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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零看了幾頁前文，就翻到結論部分。上面的內容和昨天王思遠說的差不多，鐵路上游的運量很小，鐵路升級后很長時間里運力會處於浪費狀態。

「我沒經驗，你教教我嘛。」柳德米拉放低姿態，楚楚可憐。

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強大，不僅和柳德米拉有一腿，而且還敢在柳德米拉面前說出那麼一句話，真男人！

陳零怒道：「你確定那是軟組織嗎？要是軟的，它能受傷嗎！」

「在理論上和實踐中，這種做法都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但是加彭這個地方不具備這種條件，因為這個國家本身的市場規模就那麼大，沒有冗餘，每一個過億美元的投資都會對市場產生重大影響。比如這個鐵路，只要運力略微提升，就容易富餘；而礦業產量只要略微提升，運力又不夠……」

柳德米拉講了很長的分析，最後結論就是這個鐵路項目行不通，招標成功后也會是個爛尾項目。

「好啦，我不怪你，你別管了！」陳零沒好氣道。那裡還疼著，又被周雪梅誤會，擔心消息傳到某人耳里，陳零心裏不爽。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柳德米拉說道，「但是我還不是很確定。這個奧朗集團在加彭的行為在邏wwｗ.ｈｅｔubook.cｏｍ•ｃom輯上解釋不通，是因為我們並不知道奧朗集團和加彭政府之間的協議內容。」

「網上說，軟組織扭傷、挫傷，前24小時要冷敷。」柳德米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的功課。

「肯定是剛才她打我電話的時候出了問題，我們的對話被她聽去了。」陳零想了一會兒，沒什麼辦法。

柳德米拉想了想，就放棄了，學著陳零突然轉換話題，問道：「你那裡還疼嗎？」

「環保？」

「為什麼是祝我們開心？為什麼不是祝我和你開心？」陳零引導柳德米拉，「她把我和你放在一起，證明她以為我和你在一起了。明白了吧？」

「原來有一家華國公司過來，要投資貝林加鐵礦，修建專用鐵路線和港口，但就是因為環保組織阻撓，他們放棄了。最近又有華國企業去調研，礦區的民眾被人煽動來首都抗議……」周雪梅舉例說道。她很開心能在陳零面前說出一些對看似對陳零有用的信息。

周雪梅很慶幸柳德米拉沒有陪陳零一起下來，場面不至於尷尬。

礦區的運輸需求是加彭鐵路的主要貨運來源。加彭地廣人稀，鐵路沿途的車站基本上都是客m.hetubook.com.com運站，有那麼一兩個貨運場站小得可憐，還經常吃不飽。

簡單的一句話，把周雪梅說得激動起來，向陳零感謝不已，說了一句「祝兩位天天開心！」，蹦蹦跳跳地走了。

「那……那用熱敷？」感覺到陳零的怒火，柳德米拉說話小心翼翼。

是的，她很開心。哭著離開王思遠的辦公室后，她已經把上午陳零的那句話消化掉了。陳零是外來的，會法語，周雪梅認為自己對他沒有一點用處，在男女之事上面也沒有用處，因為陳零已經有了柳德米拉。

「謝謝你對我工作的支持！」陳零說道，「我一定讓周總知道你們在這的出色工作。」

結果就造成了非洲很多自然資源的開發必須要先過環保這一關，在自然資源所在地的原住民作為被保護的一部分，被保護在原始狀態。

柳德米拉不關心這個，她心裏想的是陳零還疼不疼。

這種事情暫時無法求證。不要說是剛來兩天的陳零和柳德米拉，哪怕常年在加彭的王思遠等人也無法得到確切的消息，很多事情恐怕只能在事後去分析，做事後諸葛亮。

周雪梅說道：「這個我們不是很清楚。我聽王總說，鐵三角地區屬於加彭的那和_圖_書一部分，雖然鐵礦品質很好，其實開發難度很大，一切都要從零開始投資，而且面臨非常大的環保阻力。」

所以，在很多非洲國家的環保法律法規和具體實踐都是由發達國家的人來幫助制訂和知道的。由於西方國家原本是非洲國家的宗主國，而且在完全掌控了媒體，所以非洲國家掌權階層和富裕階層都接受環保理念——反正環保對他們沒有壞處，只有好處。

陳零一邊聽周雪梅說話，一邊翻看報告，怎麼也想不到周雪梅的對自己的心態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他還想向周雪梅道歉呢，上午那句話有點兒過火了。

如果王思遠知道了，肯定後悔沒有領到陳零的一句過火的批評，後悔沒有親自來送報告。

「恐怕並沒有書面的協議！」陳零說道，「很可能只是一些口頭上的約定，然後利益上的綁定。」

「情況基本上清楚了。」柳德米拉說道，「奧朗集團的加彭鐵路項目存在很大的問題，如果我來評估這個項目，我肯定不會同意投資。」

柳德米拉似懂非懂，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加彭對環保的重視，其實出乎很多外國人對非洲的想象。大部分人都認為非洲人飯都吃不飽，不可能講究環保。

和_圖_書拐彎太猛，陳零愣了一會兒，說道：「周雪梅走的時候說『祝兩位天天開心』，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陳零還是堅持那句話：「奧朗集團的人不是傻子，他們的大股東更不是傻子，在非洲做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

「是的。加彭因為產石油，不差錢，非常重視環保。總統指定不低於百分之十一的國土面積作為國家公園，保護原始森林、動物、河流等等，很多國際上的非政府環保組織在這裏活動。」周雪梅解釋道。她在加彭多年，熟悉這些基本的國情信息。

柳德米拉把自己的筆記本給陳零看，她在看材料的時候做了很多記錄。她說道：「奧朗集團用的是一種很投機的邏輯。他們打算用小筆資金控制項目，然後利用戰略投資、股權投資、承包商墊資等方式，把項目做起來；一旦完工一個項目，他們會把項目抵押出去，獲得一筆資金然後再投資，這樣一直越滾越大。」

她說道：「是的。我們在礦區也有項目，從利博維爾派人過去指導調研工作，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完成的這份報告。王總說，只要短時間內不出現大手筆的礦業投資，這個報告的結論肯定是靠譜的。」

陳零還是忍不住，客氣了一句。

和圖書王思遠的看法沒錯，周雪梅不過是在自卑外面套了一件華麗的外衣而已，自卑的內核從來沒有改變，所以遇到挫折時，特別容易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陳零和周雪梅聊了幾句后，送她離開。

「最近加彭有大的礦業投資消息嗎？」陳零問道。如果由公司到加彭來投資，加彭政府肯定會撮合這家公司與奧朗集團之間的合作。

「這個報告是你們自己調研做的？」酒店的大堂里，陳零坐在周雪梅的對面翻看報告。

柳德米拉到底沒有陳零熟練，被帶到陳零的思路上了，想了想，搖搖頭：「就是祝我們開心。」

回到房間，陳零把CR公司的報告解釋給柳德米拉聽。

實際上，在非洲存在一種奇怪的現象。總會有發達國家的環保組織和環保人士來到來，要求當地政府保護環境。非洲的掌權者們並不傻，知道環保需要付出的代價，於是和環保人士討價還價，把保護環境作為換取個人利益的籌碼。

「那奧朗集團為什麼要投資呢？」陳零問道，「他們並不是傻瓜。」

他和柳德米拉一樣，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到處是王炸。只要陳零在周天明面前說一句「周雪梅對我支持很大」，周天明真的有可能特意培養提拔年輕的本家周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