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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季博農一邊轉身往餐廳內走去，一邊隨口說道。

季織緒同樣走過去落座，理所當然地道：「那麼明顯。」

「我真的明白。」

現在，他們可以有和真理會、秘儀塔、教會平等對話的權利。

「……」季織緒沉默了一下，道：「您說。」

她可以開始進行推廣了。

他看著季織緒，指了指自己，道：「你故意寫了那份計劃書，然後故意讓我派到你身邊的人發現，就是為了讓我回來？」

季織緒頓了頓，平靜地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終於徹底快要徹底馴服體內那頭血液化作的野獸。

「什……你怎麼知道的？」

「……」

「嗯。」季織緒靠著椅子後背，雙手抱胸挑了挑眉道：「計劃當然都在腦子裡，誰會寫下來給別人看，傻子嗎？」

雖然她現在的肉體強度已經完全超過了這些金屬製品，但是時刻保持警惕是一種良好的習慣。

他有著一雙和季織緒一樣的鐵灰色眼睛，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有種無機質般的冰冷，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敞開的外套裏面能看見黑色的https://m.hetubook.com.com馬甲和白色襯衫。

季織緒從「裂開」的背後血肉中拿出了真正的《血與獸》，在手上晃了晃：「『這』，才是我的籌碼。」

獵人可以擁有的力量，絕不止是現在這些！

因為越來越強的實力，她對於自己全身的控制，已經接近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

雖然她早就已經聽見了季博農的吩咐，但是就算沒有，她也照樣可以輕鬆地把自家老爹的想法猜到。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親身實踐過這掌控血液的辦法，證實了它確實安全、可靠、有效。

「既然如此，你似乎很有把握說服我。」季博農目光深沉：「告訴我，你的籌碼是什麼？」

掌控體內的血液只是第一步。

她越是研究，就越是發現這其中的奧秘如此深邃恐怖。

走到半路，她的腳步突然停下，看向門口站著的中年男人。

她現在，也還只是掌控了體內原本就注射的血液的量而已。

季織緒微笑道：「您如果沒有把我當做小孩子，我又怎麼能騙過您。」

「知道了。」

他不由得感嘆道：「你長大和*圖*書了。」

「父親。」

所以一定要謹慎。

被蕾絲輕紗籠罩的檯燈散發出足夠明亮但不刺眼的光，照亮了桌子上放著的許多書籍和羊皮卷、一個插著雛菊的細花瓶、一個擱置著羽毛筆的墨水瓶、一個銅製鑲嵌珠寶的香薰盒、一副眼鏡。

季織緒伸手撫摸著書封，內心益發堅定。

季博農一噎，坐到位置上的動作一頓，然後默默地拉開椅子坐下來，道：「那麼明顯？」

如果她願意，她甚至可以控制皮膚上任意一個毛孔的收縮程度。

血與獸……其實是「靈」與「肉」。

季博農嘆了口氣，目光落在自己女兒的臉上，因為常年不怎麼相處，停留在差不多十六七歲少女時期的印象恍惚間忽然被打破了，讓他有些不適應。

「呼……」

四周很安靜，幾乎只剩下了她翻閱書頁的沙沙聲。

季織緒在燈光下翻閱著書頁。

季織緒和自家老爹對視，詫異道：「您不是已經派人去我房間里拿了嗎？」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談談心么？」

季織緒早有預料，淡然從書桌前站了起來，推開椅子，將書藏在了書桌內部的暗格m.hetubook.com.com當中。

帶路的傭人自覺地退下離開了。

血液和靈魂，是生命的貨幣，當它們在體內交換流動時，以太於是被兌現。

季博農笑了笑，繼續道：「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決定，但是作為父親，總歸想著給你提供一點意見。」

「叩叩叩。」

之前一段時間，她一直在隱秘實踐，並沒有將這方法教給其他的人，因為她自己也是第一次接觸，不能確定不出錯。

當然，以她現在的聽力，可以輕易地聽到樓下兩個正在打掃屋子的傭人的呼吸和心跳，只是沒有必要將聽力擴大到這種地步，那同時也是一種折磨。

那站在門邊的中年男人便是季博農，羅爾資源開發公司的掌權人。

如果能夠再汲取更多，甚至是其他不同種類的夢獸的污穢之血，將會得到怎樣恐怖的力量……

她此時穿著簡單的T恤和緊身牛仔褲，配上一頭齊耳短髮，顯得十分利落。

季織緒轉身開門，在傭人的帶領下前往餐廳。

季織緒抬起頭道：「這正是我現在會和您在這裏談的原因——您看見我日記里的計劃書了對嗎？所以才想來勸我。」

門外傳來了敲和*圖*書門聲。

污穢之血的力量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從前，我沒有過問你做的什麼事情，因為不管是白狼也好，其他獵人組織也罷，都只是沙盤裡被人隨意撥弄的兵棋，我把凱伊和馬克斯派給你，就差不多足夠了，但現在，不一樣了。」

而且還剛好在這個時間點，不管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專門來敘舊的。

她勾起嘴角：「那是我故意寫出來的。」

季織緒微笑道：「您向來不會回來吃飯，也不會讓人專門提醒我晚餐時間，除了有事情找我說，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實木桌面上的熏香盒中散發出薄荷、迷迭香和檸檬的味道，一瞬間進入鼻腔，讓她精神一振。

畢竟，一個常年忙於事業，365天有364天不在家的人突然回來，並且還專門讓人讓她下來吃飯——她平時已經吩咐過傭人不要打擾她。

季博農的眼神一變，這下就是完全意外了。

「小姐，晚餐時間到了。」

只要能夠做到一點，她跨入毀滅級就指日可待。

她學著書店主人的樣子，雙手交疊在下巴下，看著自家老爹見鬼了的神情，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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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農用食指點了點餐桌，眼鏡後面的目光看向了季織緒。

季織緒問道：「您不會真的打算談心吧？」

只是單單她一個人是絕對不夠的，她還需要更多更多同伴。

《血與獸》遠遠不止是控制自己體內的污穢之血這麼簡單。

當然，即使是在家中，這日常的裝扮下，她挺直的脊背上也綁了一把匕首，寬鬆的T恤遮掩效果一流。

這將會是獵人們的福音書，而帶來福音的林先生，則是獵人們往後道路的指引者。

季博農無語地看著自己女兒，半晌，嘆氣道：「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而我卻還把你當做小孩子看。」

如何運用血液，讓那野獸徹底化作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變強之路。

別人看不見的虛空之中，章魚一般的精神觸手密密麻麻延伸向四周，把整棟房子里的情況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真的要參与進去，那麼當你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你代表的將會是羅爾資源的立場，明白嗎？」

季博農沒有料到回答會這麼乾脆，緩了緩，然後繼續道：「你明白？你如果明白，就不應該那麼莽撞！」

季織緒深呼吸，合上書，抑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