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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原本是『唯知派』的極端狂熱分子，現在未必不能是另外一個信仰的狂信徒，之前我一路所見到的學者們對安德魯的那種崇敬，根本就不是對於副會長的尊敬，而更加類似於對教派頭領的狂熱追隨啊！」

安德魯道：「哦？」

「王爾德將林老闆視為『主』，並創建了『屍食教』，那麼安德魯他們呢？」

約瑟夫長長吐出一口氣，沉聲道：「那麼，我已經與你們為敵了。」

但事實上，僅僅是徒勞罷了……誰能想到在真理會自己的地盤上竟然就是敵人老巢？一群人直接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說不准他們之前忙活了這麼幾個月時間的時候，對方正在這下面冷眼旁觀，肆意嘲笑呢。

「既然如此，我不妨直說，你的心中還留有其他東西，正義……即為顧慮，而我們，已經將一切都奉獻，心中唯有那位，只是方式有所不同。」

這詭異的場景，令秘儀塔的騎士們直接全都拔出了長劍。

他篤定地道：「因為這一點，你遲早有一天會與我們為敵。」

他凝神和圖書仔細感應著以太凝聚的方位，試圖找到這個神明級的位置。

不止是安德魯，就連那個胡德也是如此。

而一切變化的源頭，都是因為他們和書店，和林老闆進行了接觸！

所有人一驚，回頭看去，發現進來的門已經關上了！

難以想象作為真正當事人的安德魯和胡德，作為真理會的學者，他們此時的內心又該是怎樣的崩塌……

在諾金地位超然、堪稱呼風喚雨的真理會就這樣做他人嫁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們的眼中沒有半分動搖，反而閃爍著異樣的，近乎狂熱的光芒。

約瑟夫卻不敢有半點放鬆：「該死，對方明顯放水了……這次可不是偽神，而是真正的神明級當面了！一不小心，可能我們真的出不去了……」

但他們卻找不到敵人，因為這些人造人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敵意或者殺意，無數空洞洞的眼睛裏面沒有光，只是這樣單純地看向了他們。

安德魯忽而一笑：「你是真的明白了。」

約瑟夫心中一沉，身上白焰瞬間燃燒和_圖_書，展開自身的以太力場進行抗衡，身後那些騎士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並不是早就知道，而是彷彿通過某種渠道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情，而現在親眼見證之後才敢確定。

來人正是拉結爾，他笑眯眯地頷首道：「恭喜你們，找到了真正的真理會。」

胡德睜大了眼睛，看見教科書上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再怎麼被改造心智，也依舊免不了驚訝：「『塵世之智』格蘭瑟姆·尤尼爾？」

一道居高臨下的淡淡聲音從上方傳來，擴散到整個蜂巢四面八方，又重新聚攏來，極具震撼力。

約瑟夫正想點頭，身後突然傳來了機關轉動的轟隆聲音。

但除此之外，隨後竟然還浮現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恍然表情。

就好像，有另外一種存在已經代替了真理會，甚至，代替了知識，成為了他們心中的信仰……

「現在的真理會根本就不是原來的真理會了，而很可能已經是一個信仰著某個具體存在的真正教派……」

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機械輪迴！

騎士們和圖書牙關咬得嘎吱作響，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眼中滿是駭然。

約瑟夫身為秘儀塔騎士，僅僅算是半個局外人，都為此感到了心寒，有種心境動搖的感覺。

但當他看向安德魯觀察後者表情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副會長比想象中的要淡定太多了。

約瑟夫不可遏制地產生了一個想法。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實……

「沒錯，就是我。」

眾人心魂甫定，再回頭時，就發現之前自顧自做事情的人造人們全都停止了動作，齊齊轉過頭來定定看向了他們！

如果以往的情報沒有謬誤，那麼真理會的內鬼同樣也是隸屬於「火劍之路」這個組織，眼前這個龐大的寄生在機械輪迴之中的蜂巢，也就是他們在真理會當中安插的內鬼的大本營了。

特別是真理會一直在架設的以太監測器，算是徹底成了擺設，被人擺了一道……一直以來這些高傲的學者自詡掌控著諾金的一切，現在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臉都腫了，心態不得直接炸裂？

「果然是……神明級！」

安德魯的神情確實顯得和-圖-書有些複雜，大概有驚訝、感嘆、深思、詫異等等等等種種感情混雜在一起。

「在接觸過林老闆，見識過這位全知全能的偉大者之後，他們是不是也和王爾德一樣，將自身原本身為學者的，對於知識的信仰，轉移到了林老闆的身上？」

「說得不錯，你們確實出不去了。」

他一出現，那股壓力就瞬間消失了，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人，微笑擺手道：「開個玩笑罷了，不必那麼緊張。」

這樣一個巨大的複雜據點就在真理會核心區域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而後者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信仰是如此的堅定不移、根深蒂固，以至於就連眼前這震撼人心的真相都不能讓他們產生更多的情緒。

「難道……又是林老闆？」

約瑟夫心中的想法逐漸越來越清晰，同時也終於感覺到了之前那種異樣感覺的原因。

一直在尋找的敵人的大本營，竟然就在自家腳底下。

而真理會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的「泥胎」計劃，最優秀的產物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竊取了成果，在這裏複和圖書製了無數個。

那道聲音則根本找不到源頭，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龐大的無形壓力。

約瑟夫心頭明悟，忍不住低聲喃喃：「原來如此……」

安德魯和胡德卻沒了剛才的淡定，看著那個學者的身影齊齊出聲道：「尤尼爾！」

然而這時候，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的斯文學者身影卻主動現身，出現在了上方一個平台上。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莫過於他腦袋一邊上那個漆黑的血糊糊的洞，依稀可見裏面彷彿有血肉在蠕動。

「是林老闆告訴了他們，火劍之路的內鬼其實就在機械輪迴當中嗎？」

約瑟夫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從心底泛起。

約瑟夫沉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為什麼說我不一樣，不純粹。」

他看了看約瑟夫的神情，緩緩點了點頭，幽幽道：「看來你的確是明白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至少現在，我們還是需要並肩作戰的，否則，我怕我們連這裏也出不去了。」

「你們？」

安德魯轉頭看向他：「怎麼了？你明白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