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月光尼古丁
第201章 穹頂之上的偽神
羅德尼瞬間被火焰所籠罩，劇烈地掙扎著，體內被點燃的月亮神力不斷地爆炸，但同時月亮神力又在恢復他，支撐著他的身體和意識存在，就在這循環往複的折磨之中一寸寸變成了焦炭。
祭壇上的胎盤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膨脹、扭曲，延伸出來的血管和肉瘤布滿了祭壇，銀色的表皮下浮現出一條條血痕，內里的血肉不斷蠕動著，彷彿無數的手、腳、頭擠在一起在向外爬。
羅德尼冷笑：「今天他們就將會明白什麼叫做絕望，在真神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咔嚓！咔嚓！」
整個內室，就像是屠宰場。
下方的祭壇上，污濁的鮮血已經在上面鋪了一層又一層，縱然被祭壇吸收，也已經無法抹去痕迹，留下了斑駁渾濁的一縷縷宛如在蠕動一樣的暗紅色，在純白色的祭壇上顯得格外刺眼。
再往前就是整個教堂的主體部分，長長的禮拜廣場，此外還有各種存放聖像、歷代教宗遺物的地方，以及教堂神職人員居住的地方。
林介雖然莫名其妙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原理，但是目的達成了就行。
這就是林介所構築的第二個夢境，除基礎之外的第一個節點。
……
聖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下一批教徒已經亂了起來，似乎有人產生了懷疑準備逃跑。
演員和舞台都已經就位，這場最終的決戰終於拉開了帷幕。
隨後，胎盤四周逐漸出現了由虯結的觸肢構成的「臉」、「嘴」、「頭」乃至「身體」，虛空被根根ｈｔtｐs://ｍ•ｈetｕbｏok.cｏｍ.com觸手撕裂，一個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轟然降臨，發出震天嘶吼。
後面幾個步驟就比較簡單了，當然，也只是對比前兩步而言。
正如那個捕夢網必須放在頭頂上方，過濾著「飄」在空中的美夢與噩夢一樣。
林介走下樓，然後走向了門口，伸手把門打開。
被剛才那一陣精神污染般的笑聲所短暫奪取意識的人們這次清醒過來，望著天空，不可思議地喃喃：「那是什麼……」
文森特盯著他：「我會讓你知道祂真正的力量的。」
文森特站起來，緩緩後退，沉聲道：「篡奪了月亮權柄，披上了月亮外衣的野獸——穹頂教會一直信仰著的偽神！」
「呵，太陽神教……這就是那個邪神么？真是可笑至極，一個連歷史都是瞎掰，連信徒都是從別處挖來的小偷也敢成為神？」
夢境是虛無的。
文森特忽然感覺手中的觸感好似長出了無數的短觸手在蠕動一般，可怕的精神震懾讓他鬆開了手。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那皮膜下方竟猛然睜開了一隻巨大的眼睛，幾乎覆蓋了整個胎盤的位置。
「轟！！！」
不過好歹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
「嘭！」
文森特身形一閃，如風如火，猛地一拳砸在羅德尼的臉上！
總體呈現白色的走廊華美神聖，高約十米左右，十分寬闊，兩邊有彩色的玫瑰玻璃窗、壁畫、廊柱、雕像，光滑乾淨的地板看上去閃閃發亮，給人以神htｔｐs://ｍ•heｔｕbｏok.cｏｍ.ｃoｍ聖不可侵犯之美。
羅德尼權杖上的月相裝飾一個接一個斷裂破碎，代表著使徒們接連死去。
曾經在殘月使徒巴克看來紋絲不動的大門輕易地被推開，門外卻並不是陽光燦爛的室外，也沒有從樓上窗戶口能看見的梧桐樹，而是一片莊嚴肅穆的白色走廊。
而胎盤上還長出了七根臍帶，分別連接在內室的四周，末端如蛛網般伸展出觸手一樣的血管。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成功把這個夢境從該使徒的夢裡剝離下來佔據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感應到這個使徒的存在了。
身後跟著的正是阿西娜、約瑟夫等人，隱約還可見火中有人在戰鬥，應該是秘儀塔的戰鬥人員和穹頂教會的教士。
約瑟夫在底下深呼吸，通知道：「各部門準備，開啟結界。」
沉入現實。
那些觸手揮舞著，胎盤脫離祭壇，竟漂浮到半空之中，恰好天空之上烏雲散去，蜷縮成一團的胎盤此時與圓月幾乎重合，如同取代了月亮一般。
自從他成功構築了基礎夢境之後，每一次入眠就不再會有其他夢境出現，而是固定在這個夢境當中「醒來」，就像是一個存檔點或者安全屋。
