的點點頭。

「妾身給藤原君沏茶。」谷村夫人彎著腰，往茶壺裡加水燒開。

啊啊啊——

笠原深繪里羞恥到想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路過一個地藏像，藤原臨也拉著笠原深繪里，雙手合十參拜了下。

清葉住持瞟了一眼茶室的門，然後把視線收回藤原臨也臉上。

「谷村夫人就住在裡邊。」清葉住持停在一棟小樓前。

藤原臨也凝神望著花瓶里的黑百合。

「歡迎兩位的到來！」

「你幹嘛不走了？」笠原深繪里從後面趕上來。

「常言道，禪以無相為體，明白了什麼是無形無根的東西，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見性。想要能夠如實地看到無相，就要求對形態擁有極度敏銳的觀察力。不能以無私的敏銳性來看形和相的人，又怎能清楚地知道和看到無形和無相呢？」

「十八下還不厲害？」

藤原臨也和笠原深繪里交換了個眼色。

「二位好。」谷村夫人柔弱地應了聲。

「哦，沒事，讓二位見笑了……」谷村夫人用手帕擦拭一下眼角，「今天是亡夫的忌日，妾身有些傷感。」

谷村夫人沒有應聲。

「我來的時候，沒帶私服……」笠原深繪里的聲音越來越低，「這身衣服穿和*圖*書長絲|襪不合適，就借了明日香的襪子來穿……」

笠原深繪里總算聽出來了。

盛夏的陽光中，鮮艷的橘色長發，微微泛著火光，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還要漂亮。跟在清葉住持身後，兩人踏著溢滿石頭小路的斑斑光影，來到後山的水池邊。

你自己幼稚就好了，幹什麼要帶上我一起幼稚——

「就是不厲害！」

共有兩株，一株莖上各有兩朵花，合計四朵花。

「你做夢去吧！」笠原深繪里咬牙切齒地在背後罵道。

笠原深繪里開動腦筋，思考他折番莫名其妙的話。

說完后，他像是不願再討論這個問題，閉上嘴默默地往前走。

「許願？」

「等一下。」笠原深繪里攔住他，自己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仔細甄別後，才朝他點頭：「有些苦，但沒有異常。」

