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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通吳春明的電話，不多時對方接通，吳春明喘息著，似乎剛剛跑過一樣。

這房子的錢，就不給楊亮了，折算成3.2萬塊，算是給孩子的奶粉錢，至於老家的房子付春雨也不要了，跟著他們去做個公證就行，楊亮一聽就炸了，意思就是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你那裡調查的咋樣？兩個旗台村的孕婦家裡，是否找到？」

「不高，這周邊都屬於拆遷搬離的狀態，平時也沒什麼人過來，聽說三廠和六廠都已經賣了地皮廠房，估計這一片都要跟著開發，其實老百姓都是高興的，至少將這些老掉渣的房子盤活了。

周寧點點頭。

黃支隊眨眨眼，他已經聽得雲里霧裡，內心是激動的，大趙說得有鼻子有眼，分析的聽起來也很有道理，只是對這些方面的知識，他非常匱乏，不知道是否可以確定。

周寧恍悟，剛來的時候他也沒好意思問，這麼一個地級市，竟然就一個法醫帶著個痕檢，這不是開玩笑呢，檢驗科的人倒是不少，看來自己還是要知足的。

大趙知道周寧有些急，他沒敢廢話，讓鄒家龍他們倆，全部舉起強光手電筒，這個周圍瞬間被照亮。

「這裏不是琴島，我也不好意思說，剛剛我給他們做了篩選之後，已經搜索了這七座橋附近的監控，當然橋上的也找了，不過有兩座橋比較古老，附近也不是路口，更沒有監控。

至於包裝屍塊的袋子，我之前也測量過，裝滿的狀態，從提梁到底部，長度在42厘米，按照這兩個長度，可以估算出兇手恥骨聯合至足底的高度在77厘米，那麼按照一般情況推斷，兇手身高在168－170之間，我去兇手女的嗎？」

不過這事兒前前後後折騰兩年了，不知道是談不攏還是咋回事，反正一直沒動工，幾個通往這裏的路口都用土堆堵上了，四輪的車輛進不來，如若要開車進來，非得像我們一樣，沿著河邊公路過來。」

「對就是這意思。」

如此接近護城河，沒有監控，沒有路燈，沒有行人和居民，果然這裡是一個拋屍作案的好地點。

「等等，hetubook.com.com這個問題先放一放，你剛剛搜索了那幾座橋，哪兩座橋比較古老附近路口也沒有監控的？」

「怎麼了？」

周寧搖搖頭，這個身高確實有點兒像，不過也不能以此來推斷性別。

說到這裏，吳隊停下了，黃有道急了。

而且這一段的河道比較直，而再往西的永盛橋，到腳下這個門村橋之間，就是一個S形的彎道。

「去將大趙和黃支隊他們叫過來，這時候別耽擱時間，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只有晚上看過，才知道橋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那啥，我說的不對嗎？」

情況是這樣的，旗台三村的孕婦關恆喜，沒在老家，她父親已經去世，母親去城裡照顧關恆喜了，村委反應，關恆喜已經生了，提前了差不多兩周，女婿回村挨家挨戶送了一些雞蛋，電話剛剛也打通了，我們沒敢說別的。

片刻大趙和黃支隊回來了，周寧將小曲的發現一筆帶過，只是說小曲發現不是所有橋有監控，想去那兩個沒監控的看看，晚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黃支隊當然不反對。

按照周主任推斷的時間，我沒發現什麼可疑人員，更沒有人和車輛在橋上多做停留的，可這也不好直說吧？」

黃支隊也湊到周寧身後，他知道不能湊太近，不利於現場的勘驗。

找到一把強光手電筒，周寧對著柵欄舉起來，他所站的位置，正好算是橋中心點，腳下的河水不算湍急，流水的聲音不大。

之後你們看，這一串稀釋血滴上面，能看到車轍印，這個車輪很窄，不是汽車，又比普通的電瓶車車胎要稍微寬一點，也沒有什麼花紋。

「想到啥說啥，怎麼還猶猶豫豫的，難不成你發現什麼了？」

「我們從市局出來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大窯市老城區內，我們經過了一條路都是賣電動車的，還有一個管件的商業街，這些地方都能用到三輪車。

