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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梣樹商會的話，林介倒是能夠理解為什麼面前的神父對煙的質量無條件信任了。

要讓一個神職人員，去質疑自己的教會，哪怕只是教會當中的人，也顯得有些殘忍了。

「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不過還好，他走進了這家書店，遇上了林介這麼一個熱情善良、樂於助人的好人，現在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規。

對於神職人員來說，「服從」同樣也是一項必修課。

「你平時應該很少抽煙。」他分析道：「根據你說的，你的那些同僚並沒有異常，其實正相反，應該是他們抽煙的頻率更高，反而在『聖月腦』的安撫下表現得很正常。」

書店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文森特想要祈求月亮給予寧靜，卻發現聖徽在對方手中毫無反應。

使徒管轄著神父，是位於第三級的神職人員，代表了月亮的一部分意志，具有絕對的權威。

就算沒有認識綺莉的印象加成，梣樹商會也是一個非常有名且可靠的購物平台。

如果真的是穹頂教和-圖-書會內部出了問題，讓面前這個能夠為了教區民眾風塵僕僕趕來，又願意照顧他們想法，選擇了委婉答應科林，先來這裏「除靈」的好神父繼續遭受荼毒，才是真正的殘忍。

雖然超凡物品的交易具有保密性，但是對方既然是一位至少毀滅級的超凡者，應該並沒有保密的必要。

文森特抬起頭，冷靜了下來，深呼吸地描述了一番，最後道：「我在幻覺當中看見了月亮，這本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不如羅爾資源來得那麼恐怖，但同樣也是巨頭級別的商業機構。

確實……很不一樣。

林介保持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緩緩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神父，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如何？」

這是一種，多麼明顯，多麼恐怖的感覺！

林介嘆了口氣，覺得就好像看見了兩年前的老王。

相信教會，還是……相信他？文森特剎那間領略到了這問題的含義，陷入了沉默。

似乎，似乎只有他出現了不適的癥狀。

和圖書然而現在，被書店主人一語道破之後，文森特突然間產生了一絲懷疑。

然而正因如此，才越發讓人感覺心寒，不管是他接受了別人的給予，或者是在哪家店裡買到了這煙。

我難道還能不回答嗎？

文森特彎下腰，痛苦地把雙手插|進頭髮縫隙之中，緊緊地捏扁了香煙盒。

可他卻沒有辦法對教會產生質疑，他所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對教會產生質疑。

看起來，這件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林介寬慰道：「放鬆，現在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邊，之後再調查，最重要的是你目前的身體狀況。」

難道真的有問題……

但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看來確實是有些嚴重了。

那時候的王爾德，也處在一個痛苦的時刻，因為自身信念的崩塌而感到迷茫，險些走上了自我毀滅的道路。

梣樹商會？林介心中微微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會在神父口中聽到這個熟悉的名詞。

林介若有所思，問道：「我說過，沒有什麼是不ｈｔｔps://ｗww•hｅｔuｂｏｏk•com•ｃｏｍ可能的。梣樹商會那裡，我會去詢問，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神父，你願意相信誰？」

正因為這樣，他在最近冥想效率下降的時候，只想是自己的問題，卻從來沒有懷疑過煙有問題。

在這樣一個銷售平台上，出現專門提供給教會神職人員的物品似乎也不足為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請您給我指引。」

文森特苦笑，看著手裡的煙，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對勁了。

但是……獨立思想的陣痛不可避免。

從剩餘的幾根香煙中間，展現出了白色內部紙面上隱約能看見的銀色樹冠圖案。

「成癮？這煙……有問題？」

然而對方身上的癥狀也是真的。

但也不難理解……梣樹商會的能量之大，從能夠輕易提供諾金城內的假身份就可見一斑。

文森特再次搖了搖頭：「但這真的不可能！梣樹商會的信譽從來沒有出過問題，而且使徒大人親口所說，我認識的其他神父，也全都說『聖月腦』的效m.hetubook.com.com果非常好……」

文森特怔愣地看著視野中剎那間如同爆炸一樣燃燒著白色火焰、散發光明的書籍。

打個通俗且現代的比方的話，羅爾資源是能夠生產全方位各領域物品的巨型企業，而梣樹商會，就是……淘寶。

「他人即地獄，你永遠無法知道別人的想法，也就沒有人是能夠完全被信任的。」

不過相比于老王，面前的神父也許要更加痛苦一些。

林介果然並沒有等他回答能不能，就先自顧自地開始了提問：「你的煙來自哪裡？」

林介並不奇怪神父的反應，能夠讓他無知無覺地接受有問題的煙，並且都出現戒斷反應了也沒有察覺到不對，這煙的來源絕對是能讓他信任的存在。

文森特把煙盒重新蓋上，深吸一口氣，道：「這是我從梣樹商會購買的，它叫做『聖月腦』，是最近才開始販賣的……只試驗性地提供給教會中被選中的神職人員，第七使徒大人已經認可了它的效果，認為它確實有助於冥想，加強和月亮的聯繫。」

文森特猛和圖書地回過神來，看向了面色非常嚴肅的林介，隨後下意識使勁搖了搖頭：「不可能！」

出了這種情況，都是黑心到了極點。

更何況，對對方來說，還有一個使徒的親口認證以及其他人的例子在。

確實不可能，盲人視物，這不是做夢就是幻覺。

當他看見那煙，就再次感受到了那種極其難受的感覺，沒有了思緒干擾，感官變得更加清晰，肌膚上就像是爬滿了螞蟻，麻癢難當，就連內臟也開始隱約發癢。

文森特先是看了看手中的香煙，猶豫了一下，然後把硬殼包裝翻開來。

「梣樹商會。」

文森特無聲地在心中這樣說道，當然，他是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的。

林介站起來，從書架上拿下了盲文版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這本書很適合你，也許你能從中『看見』不一樣的東西。」

「停下使用『聖月腦』，可能會讓你出現異常表現，打草驚蛇，找點別的事情做吧，轉移一下注意力。」

下意識地，他就想要去抽出一根煙點燃，動作卻在一半的時候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