「黑百合？」

「？」

笠原深繪里也走過來，在藤原臨也身邊坐下來之後，簡潔地說道：「笠原。」

出於職業的敏感性，她把花推到一邊：「感覺有古怪。」

「哦，很少見黑色的百合……」藤原臨也沉吟片刻，「我在南伊豆也待了一個多月了，還沒見哪裡有這種花呢，是寺里的特產嗎？」

臉蛋圓圓的，算得上漂亮，起身的動作很利索，看得出大家族的涵養。

3806克，也就是加固3806立方米的空間。這樣的結界不大，大概也就是能覆蓋住一棟小別墅空間。

笠原深繪里抬腳就走。

「你這人啊，太古板了，沒有一朝見性的可能！」藤原臨也笑著說。

兩人在茶桌前坐下來后，笠原深繪里才發現他盯著自己的襪子看，不由羞得雙頰微微發紅，好像慌忙解釋似的說：「明日香的……」

花兒盛開的花色不算鮮艷，陽光灑落在花莖葉片的悠悠碧綠上，顯得有點詭異。

「那麼得意幹什麼？」

思考片刻，藤原臨也改變了話題：「谷村夫人從大師這裏收了多少黃松玉？」

「你覺得這個理由可信嗎？」

「兩位請坐，貧僧去備茶。」說著，清葉住持走進小隔間。

藤原臨也往那邊一看，這才看到鐵做的火爐已經茶壺都是蓮花形的。寺廟裡用蓮花造型的東西，倒也算合適，還不會讓人有念佛的沉悶氣氛。

「嘖嘖，比金子還貴喲。」

「就是這個嘛。」清葉住持用巴掌連續敲打了幾下長滿青苔的石塔頂，「石頭或白骨，都是人死後留下的無機部分。」

過了許久，清葉住持蒼老了許多的聲音才響起。

「不是的，」他有些遲疑，但還是選擇了坦白，「是谷村夫人從栃木縣帶過來的，送了我一些。」

「嗯。昨晚兩位理事長拿了一束回去，我們幾個還研究過呢，」藤原臨也邊說邊把小花瓶移過來，「味道很獨特，你聞聞。」

藤原臨也一進來，她就起身鞠了個躬。

「二位久等了。」

「優雅只能在想像力里才有嗎？」藤原臨也搭了一句，「你所說的沒有想象力，指的是那方面呢？」

「這是什麼花？」

但沒等她悟出什麼道理來，藤原臨也腳底一踢，「姐姐陪我過兩招。」

手臂粗的樹枝照臉砸下來，藤原臨也轉身就跑。

「嗯是的，就是這樣寒酸啊。」清葉住持朝著今天新堆起來的兩個墓參拜了下，「剛來寺里的時候，貧僧還會憤世嫉俗：有權力和財力的人留下了漂亮的墓，留下了富麗堂皇的墓。現在再想到這個問題，只會感慨貧僧這些鄉里人，生前就沒有一點想像力，墓自然也是沒有想像力的來建造。貧僧覺得這ｍ•hｅt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種墓很是凄涼，但很恰當。因為死後要不需要繼續乞討他人的想像力了啊。」

「假如你突然逝去，那就是和八月的靈柩很配，對吧？」

「看鴨鴨。」藤原臨也指著小鴨子。

這傢伙絕對是個變態！

飛揚的草屑中，一根木棍飛來。

火爐上，蓮花半開半閉正好抱著壺底，蓮葉邊框全切成花的形狀，火苗從下邊鑽出，順著花瓣的紋路包裹住整個茶壺。這畫面透出淡淡的暖意，像在訴說一個牽腸掛肚的古老愛情故事。但壁龕里的那張照片就顯得過於刺眼，和畫面很不協調，大有暗示夫目前犯的意思。

饒了一大圈，他就是單純說話逗自己而已，順帶再自戀一下……

藤原臨也注意到，上面的壁龕里掛著一個男人的照片。

笠原深繪里蹙著美麗的雙眉，剛要開口，藤原臨也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幾個京都來的少女，在池邊架設的鞦韆旁玩耍。

清葉住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藤原臨也的臉，良久，才慢慢地搖頭。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疲倦，面相也變得蒼老憔悴了些，不時喟然長嘆一聲。嘆聲很奇妙，「咕嘟咕嘟」的，就像有什麼東西塞在喉嚨里里，聽起來叫人不大舒坦。

從橋鑽出來三四隻白鴨，滑動著深黃的蹼逃走了，伏在熠熠生輝的流水上，它們潔白的羽毛也閃爍著銀光。

良久過後，她深吸一口氣，扭著纖細的小蠻腰抬腳就是猛地一踹。

離開偏殿後，往後山走去。

「你看，十八下！」

順著藤原臨也的視線，谷村夫人覺察到他是在看爐和壺后，「是嘛，妾身也這樣覺得。稍微小了點，很可愛是吧？」

然後，這位高冷的女警官，就溫順地低下頭來。

「謝謝款待，我開動了——」藤原臨也雙手合十致謝了下，拿起點心就往嘴裏塞。笠原深繪里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用眼神說：「你不許吃人家祭祀亡夫的點心。」

「？」

『謹防有詐。』

笠原深繪里往裡頭看了眼。

「顏色有點像黑山茶。」笠原深繪里低頭，嗅了嗅花香。

「這是黑百合。」清葉住持的聲音有些拘謹。

迎著他奇怪的眼神，笠原深繪里不禁感到一陣寒慄。

笠原深繪里凝神靜思片刻，然後回答：「有可能來自栃木縣。」

「我去端些點心來。」清葉住持彎腰說了句，又抬腳離開。

「他的確是中學教師呢。」

笠原深繪里直勾勾地看著他，兩人就那麼互相看了三秒。

「大概是的。」笠原深繪里說。

「正是亡夫的照片。」

一克黃松玉，可以加固空間為一立方米的結界。

笠原深繪里忍著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的衝動，視線凜然地問：「剛才那話到底什麼意思？」

