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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農環視一圈，笑道：「各位不是離開了嗎？是雪下的太大，想要留宿寒舍嗎？」

看來……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這份力量。

這些或大或小的聲音全都融合在一起，聽上去有一種令人煩躁的恐怖感。

整個走廊都被扭曲，開始陷入幻覺之中，猶如無數扇鏡子，反射著光芒，讓人分不清虛實。

「呵，季董事長好大的野心啊……」

奧德發出崩潰的尖叫，被那五本書攫取的理智終於迴光返照，他狼狽地想要逃跑，但是被季博農身體里伸出的無數雙手拉了回來。

季博農嘲諷道：「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忘記給自己的貪婪找借口，你們可真是沒救了。」

或者是……一個練手的機會。

奧德驚駭欲絕，腦子完全無法思考。

奧德怒喝道：「你果然背叛了中樞！你死定了！中樞不會容忍一個超凡者掌控羅爾資源，不管是你，還是那個林介，都死定了！」

奧德忽然抬起手來，黑色的巫師袍袖滑落，手上環著一圈詭異的由慘白骨頭雕刻而成的鈴鐺——

奧德冷笑著搖動鈴鐺：「你只配成為我晉陞的養料！」

為首的黑巫師將自己的長袍兜帽脫下，露出猙獰貪婪的面容，正是監察者奧德，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季織緒手中的盒子：「先破壞規矩的是你，羅爾資源只能由凡人掌控，而你現在卻想要凌駕于超凡者之上……」

奧德冷哼道：「受夠了？這崇高的地位和幾乎無和-圖-書盡的財富，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你卻還覺得不夠，難道不是你的貪婪在作祟么？看來，你是真的已經被那書店蠱惑洗腦，我必須替中樞除掉你這個該死的害蟲了！」

緊接著，如同收到什麼信號一般，唰唰唰地幾道破風聲響起，四周瞬間以不同方式出現了數位超凡者，而這些超凡者無一不是季博農熟悉的面孔，甚至連宴會時的盛裝打扮都還沒有去除，根本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季博農突然消失了。

「我會讓你知道，你的痴心妄想不過是白日做夢！」

然後他慢慢張開自己腹部，他的身體變得扁平，拉長，就如同一張皮囊，分開后的腹部不再是內臟，而是無數雙手——

青年離開很遠，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但意味深長的話語和最後回頭時的眼神卻彷彿還在面前。

季博農往莊園內走去，無奈地道：「和我說話也要打啞謎么？林老闆的意思這麼明顯，你是怕我聽不懂？」

他感嘆道：「人心的貪婪向來是難以估量的……」

或則說，他變成了另一個東西。

季織緒懷抱著裝有五本書的黃銅盒子跟在身後，管家在後面的廳堂之中指揮著僕人們收拾整理的聲音清清楚楚，就連外面積雪緩緩融化的聲音都好似就在耳畔。

季博農站在原地，無形的力量再次橫掃過去，將一個超凡者腰斬，張開雙臂道：「從今天起，羅爾資源將脫離中樞，走ｈttｐs://m•hｅｔｕｂｏｏk•com•ｃoｍ向自由和獨立！你看到了嗎？自由的時代，就要來了，我們自己掌控自己！」

季織緒跟上去，笑容更深：「但就怕他們的實力卻並不與之匹配啊。」

「少裝傻了，季博農。」

他的身體收縮變為原樣，看著已經徹底被血色塗滿的走廊，嘀咕道：「想要白拿林老闆的書，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季博農激昂的話音一落，其中一個獵人便在鮮血的刺|激和內心狂亂的貪婪誘導下徹底霎時爆發自己的力量，剎那間被污穢之血徹底吞噬理智，化作一頭看不清面目的野獸沖了過去。

「你說的沒錯，果然人心的貪婪是難以估量的。」

「啊啊啊啊——」

黑巫師寬大的袖袍中滑落下一柄祭刀，握在手中擺出了戰鬥姿態，低聲道：「這五本書，你沒資格拿著！」

奧德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走廊里就好像下起了血雨一般。

「這樣的垃圾，有必要存在於世界上嗎？」

他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上，等了一會兒，突然有個低沉嘶啞的男聲回應了他——

「這就是你的依仗么？」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成為超凡者之後的力量匯聚于身體里，竄動的以太充斥在每個角落，似乎都在興奮而躁動地期待著什麼一樣。

躺在地上被季博農剛才撕碎但是還有幾分氣息沒有咽下的超凡者，紛紛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伴隨著鈴鐺清脆搖晃發出的響動，異常hetubook.com.com刺耳。

