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雨之卵
第088章 泥胎277號
277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絲好奇，向前趴在玻璃上，仔細地看向了外面，原來外面有那麼多不一樣的、充滿了未知的事物。
偶爾，她會聽見透明的容器外，路過的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抱怨著說：「這實驗強度越來越重，每天從早到晚收集數據，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上頭又不打算撥經費，實驗也沒有太大進展，唉，還因為保密條例，只能住在實驗室里，我都快悶死了。」
277號沒有名字。
泥胎人造人計劃第二批實驗品第277個出生的樣品，是這個編號的意義。
他走進衛生間里洗完臉，忽然發現外面的雨好像停了，但貌似還發生了什麼事情，窗外火光陣陣，有各種熱鬧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但在這安靜又嘈雜的街道之間，她不免開始感到迷茫，同時，體溫似乎正在迅速升高。
空氣中混雜著大量的血腥味，但對於一般人來說，只能聞見雨後泥土的腥味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
如果說只是下副本的記和圖書憶很清晰也就算了，他握住那把插在坎德拉胸前的劍時，短短一瞬代入的坎德拉的一生竟然也纖毫畢現。
但277號並不會因此感到沮喪，因為這3050個編號的實驗品，其實全都是失敗品。
街道上只有邊緣處還有積水在晃動。
從那天起，277開始等待夜晚。
清新的雨後空氣撲面而來，帶著一絲涼意，洗滌著人的感官。
行動者在同時已經把需要的容器取出，快速離開。
研究人員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笑著道：「賢者之石的力量逐漸不能被代謝，以太親和度越來越高，最後無法控制以太的流入，實驗品將像氣球一樣膨脹……所以如果下一批有研究成果，這一批就要儘快進行銷毀。」
也知道——
她知道這間實驗室每天的人員更替和走動規律，知道從隻言片語當中透露出來的其他實驗室和工廠發生的事情，知道整個機械輪迴的構造地圖。
林介揉了揉額角，翻身站了起來，腦海中的夢境歷歷在目，和*圖*書記憶十分清晰。
夜風從277的耳邊拂過，帶著濃郁的冰冷的潮氣。
「砰！」
纖細潔白的手指輕輕和透明的玻璃上的倒影重疊，手指的壓面形成一個蒼白平滑的橢圓——她沒有指紋。
玻璃堅硬冰冷的觸感是如此的新奇，和水流、針管一點也不一樣。
林介這個月真是受夠這糟糕的天氣了，帶著一絲驚喜連忙下樓把門打開。
雷霆般的巨響震動了整座建築，烈焰轟然席捲一切，玻璃容器緊跟著全部爆炸，碎片飛濺了一地。
於是，277號知道自己只剩下1年的生命。
三。
……
「唔……」
她注意到了許多從前沒有看見的細節，產生了許許多多以前沒有過的一閃而逝的想法，超凡的聽覺和視覺，讓她能夠在瞬間得到想要的信息。
第一批50個，以F開頭，第二批1000個，以S開頭，第三批2000個，以T開頭。
她穿梭在這座龐大的城市當中，像是貓一樣警覺地躲避著可能遇見的陌生人，寬
和-圖-書敞的白大褂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咦？」
良久。
她的身體還需要注射維生液才能保持穩定，雖然自行調整適應是可行的，但是這需要時間……
接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調動以太將全身蒸干，隨後蹲下來將其中一具屍體的衣服和胸牌扒了下來。
277躍下房頂，搖晃了一下身體，視線開始模糊。
林介嘆了口氣：「一定是我還沒醒，去洗把臉吧。」
277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四周。
林介深吸一口氣，感覺神清氣爽，精神振奮。
「泥胎S-277」是她的編號，就印在她的脖子後面，附帶一個記錄數據的條形碼。
他看著那把劍，竟然產生了一種千錘百鍊般熟悉的感覺。
「轟！」屍體被扔進火堆里，加上她的助勢，幾乎瞬間化作了焦炭。
雨果然停了。
他坐在床上，看向放在旁邊桌子上的長劍。
一。
277號是其中的一個失敗品。
玻璃和培養液的雙重隔離，讓外面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扭曲，和-圖-書來來往往的人們，明明滅滅的燈光，日復一日。
旁邊有人問：「沒有進展嗎？我整理的以太親和度數據，不是已經到200%了嗎？」
她感覺忽然看見了自己胸前大片的血跡。
她躺下來，盯著傾塌的天花板，然後安靜地側過身，蜷縮在地板上，心中默念。
她朝前緩緩地走了兩步，渾身都濕漉漉的，長發貼在素白纖細的腰身上。
他正想走出去看兩眼情況，忽然眼尖地注意到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人影，以及那白色衣服上沾滿的血跡。
從這個真理會機械學的計劃啟動開始，到目前為止，一共有三批實驗品，總計3050個編號。
她收回了手，玻璃在她的力量下不堪重負，發出了細小的嘎吱聲，即將臨近開裂的邊緣。
277還沒想完，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砰！」
二。
今晚，有人要行動了。
研究人員伸出手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透過被培養液模糊的光影，眼睛裡帶著居高臨下的冰冷光芒，道：「喏，這個，目前為https://m.hetubook.com.com止最好的實驗品，預計能達到最高親和度200%，但是，賢者之石在她血肉當中的濃度過高，導致她的壽命只有大概一年時間。」
當實驗室中所有的燈光都熄滅，只剩下一閃一閃的自動指示燈，四周寂靜無聲。
火焰撲面而來，焦熱的溫度讓她的頭髮末梢微微彎曲，從未感受過的體驗，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尖銳疼痛，呼吸時幾乎窒息般的灼熱，全身的顫抖，還有如同擂鼓的心跳。
「過幾天，第一批實驗品就會進行集中銷毀了。」
目光所及，遠處貌似是火災，滾滾濃煙衝天而起，高大的樓房轟然倒塌，地面微微顫抖。
漆黑街道上驚鴻一瞥的燈光讓她忽然駐足。
武裝人員破門而入。
「一年……如果一年之後，會怎麼樣？」
林介難得的，因為夢境的中斷，在半夜醒了過來。
「坎德拉……」
他就在那群學者當中，一邊和旁邊的人說笑聊天，一邊將手中拿著的賢者之石動了手腳，然後在某一瞬，瞬間爆炸。
277試著伸出手觸碰容器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