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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您的么？買書借書或者看書都可以，歇歇腳也沒有大礙。」

他站起來，將四周布置下來的以太結界解除，呈現出如輕紗一般質感流動著籠罩周身的以太立刻向四周散去，就像一陣輕柔的風。

林介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這就是穹頂教會的神職人員。

拍門聲和音像店老闆的叫喊聲一起傳來，讓文森特的動作停了下來。

但隨即他話沒說完，神情微微一愣，看著推門進來的穿著神父袍，矇著眼睛的男人。

這本該指引別人的角色，卻由一個本該被指引的人扮演，不得不說，有那麼一絲哲學意味。

「然而，然而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看見那個水底的月亮？我的信仰不虔誠了嗎？還是月亮對我的懲罰？」

他愣了愣，然後猛地睜大了眼睛，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文森特皺著眉道。

保持著祈禱姿勢冥想了一整晚的文森特睜開眼，原本合十的雙手攤開來，手掌中央放置的穹頂聖徽正緩緩收斂著淡淡月www.hetubook.com.com華。

簡易的冥想結界由三個部分構成。

隔天。

銀色聖徽上的標準圖案是一個簡單樸素的下弦月，加上如同水波一樣隱現的紋路，這些紋路看似簡單，但如果仔細凝神去看，就會發現組成那些波紋的全都是複雜且令人目眩神迷的咒文。

「砰砰砰！」

呼……

「歡迎光臨，請問……」林介抬起頭，看向今天有緣進店的客人。

文森特皺緊了眉頭，再次感受到了那種莫名的煩躁感，一股無名的怒火好像隨時壓抑在心頭。

等到文森特回過神來，他已經抽完了一整支煙，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只有一顆煙蒂。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陷入了幻覺當中。

他下意識地收起聖徽，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閉著眼睛點燃。

神父渾身冒汗，因為恐懼，眨眼已經濕透了脊背的衣物，哆哆嗦嗦地伸手又拿出了一根香煙想要點燃。

第三就是他手中的穹頂聖徽，這是用以連接自身靈魂和月亮的橋樑和*圖*書。

老神父的聲音平和沉穩，記憶里的水波閃著光芒，在年幼的他視野中蕩漾。

……

第一是他腳下踩著的用聖水勾勒的陣法，此刻已經隨著他冥想的結束而蒸發。

「我們此生將成為月亮的僕人，崇拜月亮，侍奉月亮，喜愛月亮，畏懼月亮。」

科林在門外嚷嚷道：「您讓我準備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接下去該怎麼辦？」

他緊盯著手中的聖徽，有些迷醉：「原來那才是真正的月亮。」

「呼……」

童年的滋味就像指尖流淌過的浸禮池的水……柔軟，而又溫暖。

「我們獲得月亮的饋贈和庇佑，與此同時，我們將永遠無法直視穹頂之上的一切，直至死亡讓我們升上天空。」

文森特喃喃自語，重重喘著粗氣，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流下來，隨之而來的是心悸、恐慌、茫然、害怕。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說謊！」科林連忙發誓，「我在外面喊了一會兒，看沒有人回應，就直接敲門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

令人和圖書舒緩的體驗，就好像是回到了第一次浸禮的時候，主持儀式的老神父，用自己那蒼老粗糙但溫暖有力的手掌輕輕按在了年幼的他的頭頂上，然後以極其柔和的力道引導他沉入水中。

文森特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感覺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每個人的聖徽都是加入教會的時候，第一次進行浸禮時意識和月亮溝通，注入的靈魂力量組成，是與自身相性幾乎百分百的完美施法道具。

期間，他已經嘗試用以太去接觸隔壁書店，但是並沒有探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不不……那是水裡的倒影，不是真正的月亮！」

連焦躁不安的以太都馴服了下來，重新隨著煙霧的噴吐而有規律地流動。

「神父！神父！文森特神父！您怎麼了！」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看見過真正的月亮。

盲人？而且是盲人神父？

一方面作為身份的象徵，一方面則是冥想和施法時最佳的媒介。

煙霧裊裊升起，他忽然把香煙並香煙盒一捏，扔在了地上，咬牙怒吼：「該死！」

和*圖*書他伸手悄悄攔住了想要上前引導對方坐下的莫恩，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您是穹頂教會的神父么？」

地板上的濕痕正緩緩消失在地上，只留下了幽影花淡淡的香氣。

「叮鈴——」

「你是說，你當時在門外已經喊了大概一分鐘左右？」

文森特深呼吸，蹲下身撿起了香煙，盡量沉穩地道：「我沒事，馬上就來。」

怎麼可能？！他……他看見了記憶中的月亮？！那不可能！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所有的真正月亮相關的印象都應該早已經消失在他的靈魂里才對。

每一個穹頂教會的神職人員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聖徽。

「我們與月同在，生在亮面，死在暗面，當月亮完成一次明暗交替的周期，生與死輪迴，死去的將獲得新生。」

從浸禮完成之後，真正月亮的一切模樣和印象都從他的記憶當中被抹除了才對！

縱然他們心中有多麼喜愛和渴望著月亮，但絕不能直視真正的月亮。

「冥想效率比平時低很多，進入冥想的時間幾乎是以前的三倍，冥想中和-圖-書出現了雜念，甚至聽見了……奇怪的囈語？還有一閃而逝的畫面？」

他打開門，科林還在念叨著隔壁那個惡靈的可怕，但竟然讓文森特感覺到了一絲親切的真實感。

他跟著科林布置、檢查了一遍這棟房子里的結界和除靈用的裝置以及陣法，確認全部無誤。

第二是維持結界的能量源，如果是更加正式的情況下，一般會採用相關的具有月亮靈性的施法道具，比如純凈的月示石。

下沉時，他看見了水中倒映的月亮。

就好像只有當煙霧在肺部和眼前徘徊的時候，他才能安下心來一樣，把腦海中的所有雜念全都屏除。

當晚，文森特戴上了黑色的蒙眼布，帶上自己的所有除靈工具，打開門，在夜色與月光下，推開了隔壁書店的門。

文森特搖了搖頭，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幫助科林解決問題……他的問題，等處理完了這次的事情，再進行探究吧。

不過現在他來的倉促，就只能使用自身所能掌握的以太。

文森特的神情幾乎扭曲，有著氣憤、迷茫、恐懼，更有著難以遏制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