火焰爆裂開來，羅德尼轟然被砸進了祭壇里。
與第一次構築這個夢境的時候不同，此刻這裏的完整度和精細程度都全面提升，就像是從流暢換成1080P，基本上和現實已經沒有區別。
此外旁邊的沙發和茶几上還多了一把長劍以及一疊資料還有一本書。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央教堂，內室。
對於穹頂教會和太陽神教、秘儀塔三方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時刻，而這之前，持續不斷的交鋒已經維持了一周時間，誰都已經沒有了耐心。
因為夢境大多支離破碎，他能了解到的信息也不多，確認到是某個使徒的夢境之後就直接定下錨點，隨後開始對其夢境進行引導。
林介站在房屋中央。
「嘎吱——」
下一個瞬間，那腫脹的銀色胎盤瞬間收回了七根臍帶，宛如觸手一般抓住羅德尼的屍體從文森特手裡搶了過來，胎盤下方裂開一道口子，包裹住羅德尼的屍體吞了進去。
就像是那些在這裏被殺害的教士的冤魂都聚集在了胎盤當中一樣。
外面正對著天空，烏雲密布，只有偶爾飄動間，才能看見月亮朦朧的身影。
永恆末日的力量。
兩個交錯的同心圓相繼扭曲，代表著聖女的死亡。
林介越發覺得，這兩步應該確實很簡單，他花費的時間太長了，白銀大概覺得他沒什麼天賦吧？
羅德尼依舊穿著肅穆的白金教宗長袍，手中拿著權杖，仰頭看著上方打開的圓形天窗。
胎盤不斷地蠕動著，像是一層皮膜一般包裹著內里的「胎兒」。
羅德尼畢竟是神明級，這幾拳將他腦袋都快砸沒了，此刻歪著頭好像沒事一樣，笑呵呵地看著如同火人一般的文森特和*圖*書，斷斷續續道：「咳……咳咳，這就是你信奉的邪神賜予你的力量？僅僅只是這樣而已嗎？」
羅德尼目露瘋狂之色：「快了……快了……馬上就能出來了……我感應到祂的存在，祂在蠢蠢欲動，祂在低聲呼喚，祂在渴求新生……」
然而在即將死去的時候，羅德尼不成人形的臉上卻忽然露出了可怕的微笑：「我……也……吃了……聖月……腦……嘻嘻……」
林介從感應其他人的夢境，到進入、影響、引導、佔據，總共大概花了半個月時間。
第一步和第二步是花費時間最長的，因為要精準定位到某個使徒身上，就要不斷進行跳躍，從千萬個宛如星子一樣的夢境之中找到聯繫，不過當他跟白銀抱怨好難的時候，白銀的眼神看上去就像在看個傻孩子一樣，十分無奈。
文森特掐著他的手猛然收緊，爆裂的、灼熱的、可怖的、無可匹敵的力量從虛空之中降臨。
作為穹頂教會的使徒，夢境當中出現中央教堂並不稀奇，甚至很頻繁，而林介就需要讓他反覆夢見這個場景，直至形成一個完整的夢境。
文森特全身燃燒著火焰，身體猶如半凝固的岩漿與焦土，唯有兩隻眼睛噴吐著灼熱耀眼的怒火，他大步往前，扔掉手中聖女的屍體。
門外傳來了教徒慌亂逃離的聲音，以及聖女的尖叫和爆炸聲。
神明級的實力只是延長了他痛苦的時間，足足十分鐘之後，他才終於走向了死亡。
不管多麼逼真，實際上總是存在著虛幻的地方，而構成夢境的以太同樣象徵著天ｍ.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coｍ空，是上升的清氣，因此夢境永遠處於上方。
羅德尼微笑著張開雙臂：「文森特，我的孩子啊，歡迎回……」
因為擔心這些資料失竊，還有長劍難以隨身攜帶等等問題，所以他乾脆把這些東西一股腦都放進了夢境當中，正好用睡覺的時間來研究。
他時而喃喃自語，時而振臂高呼，如此一陣之後冷靜下來，聽見外面傳來了轟隆隆的建築倒塌聲，還有打鬥聲，此外，天空之上也冒起了滾滾濃煙，夜幕同樣染上了一層如血般的淡紅。
當然，這裏僅僅是一個夢境而已。
現在他就要完成最後一步，將夢境與現實重疊。
面前還是那稍顯老舊的布置，木質地板和放滿了書的書架，淡淡的書籍發霉味道，還有透進屋內的陽光以及樹影。
而現在，林介要做的則是將夢境下沉。
終於，內室的門扉洞開，爆炸產生的熊熊火光映射進來，外面整個教堂已經陷入了火海當中。
整個教堂基本上呈現一個彎月的形狀，而在那個最盡頭的月亮尖上，則是只有教宗和使徒才能進入的內室。
「轟——」
這裡是穹頂教會的神聖迴廊，位於整棟建築物俯視圖的右下方，靠近大門邊緣地區，純粹的裝飾，一般用來給那些貴族信徒參觀用的，讓第一次來的信徒產生震撼之情。
這是對於「夢境延伸現實」的反向嘗試成果，也即將現實中的東西放進夢境當中。
「啊！！！」
最後那詭譎的笑聲已經不再是羅德尼蒼老的聲音，而是無數人合起來一般的重疊之聲，其中還有一道尖利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