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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返回會議室，卻看見會議沒有因為他們兩人不在而停下。陳零、柳德米拉和CR公司的專業人員在聊得很熱烈。

柳德米拉在喀麥隆和當地人打交道，法語用得很好，喀麥隆的幾位高官都誇讚柳德米拉不漂亮還，而且法語非常好，希望柳德米拉長期在喀麥隆。

翻譯是最容易狐假虎威而不知自的職業。

「陳總都能聽懂，你怎麼聽不懂？你別搞錯了，陳總也是學法語的。」王思遠知道周雪梅平時囂張，但是沒想到她敢在此刻撂挑子。CR公司在加彭還有幾位翻譯，但是都在外面忙著，遠水解不了近渴。

「聽不懂的地方可以問對方，或者問陳總。」王思遠說道，「周總說過，陳總人很不錯。」

「他能聽懂，讓他翻譯好了！」周雪梅冷笑道，「有話他自己可以說，連翻譯都不用，為什麼要搞一個俄羅斯女的在那裝什麼裝？花瓶一樣的女人，拿個本子裝模作樣，給誰看呢？我們堂堂CR公司何必……」

從招標材料看，加彭鐵路項目已經具備了ECP條件，有合適的承包商中標后，就可以開工幹活了。

可是，陳零並不想多和*圖*書說話，寒暄幾句后，他讓柳德米拉主導這次會面。柳德米拉認真準備了這次調查工作，已經列出長長一張單子的問題。她打開隨身的筆記本，開始一個一個提問。

但是，從CR公司的分析來看，奧朗集團提出的工程要求內部自相矛盾，難以實現。

王思遠也是嫉妒的，但是他嫉妒的是陳零身邊有那麼漂亮的女子，自己身邊原本看著還順眼的周雪梅分分鐘被比下去了。

一眼看去，她只看到了柳德米拉個子更高、皮膚更白，鼻樑更挺，曲線更美。這一刻，在加彭工作多年積累的美好自我感覺一下子被擊潰了。

他把自己團隊的人一一介紹給陳零，有技術人員，預算員，還有商務員。他準備好了，陳零問什麼問題都可以回答，都能回答上來。

陳零點點頭，說道：「沒事，一會兒適應了就好了。我們繼續吧。」他從周雪梅看向柳德米拉的閃爍眼光里，大概知道這周雪梅的毛病在哪裡，也不說破。

陳零詫異了，這位CR公司的翻譯在瞎說什麼呢？

這也太尷尬了！王思遠坐不住了，說道：「有的。陳總稍等和-圖-書，我馬上處理一下。」他起身，示意周雪梅跟他一起走到會議室外面。

柳德米拉不知道自己已經惹出了一個小風波，一無所知，專心工作，在周雪梅的配合下，把想要問的問題都基本上搞清楚了。

「你什麼意思？」一出會議室，王思遠質問周雪梅，聲音嚴厲

「不要說了！」王思遠知道周雪梅被刺|激到了，被柳德米拉比下去就心態崩了，心理承受能力太擦。

「你聽不懂？」王思遠顯然也是不爽周雪梅。作為法語專業科班出身的周雪梅，你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呢？想怠工，也要找一個像樣的額理由呀！

「業主沒有給出最低設計運力要求，後面運力和成本之間很難平衡。」CR公司的工程師說道，「運力高了，成本高；運力低了，成本低。最後看綜合評分，但是評分標準其實很難把握。」

在遠離祖國大地、母豬都是雙眼皮的男同胞眼裡，有幾分姿色的女翻譯就美如天仙了。

周雪梅卻知道王思遠的習慣，這是王思遠在下最後通牒了。這個人表面和氣，實際上下定決心之後，也是心狠手辣之輩。而周天和*圖*書明周總，那是高高在上的領導，他如果知道是我周雪梅工作不力，一個念頭就可以把我趕出CR公司。

周雪梅勉強笑著，心裏後悔不已。幹嘛那麼衝動呢？這個柳德米拉不過是加彭的過客，幾天後就走了。

周雪梅臉上表情無辜，說道：「什麼什麼意思？那女的說話我聽不懂呀！」

「有嗎？」陳零疑惑地說道，「可是她說的我都能聽懂……王總，你們有別的翻譯嗎？」周雪梅不是他的人，陳零礙於場面，不好多說什麼。

王思遠笑道：「所以，業主提出了一條——有可實現融資方案的投標人優先。」

女人有時候就是那麼敏感和可笑，生活因為她們的這個特點而更加多彩。

在他聽到了身後周雪梅的冷哼后，嫉妒之心立刻雲消雨散。這回周雪梅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了吧？好好工作，不要太飄了！

「能聽懂一些。」

還有一種現象加劇了這種情況。翻譯畢竟需要科班出身，基本上都有本科的學歷，所以在很多行業裏面，翻譯的學歷水平比大部分同事高，這就更加讓心態飄了的年輕翻譯飄上了天。

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加彭和-圖-書鐵路是用內燃機，打算全部改造成電氣化，但是卻沒有足夠的電力，也沒有規劃配套的發電站，而是打斷利用未來礦區的發電站來給鐵路供電。

王思遠心情大好，面對比自己還年輕的陳零也很快調整了心態，一口一個「陳總」，毫不勉強，毫不彆扭。

「周雪梅，你知道陳總是誰安排過來的客人。我再問你一下，現在翻譯不翻譯？」王思遠內心已經給周雪梅判了死刑，但是此刻先把工作做完要緊，事後再來算賬。他的臉部圓潤，即使說話語氣嚴厲，總讓人感覺沒什麼威懾力。

兩人坐下，王思遠說道：「陳總，其他幾位翻譯距離比較遠，趕過來需要點時間。我們周經理再試試，您幫著指點指點。」

為什麼自己工作圈子裡會出現在外形上全方位碾壓自己的同性？周雪梅很不開心，平時習慣了和王思遠站一排的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不願意直面柳德米拉。

另外一條也很重要，是關於運力方面的要求。設計運力是評標標準之一，運力越高，得分越高。

王思遠身後的這位女子叫周雪梅，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翻譯，她是CR公司在加彭的商務主和-圖-書管。在來酒店見到陳零之前，她剛剛陪著王思遠從交通部的一位司長的辦公室回來，沒來得及喝口水喘口氣，就被王思遠拉倒了酒店見一位大人物。

而且，周雪梅還兼任翻譯組組長，她周雪梅聽不懂的法語，其他翻譯聽懂了，豈不是啪啪啪打周雪梅的臉？

尤其很多華國的年輕人在外語專業畢業後去了第三世界的國家做翻譯，依靠著所在單位的平台，很容易見到當地社會的高層和名流，和高官、部長們談笑風生

如今有點後悔，但話已出口，怎麼收回呢？她說道：「她的俄羅斯法語，我……」

周雪梅說道：「她的法語裏面夾雜了很多俄語的發音，所以聽不懂。」

周雪梅猶豫著不說話。周天明親自安排的客人，她打心底知道是什麼分量，但是那種情緒來了，她沒控制住自己。

時間長了，有些年輕的翻譯難免膨脹，認為那些需要自己翻譯的同事、領導們不過爾爾，說話、做事都沒有水平；或者以為高官、部長們認可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身後的平台。

對周雪梅來說，這是火上澆油。她忍不住說道：「她的法語我聽不懂！」

「到底能不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