對於他來說，這片往昔熟悉的景色已經完全不同。

季織緒無言，專門望著遠處那些從正門陸陸續續離開的賓客們，散去的喧囂正讓偌大的莊園重新歸於空曠和寂靜，突然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地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林老闆曾經我和講過這個。」

季博農冷笑著，合起自己的身體。

他的力量和速度都達到了極致，甚至躲開了季博農的攻勢。

季博農呵地冷笑：「我有沒有資格，可輪不到你來決定。」

一個身著黑色巫師袍的男人忽然從陰影中出現，現身在走廊的盡頭。

那超凡者臉上的表情還沒轉換過來，一半猙獰一半驚愕。

奧德眯起眼睛，準備享受更令人愉悅的哀嚎，然後突然停止了動作，在那一瞬間瞳孔放大——

中樞的重視，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他忽然頓住腳步，嘴角勾起輕蔑的笑容，語氣平靜地說道：「想要這五本書的話，請按規矩三天後前來購買，價高者得，其餘免談，我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可沒有給人開小灶的習慣。」

季博農的雙眼變得巨大無比，無數只蠕蟲在他的眼睛裏面翻滾，像是沸騰的開水。

「林老闆說的積雪不化就是指你們這樣舊時代的殘餘吧？呵，我不需要中樞來容忍，讓他們儘管憤怒吧……」

「晉陞……哈哈，那麼這五本書呢？你準備上交給中樞嗎？如果你真的效忠於中樞，應該直接把我報告給和*圖*書他們，而不是只身前來，奧德。」

他看著自己握緊的拳頭：「我受夠了……」

「戰局已經定下，冬天將要過去，春天將要來臨，這是誰也無法阻止的事情，陽光普照之時，積雪必將消融。」

一聲血肉撕扯的聲音驟然傳入耳邊，那其中一個被貪婪蒙蔽了雙眼的恐慌級超凡者，腹部彷彿被無形的手掌穿腹而過，鮮血飛濺在整條走廊上，內臟剎那流淌一地。

季博農走在莊園內的半開放式走廊上，看著外面花園之上雖然沒有了風雪，卻依舊暗沉漆黑的天空。

季博農長嘆一口氣：「使命？你說的是給你們這些超凡者當狗？一代，一代，又一代，每一任羅爾資源的董事長，都不過是你們的狗！活在你們的監視下，永遠也不能有翻身的那一天，只有被安排的命運和被隨意掌控的弱小。」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沖了出去，化作一道黑影，閃現在季博農的身後舉起了祭刀念誦咒語，與此同時，其他的幾個超凡者，也發動了各自的能力朝著中央的兩人施展起來，在靠近的一剎那——

不是，這絕不是什麼超凡者……見鬼，那個書店主人到底做了什麼？！

這是來自下城區某個古代詭異部落的祭祀用品，是次I級的超凡物品，能夠產生連毀滅級都無法抵抗的鈴聲。

……

奧德瞳孔緊縮，其餘的超凡者無一不被嚇到，動作同時一頓，可因為那黃銅盒子里五本書的誘惑，他們沒有一個人在此刻選擇逃跑ｈｔｔｐs://m•heｔｕboｏk•cｏm•cｏｍ。

他的身體膨脹碩大，背對著夜空，在奧德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質量上等的禮服被撕裂，他驟然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想想也知道，這必然是那位書店老闆的成果，而情報顯示林介和季博農獨處的時間也就不到半個晚上，竟然就能讓他達到能夠秒殺一個恐慌級超凡者的程度。

「積雪還沒化啊……」

他喃喃自語：「還是少讓這世界承受吧。」

他看著自己的腹部大洞，搖晃了兩下，還沒墜落，身體就在下一個瞬間被撕得四分五裂，肢體啪嗒啪嗒分別掉在地上。

季家父女保持著恭敬的姿勢站在寒風中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林介的背影，才直起身對視了一眼。

季博農深吸一口氣。

賓客散去，持續熱鬧了整整三天的A16莊園不一會兒就徹底安靜下來，彷彿今天的歌舞昇平都只是假象。

「哈，哈哈哈哈……」季博農聲音變得愉悅，好像無數音色重疊起來：「現在的我，還是你眼中的那個凡人嗎？監察者，你看了我那麼多年，看清楚了嗎？」

季博農抬起頭，臉上涌動著宛如蚯蚓黑蟲一般的經絡，裂開嘴角露出恐怖的笑容：「不止是你們，還有……我。」

奧德眯起眼睛：「這麼說來，你是要公開違抗中樞的指令，背叛羅爾資源從成立以來的使命了？」

「你再看仔細一點啊……」

季博農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一瞬間。

季博農，果然已經變成了超凡者！

「撕拉——」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