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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介加重了「好友」兩個字，為了讓季織緒明白他倆的關係。

這理論也是西方自由經濟的根基，雖然完全按照這套自由經濟來講會存在些許弊端，而且在林介那個21世紀的社會裡，《國富論》的大部分內容都落後於時代了。

「神明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林介從容地說道，攤了攤手：「如果說真的要有神的話，大概就是……這世間的真理和規則本身，想要依靠一個從天而降的神來拯救世間的正義，未免也太便宜了。」

皮膚和肌肉被以太所支撐，變得更加堅韌強大。

季博農忽然回想起了之前偷聽過——說是偷聽，現在想來其實是林老闆故意讓我聽到的——他說過，諾金上層充斥著無數蛀蟲，那些舊貴族殘存的力量在腐蝕著諾金，他們正是那些逐利之人。

如此仁慈，又如此的強大。

難道說，他……是造物者？

啊？是我吧，大概……林介心中尷尬的想道，他只是想讓季博農警惕，不要變成只求利益的資本家，卻好像讓對方領悟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季博農幾乎難以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複述著這四個字，剛才隱藏在虛空之中的飛蠅……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的和*圖*書的確確像是一隻手在操縱他一般。

林介咳嗽了兩聲：「偏題了偏題了，差點忘了，現在可不是在書店裡，書的話題就先聊到這裏吧，我可是來送禮物的。」

雖然上次他都有默默在心底里吐槽，送禮物送個什麼鍾啊，這不就是給人送終嗎？

「沒錯。」季博農用力點頭：「為了如我這樣的普通人，有朝一日也能走出壓迫！」

但是就諾金現在的情況來說，《國富論》算是相當的超前了。

「正因為這一點，那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規則的時候，往往因為過於自由，而使得人們瘋狂地追逐利益，最終走向了毀滅。」

「人性的弱點即是趨利避害。」林介又總結了一條《國富論》中的重點，「因為利而動，無須鞭策，任何違反人類利益而敦促人類去做某事的東西都是反人性的。」

「無形之手……」

林介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微笑道：「不該有。」

「無形之手」理論，即經濟運行中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自動調節，即便每個人都是從個人利益角度出發，其結果也會促進社會的整體利益。

無形之手，算是《國富論》最為精闢的一個總結了。

林介眨了眨眼睛和_圖_書，一臉嚴肅地重申了一下主旨：「總之，我認為，羅爾資源的出路並不在於上層，而是要讓人道主義的光輝遍布諾金，要為了多數人的利益而努力……這些大眾的愛和認同，將成就羅爾資源。」

本來是用精緻琺琅盒子裝的，可惜被有著人性弱點的林老闆剝了去——那個盒子好像能賣不少錢的樣子。

「你覺得應該有一個公正的神，來為他們主持公道嗎？」

所以林介很自然的想到了這個做工精美的座鐘。

季博農除了感激以外已經無法再說出其他的話了。

季織緒看著這個樸素的盒子，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自己的父親，懷著莫大的勇氣，輕輕打開了這個盒子。

雖然過程是無法言說的痛苦，那種在體內生生開鑿出通道的感覺幾乎令人痛不欲生，但他的整個身體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換而言之，這個問題的本質似乎是……那個神，能否用祂足以改變規則的無形之手，來貫徹自身的正義。

徐徐展開在季博農和季織緒是一個有著精巧構造的機械座鐘。

「不不不。」

他看向季織緒，十分真誠地說道：「幾個月前在一場暴雨中和季大小姐相遇和-圖-書，以書會友，不知不覺已經這麼久了，在我看來，我們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至交好友。」

「打開看看吧。」

他聲音低沉的說道，隨後眼睛一亮，語氣激動：「這正是羅爾資源真正的目標啊！感謝您的教導！」

季織緒愣住了。

不過想到諾金人不講究這些，手頭又實在沒有東西，林介就乾脆拿來了。

看著季織緒驚訝的表情，林介不由得又乾咳了兩聲——這其實是上次安德魯送給林介的鍾輪蟲，被林介拿來借花獻佛了。

因為他那窮書店實在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季織緒和他的關係匪淺，不能次次都送人家姑娘書啊。

「季先生太客氣了。對你有幫助就好，這本書我可是挑了好半天呢。」

他正了正坐姿，雙手習慣性|交叉支撐下巴，臉色嚴肅地道：「這本書蘊含的力量，足以顛覆整個社會，宛如一隻無形之手，能夠撥動整個世界的天平，希望季先生能夠好好利用它。」

他咳嗽了兩聲，道：「總之，最重要的其實是人本身的努力，役使與壓迫都是不可取的。」

季博農噎住。

不過總之主旨是沒有領會錯，以現在絕對壟斷的羅爾資源地位，這本《國富論》造成的負面影響應該能和_圖_書降低不少。

「羅爾資源要解放人性，要解放受壓迫之人。」

季博農低頭看著這本書，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林老闆要精挑細選這本書送給他。

林介將盒子推到季織緒的面前。

「你明白就好。」

林介抽了抽嘴角。

季博農沉默良久，顫抖著開口道：「按照我的想法，應該有……」

季博農抑制住自己瘋狂的心思，深呼吸，將手中的書握緊：「林老闆的意思，我已經完全了解了，我一定會牢記您的話，堅持這條道路，帶著羅爾資源走向更好的未來……」

林介還算是斟酌著講，以諾金現在還流行宗教的普遍理性而論，林介說這話有些太過超前了。

「你別看它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鍾錶。」林介笑著說道，從盒子里將座鐘取出來，指著其中那上面趴著的一條小蟲子：「它的動力可非同一般。」

林介本人沒什麼志向，身負這些書籍沒處使用，不如給季董事長反而更合理。

「祝你生日快樂，季大小姐。」

林介汗顏，不過季博農會出現這麼誇張的反應倒也正常，畢竟這本書的威力就算是在地球上也是巨大的，更何況是在這稍有落後的異世界。

眼睛被以太充盈，能夠看見這世界中以太和*圖*書的流動。

「是的，無形之手。」林介給予了肯定回答，他難得地正色道：「季先生，雖然我出於對季大小姐的信任，將這本書交給了你，但我仍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在這個世界上，弱者經常受到欺凌而無人對此加以懲罰。」

普通人？

季博農聽到這話之後微微一怔，隨後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林介若無其事地從背後掏出一個樸素木盒。

等等！季博農忽然想到了什麼，假如林老闆是超越神明的更高維存在，而祂對人類有著無限的同情和幫助，又能夠輕易地改變規則。

您老人家真敢說啊……普普通通諾金首富？凡爾賽也不是這麼凡的啊！

林老闆問這個問題，加上《虛觸之掌》代表的無形之手，是想做什麼？

更重要的是，那此前讓他飽受折磨的飛蠅們，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隱藏在了他身後的虛空某處，成為了能夠被他支配的力量……

如果你是真的明白，而不是領悟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錯，壓迫者都是反人性的，那些所謂克己復禮的宗教組織無一不是在壓榨著人性，穹頂教會早已證實了這一點，林老闆……季博農心中暗忖，林老闆與神明級似乎是敵對的，他的目標是解放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