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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達奉突然頓住。

而虛空之中的畫面里，戰鬥已經結束。

想要成為神明級，沒有上千年的時間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這認知彷彿是把他們所有神明級放在腳底下踩，荒謬，荒唐……四個月，四個月能做什麼？能做一場夢嗎？

尚達奉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弓起，一股寒意從背後一路爬上腦後，令脊椎骨骼在皮膚下蠕動凸起宛如蜈蚣一般。

一隻男人的手。

尚達奉龐大的半人半蛛身軀宛如融化一般，變成了漆黑的陰影，融入了自己身下的影子里。

因為這些年操持火劍之路各方的聯繫，尚達奉對此認識深刻。

這樣一來，對方可能達到的實力等級就更高了。

尚達奉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判斷犯下了一個巨大的，致命的錯誤。

她的動作一頓，搖了搖頭：「不，這件事情太要緊了，我必須親自去一趟，親口和他們說明，否則他們幾個絕對不會重視起來。」

尚達奉翻看自己這些渺小傀儡記憶。

一個神明級，怎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能給另一個神明級當僕人？！

等吸收完所有和這個名叫莫恩之人和書店相關的記憶之後，吃驚地發現在真理會一些人的記憶里曾出現過這個少女的面孔。

她確實犯下了一個巨大的，致命的錯誤——只看見了莫恩以根源即死的法則殺死的克利夫蘭，被小白殺死的沃利斯和帕莎，卻沒有看見被陰影吞噬的路易。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她的一場噩夢罷了。

「是他！」

這已經超出了尚達奉的認識範圍，甚至……這根本就是個悖論！

她難以形容心中的震怖，以至於一時間竟然頭腦空白，無法思考。

她是人造人？

尚達奉莫名地，感覺到自己在顫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低聲地笑了起來：「呵……呵呵……這怎麼可能呢？」

蜘蛛之神龐大的身軀彷彿化作了地面上一灘黑色的水窪，這幽深的洞穴之中，只剩下了垂掛滿蛛網的空蕩蕩的死寂。

一年前ｗww.he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在實驗室中，編號……

對方明明已經不可思議地掌握了兩種法則。

一個更加恐怖的想法迴流進了腦海里。

這個書店主人倘若真的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他的力量絕對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能和原初女巫相提並論……不，也許更強。

「這怎麼可能……這！怎！么！可！能！」

尚達奉不顧自己因為命運分身死亡遭受的翻湧傷勢，喃喃自語著連忙撥動絲線，準備將信件收回。

而現在，對方不僅是合作，而且似乎，好像，可能是……主僕關係？！

如果說莫恩是人造人，那麼從她誕生到這個世界，也不過只有一年多的時間。

「也就是說，在她離開實驗室之前，她沒有以任何形式吸收過以太，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身體強度比較高的普通人造人。」

「還來得及，現在收回信件的話，還來得及！」

在此之前，尚達奉還並沒有任何將這掌握了兩種法則之力的敵人，和自己前一秒還計劃和_圖_書著如何聯合其他幾個天使干碎的書店主人聯繫在一起的意識。

又怎麼可能並沒有達到神明級？

她並不是像那個書店主人一樣突然冒出來的，相反，她的出身有跡可循，在真理會實驗室當中甚至留有她出生后直到失蹤的全部身體數據。

書店主人，那個年輕男人的溫和笑臉，突兀地浮現在了腦海里。

一隻纖細的有著黑珍珠般細膩皮膚的手掌伸出來，拚命地想要抓住四周的岩壁，掙扎著，連尖利的指甲翻卷都不顧，就彷彿逃命一般。

每一個神明級，都有自己無與倫比的驕傲，因為在某個領域做到了極致並且掌握了世界的法則，難免自我中心，心高氣傲。

何等荒謬！

畢竟她這具本體也才從沉睡中被喚醒沒多久，記憶並不完整……只是響應米迦勒的請求，為他聯絡其他天使，將聯合起來商討對策的消息發送出去而已。

對方在實驗室中平平無奇，但在四個月後卻變成了神明級，整個過程里，中間那個斷層，唯一不同尋常的事情，似和-圖-書乎就是……在這家書店裡成為了助手。

而少女已經乾脆利落地遠去。

身為影界的統治者，自然是在影界當中跳躍趕路的速度最快。

雖然面前這駕馭著月光的少女不知道為什麼，在感知當中竟然沒有神明級的氣息——能完整地掌握一種法則的根基，就可以成為神明級——因此這少女嚴格來說依舊只能算是毀滅級。

這隻手扣住尚達奉逃脫的手，十指相扣，宛如戀人一樣親密，不容抗拒地將其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拉回了陰影之中。

尚達奉猛然搖頭，渾身的蛛眼都在不斷開合蠕動乃至爆裂，顫抖著在心中咆哮起來，這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已經顛覆了整個世界的法則。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豈不是說，一年時間……不，沒有一年，刨除掉在實驗室的一年，僅僅是四個月的時間，她就從一個有缺陷的普通人造人，變成了掌握兩種法則的神明級？」

「擁有這樣實力的神明級，怎麼會是那家書店的助手……神明級與神明級之間，和*圖*書不要說是如此親密，就連合作都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啊。」

除了因為原料當中含有賢者之石以至於擁有高度的以太契合性之外，在脫離實驗室之前，該實驗品沒有進行過任何天賦測試。

合作，不僅是意味著交鋒，有時候也得決定聽誰的，這種時候，萬一要是打起來了……不，是肯定會打起來，因為自身的驕傲，所以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絕不會輕易改變，一旦意見不合，就絕沒有統一的可能性。

月冕投影化為一圈朦朧的光環，禁錮著奮力掙扎發起攻擊的命運分身，隨後猛然縮緊，以絕對的鋒利，將其斬斷。

在漫長歲月之中震爍古今，統領著暗精靈與影界的「蜘蛛之神」，在這一刻，懵了……

尚達奉完全理解不了，只能將其歸為對方還有足可以隱瞞過神明級的偽裝方法。

隨後，那灘水窪沸騰了起來。

但下方的陰影里，無數的觸手糾纏旋轉著跟了上來，變成了由陰影組成的另一隻手。

這也是火劍之路雖然存在很久，但始終沒能真正聯合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