「都說了很苦。」笠原深繪里臉上泛出無法形容的開心，但被藤原臨也那好笑的視線盯著，她撇開視線，尋找話題一樣看向桌面的花。

就沖他現在的眼神，笠原深繪里百分百確信，他一定會唆使明日香穿上自己的制服或者作戰服什麼的，陪他玩類似那種「妹妹扮演姐姐和」的紳士遊戲。

近乎不認識你是誰的冷淡，使她的側臉更顯氣質高雅。藤原臨也望著她的側影，小聲說道：「我剛才和地藏許願，希望三個月內融化掉深繪里姐姐。」

你有個屁……藤原臨也心裏罵了句。

藤原臨也剛好有些口渴，端起茶碗準備喝點茶水。

「噗通！」

「你和栗子是通過什麼途徑察覺到這寡婦的？」藤原臨也問。

「我明白了！」

白瓷茶壺，漆黑的茶碗，很普通的hetubook.com.com茶具。

「你知道什麼是少年不？」藤原臨也挖坑似的問。

天照大神在上，一道雷劈死這混蛋吧，再不濟把他變成啞巴也好啊……再這樣下去，我會被他這張嘴說死的。

「不知道！」笠原深繪裏面無表情。

「我叫藤原。」藤原臨也自我介紹道。

「既然這麼說了，你打個給我看！」說著，藤原臨也彎下腰，撿了塊石頭給她，「只要你能打出三下，我就喊你姐姐！」

對於她這簡潔的發言，藤原臨也做了必要的補充：「也就是說，那寡婦對修繕古寺的滲透很深，深到清葉住持拿她帶過來的花，當做禮物送人了。」

一股怪異的腥味，說不上好聞還是難聞，總之有點不對勁。再仔細瞧一瞧花色，像深紫色卻又不是紫，在陽光的輝映下呈現出一種紅紫色的奇怪色彩。

低矮的樹籬圍著一塊庭院，幾個僧人在院落里戒備。花壇、林陰、樹、背陰棚等設施看著充滿鄉土氣息，在低矮的迴廊深處，可以看到有女人坐在茶室里。她穿著黑色喪服，束了根細細的腰帶，髮髻上插著黑百合。

「對啊。」笠原深繪里地瞪了這無聊的小男孩一眼。

笠原深繪里感覺自己解釋這事情真的好蠢，但到了這會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衣服和裙子是母親的……」

「嗯？」藤原臨也一下子來興趣了。

笠原深繪里也跟進去，兩人一起在玄關脫了鞋，往有谷村夫人的茶室走去。掀開粗布門帘，那晚見過一面的谷村夫人像是知道會有人來那樣，沒有坐著，而是蹶著屁股打電話那種姿勢。

「不過我提醒你喲，栗子那人不算好人啊，小心你也被她算計在內。」藤原臨也看著她的雙手，挑撥離間似的說，「你雖然聰明，可不善於表達和拒絕，很容易被她用什麼理由就裹挾住的。」

「這些都是僧人的墓嗎？」藤原臨也問。

聞言，笠原深繪里馬上從帆布包取出筆記本，用圓珠筆在空白頁上緩慢地寫下「3806克」的字樣。她的筆握得很用力，寫出來的隻字就像用釘子在磚頭上刻出來似的，倒也有特別的韻味。

「……」

「啊，疼……」藤原臨也用浮夸的演技敷衍了她這一腳，彎腰拾起地面的小石子，以優美的投擲姿勢，在水面上打出了個十八下的水漂。

笠原深繪里沒來由地就覺得生氣，抬起腳，用高跟鞋跟重重踩了他腳面一下。

「她家是在山裡，打算用黃松玉來構造結界，防止昆蟲蛇鼠進屋。」

這小鬼太可惡了啊！

「和尚也有小心思嘛。」他說。

「價格多少？」

一邊一邊是小松林，另一邊是曠闊的斜面，看到那邊的海。

「看著蠻斯文的，像個教師。」

離開水池后，來到一處小住宅區。

「妹妹的襪子，母親的衣服和裙子……」藤原臨也眼神忽然一亮，「再加上姐姐的身體，那豈不是三倍的快樂？」

「我有分寸。」笠原深繪里冷靜地答道。

藤原臨也從水中站起來，抹去臉上的水珠，望著笠原深繪里伸出手來的手掌，權衡了幾秒鐘，他放棄了讓女警官來一個濕身誘惑的念頭。

『確認了！』

她那張柔和的臉龐，沒有因為兩人的到來而顯露出困惑。反而像是從悶熱的大街上急匆匆地趕回家一樣，滿臉通紅，眼角含淚，豐|滿的胸脯在起伏。

笠原深繪里像沒事幹那樣，往花瓶里灌茶水。

藤原臨也對她的第一印象並不太壞。她那張圓圓的臉蛋，看著很溫柔，眼神卻又不失女性的堅強，手臂和手指有些胖乎乎的，但絕對不算臃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