黃支隊嘆息一聲。

周寧明白小曲的意思，他這是覺得袋子要是飄上來，遇到這樣S形的彎道或許不會在中間漂浮，或許在這個過程中就卡住hetｕbｏoｋ•cｏm•coｍ了。

「這個血滴的位置，就在距離柵欄五十公分的位置上，我覺得兇手在這裏應該是停頓了一下，他可能在思考，畢竟身高受限，想要快速將袋子丟下去有些難。

「喂，領導著急了是吧。」

周寧微微探出去一些身子，將強光手電筒指向柵欄外側的一個橫樑處，幾個斑駁的黑色印記幾乎跟銹跡混合在一起，不過大趙還是眼尖地發現了問題。

小曲從座位上起身，直接蹲在周寧面前，電腦屏幕上現在就是一個地圖，小曲指著從東向西數第四座第五座橋說道：

「這是……血跡？」

周寧瞥了一眼，他知道黃支隊現在壓力大，而且內心焦躁不安，很難沉下心來分析什麼。

「這周圍犯罪率高吧？」

不過左右看看，這橋各處都是嶄新的，南北上下橋口，有多處監控攝像頭，就這個設置，不該是這裏。

周寧蹲下身子，大趙似乎想到什麼，趕緊喊著王痕檢他們幾個，誰都別亂動，這才湊到周寧旁邊，也舉起一個強光手電筒。

當然，除非是有交通工具，兇手站在交通工具上，這樣就能輕鬆跨越護欄的高度。

周寧回到依維柯上，看了一眼副駕駛抱著筆記本電腦的小曲。

黃支隊笑了，第一個跳下車。

隨著光亮橫著照在橋面上，能看到路面上有幾個星星點點的血滴，當然一樣的顏色暗淡，並不是那種濃郁的黑紫色，有一串血滴上面，似乎還有一個車軲轆印記，不過是那種沒什麼花紋的印記。

大趙有些露怯，眨眨眼咳了一聲。

這句話，在夜色中顯得那麼突兀，大趙他們還有車旁邊的黃支隊，幾乎是飛奔到周寧旁邊。

大趙應聲去了，黃支隊接著說道：

「這麼說，範圍還是很大？」

周寧卻盯著小曲的眼睛，抬起手問道：

「關於車輛方面的分析，他的判斷是最專業的，不過市內擁有燒油的三輪車很少吧？」

「他們將這些橋的監控是否都搜索完畢了？10月27日八點之前二十四小時，有沒有找到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就是這兩座橋永盛橋和門村橋，他和_圖_書們連接的是兩條比較破舊的街道，我還登陸當地的貼吧看了一下，很多網友吐槽，大窯市的老城區裏面，新修的道路都不錯，可永盛橋和門村橋年久失修，護欄也有斷裂的地方。

劉永新拍了他一下，故意板著臉說道：

甚至各個市場，很多人開這樣的車子擺攤，其實說白了，就是經營需求，或者是城鄉結合部的運輸，應用還是很多的。」

「你的意思是說，想開車過來，必須沿著河邊這條小路走，即便這個路口拍不到，可別的路口還是能拍到。」

大趙湊過來，掰著指頭算了算。

這番介紹，讓周寧恍悟，那個年代，很多家庭都遭受了這樣的變故，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橋面，延伸出去的兩側，確實是難得看到一個亮著的路燈。

他就一個老頭，沒有兒子和老伴，今年已經五十多了，就靠著扣大棚趕集自己賺點吃喝，兒子死了賠償款也沒給他一分，還要他倒貼，這是不可能的，讓付春雨將房子騰出來，畢竟買房子的錢是他出的。」

小曲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

大趙將手電筒丟給王痕檢，舉著相機，不斷拍照，隨後將相機中的圖片放大，王痕檢也乾脆地採樣。

劉永新一頓，顯然小曲用了他自己的方法，不過確實如此，這裏不是琴島，黃支隊也不是徐達遠，還真是不好直說。

「大窯市跟琴島沒法比，雖然我們也是地級市，可既不靠海也沒有重要的大型企業，經濟發展上，可能都不如琴島的一個縣級市，不然也不能如此留不住人，原本法醫室也有四五個人，可陸續都走了。」

我認為，這是三輪車，燒油的三輪車，而且很破舊，車輪都磨的沒什麼花紋了，而且輪胎印記旁邊，還能看到幾個油滴，這個位置漏油一定是三輪車後輪的油封壞了，沒有及時維修。」

「別提了，兩個預留的聯繫電話都打不通，我直接找到村委的人，問了兩家的情況，我這剛要跟你說說，這不你的電話就來了。

自從幾個紡織廠倒閉，穿過門村橋的和平路也不再繁華，尤其是南邊搞改道擴建，直接將和平路截斷，所以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邊一般沒人走，路燈原本都亮，現在也是十個有八個是不亮的，路面都很多大坑。」

城裡他們的新房，是在楊國昌婚後買的，兩人都出了錢，不過楊國昌死前已經一年沒啥穩定工作了，剛找到活兒還死了，後期貸款也一直是付春雨還的，按照現在的房價，這房子就值20萬。

「大趙你們過來！」

至於剩下的五座橋，第一座鵲填橋和眼前這個崔召橋是形象工程，維護的不錯，其他三座橋分別是海信橋、和諧橋、興旺橋，一聽就知道這是修路的時候，跟相連接的道路近期一起修建的。」

我覺得，之前圈定的那個仁和工業園，也就是旗台一村二村三村，多個方面符合我們搜索的條件，那兩戶人家要儘快排查。」

付春雨還懷著孕，孩子生下來，這房子即便按照遺產繼承，她和孩子也能得到房子的84％產權，所以付春雨的意思是，給楊亮一點補償，畢竟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

隨著強光手電筒的照射，周寧緩緩移動腳步，就在他踢到一塊石頭的時候，那石頭順著縫隙，直接滾落如河水中時，強光手電筒的光柱，正好在柵欄外側晃過，周寧動作一頓。

「稀釋過的血跡，我想應該是袋子外側殘留的，在運輸工具上放置了一段時間，粘在袋子底部，兇手拎著袋子丟下去的時候，稀釋血跡滴落在欄杆外側。

周寧點點頭。

收起手機，周寧走到橋上，大趙他們站在西側的柵欄邊緣，這橋確實夠古老的，設計非常的簡易，一個水泥平緩橋體，兩側只有1.4米左右高度的柵欄，柵欄上面刷著墨綠色的油漆，很多地方油漆已經脫落，看起來斑駁殘破。

黃有道點點頭，趕緊摸出來手機，畢竟人都撒下去了，具體啥情況，他還不知道，暫時也沒人彙報。

「大趙，你帶著他們去看看橋上的欄杆，有發現喊我。」

大趙計算了一番，不知道在那裡套用的什麼公式，折騰完趕緊側身，將照片給二人放大展示。

村委的反映，有人看到這個付春雨，五月就找了一個男友，一起陪著她產檢啥的，在七月的時候，付春m•hｅｔubooｋ•com.coｍ雨帶著新男友和律師來到旗台一村，通過村委找的楊亮，希望他跟著去做個遺產公證。

周寧點點頭，明白了黃有道的意思。

周寧接過小曲的筆記本，上面就是一張地圖，腳下這個位置，距離之前查找的那個仁和工業園，距離上有十公里左右。

「繼續說，稀釋血滴很多，還有方向性，將你的發現一起說出來。」

「行了，不感慨了，這個門村橋顧名思義，原本這裏最早叫門村，算是護城河外第一個大村落，這橋是八十年代修建的，當時算是西城門外的主路，主要是為了那邊的紡織三廠和六廠。

要知道第一天開工，能有發現，這簡直不要太激動。

眾人上車，快速來到門村橋，這一段是司機開車的，大趙仔細盯著車窗外，恨不得將臉都貼在上面，見車子停下，驚訝地來了一嗓子。

「到了？我咋啥也沒瞧見，這裏沒路燈嗎？」

小曲搖搖頭，有些欲言又止。

大趙一頓輸出，說完發現周寧和劉永新都看向自己，而黃支隊卻盯著周寧，似乎想要從周寧的臉上，看出來這個分析是否靠譜。

「看這個最大的血滴，四周有毛刺，而且毛刺長度一圈都差不多，邊緣有二次迸濺的小血滴，我認為這個血滴是垂直滴落的，而且是靜止狀態，距離地面的高度，大約在35厘米左右。

周寧沒再說話，聽到手機咳嗽兩聲，拿著手機看到小曲發來的一張地圖截圖，腳下這個門村橋，距離打撈地點流經的距離在8.7公里。

「周主任，這個趙痕檢的分析，沒啥問題吧？」

不過，1.4米這個高度，我們將重物丟入河水中，還不想讓袋子碰到柵欄都需要踮起腳，對於身高矮一些的兇手來說，他就更費力了，或許……」

「其實範圍不大，幾個已知條件放在一起，整個大窯市符合的地點和人群已經被劃定出來，這個兇手或者說是第一現場，就在城鄉結合部。

至於旗台一村的孕婦付春雨，情況有些特殊，他對象叫楊國昌，四月份的時候車禍死了，倆人結婚不到兩年，隨後查出來付春雨懷孕，這家公公楊亮就覺得孩子不是他兒子的，鬧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