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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善存瞥了周寧一眼，滿眼的擔憂，似乎這一刻的周寧，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陽光青年，他心底有一片那樣的破敗不堪的回憶，嘆息一聲，何善存開車朝著前方駛去。

「鬆開手，放開我，我看看我的女兒和兒子，我要看看他們，都怪爸爸沒照顧好你們，啊啊啊！」

周寧摸出手機和警官證，直接撥通了劉雨菲的號碼。

……

果然兩個孩子仰面躺在台階上，一上一下，顱骨已經變形，兩個孩子的脖子不正常的扭曲，很明顯頸椎已經斷裂，這是落地的時候顱頂和枕部位置著地，隨後頸椎斷裂。

「行吧，我發現了我沒草莓重要，不過周小雨的預產期都延遲好幾天了，你怎麼一點兒不著急，帶著她去剖了得了，幹嘛非得試試順產？」

「好，你們原地等候，我先讓六合分局的人過去，我們隨後就到。」

周寧趕緊從副駕駛下來，看了一眼時間，此時是8：23，朝著大趙使了個眼色。

周寧搖搖頭，這會兒才能開口。

「不錯，終於干件人事兒，走現在就去。」

幾個男人也湊過來，想要幫忙，何善存高聲喊道：

「行了，那我們走了。」

何善存笑了。

周寧搖搖頭，何善存也沖了進來，畢竟這樣的呼喊，讓人聽了格外的擔心。

隨後，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畢竟不是落在綠化帶上，而是實打實的水泥台階上，不只是一動不動，而是那種姿勢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行，必須陪著，別人來我不放心，我又沒跟你商量，你有什麼好反對的，m•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老實點將靠背調后一些，閉眼睡吧，到了我叫你，放心最近我把你跟周小雨一樣，當祖宗供著。」

他趕緊拎著草莓，快步跑到車前，打開車門還沒上去，就聽到一前一後砰砰兩聲巨響。

「啊，這不是二單元1502的張波？」

「不大要緊，剛剛你看到什麼了？」

「拿你沒辦法，人家說了，就石醫生他們診所旁邊的那個店有，不過咱們剛剛出來的時候就沒車位了，一會兒直接拐到旁邊那個萬科魅力之城，我下車在門口買，你轉一圈出來，正好接著我，行吧？」

希望嘗試一下，能否有所突破，但周寧呼吸心跳加快，後面更是一瞬間彷彿沒了脈搏一樣，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什麼，就仰著頭，但不喘息，彷彿溺水一樣。」

「菲姐，我在六合區萬科魅力之城小區的五號樓，這裡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墜樓身亡，我覺得是從十五樓掉落的，我不熟悉六合分局的人，兩個孩子最大的不到三歲，你們還是過來看一眼吧。」

何善存瞥了石天孝一眼，見他一臉的執著，將一盒葯更是遞過來，何善存看了一眼，上面寫著普萘洛爾。

抬頭看了一眼，目光所及只有十五樓的窗是開著的，畢竟現在才三月初，一早的溫度很低，窗戶如此大敞四開，倒是讓人有些疑惑。

周寧擦了擦汗，直接從躺椅上下來，是一點一點挪下來的。

「我打120了，醫生一會兒就到。」

「你沒有哮喘或者過敏性鼻炎吧？」

何善存瞥了一和圖書眼，手上分別做著心肺復甦的動作，雖然知道是徒勞的，他也希望有奇迹發生，畢竟這兩個孩子太小了。

「我剛才引導周寧，去看了當年那個夢境，這次不是站在他的位置，而是站在客廳的沙發上，畢竟這裡是第三者的視角，可以看到當時的全貌。

周圍圍觀的人不少，男人痴傻了一般，藉著趙新利的阻攔，直接軟塌塌滑落，跪在地上，一把抓住男孩女孩的手，也不回答何善存的問題。

電話里快速傳來，凳子被推動的聲音。

周寧搖搖頭，雖然剛剛的感受不好，不過他覺得，沒有何善存說的那麼誇張。

周圍人見何善存衝上去，這才有人也跟著圍過來，一個女人捂著胸口，顯然被嚇得不輕，手中攥著手機，顫巍巍地說道：

「拉倒吧，周小雨預產期2月28日，年後你的注意力都放在周小雨身上就行，我一大老爺們，需要你陪啥？」

如此一吆喝，所有人停下腳步。

大趙嘆息一聲，直接朝著他們過來的路上指了指。

何善存沒啥笑模樣，反而是一臉的擔憂。

「葯沒必要，我睡眠不錯。」

「不知道，什麼都看不見，就能聽到喊叫的聲音，內容跟當時的經過一樣，眼前是漆黑的，最後聲音漸漸遠去，周圍彷彿沒有空氣，我要窒息了，才聽到石醫生喊我，聲音非常遠，我都不想去聽，可突然腦海裏面想到夏沫沫，我就醒了。」

就在這時，一個老太太湊過來，朝裏面看了一眼，估計是被倆孩子的狀態嚇到了，就在他要轉身的時hｔｔps://www.heｔubｏｏk.cｏm•cｏm候，看到被趙新利拎著的男子，驚訝地捂著嘴。

大趙趕緊下車，不過小區門口有點兒堵車，一時間他們被夾在那裡，進不去出不來，等大趙拎著草莓出來才發現，這倆人開車剛進入小區大門，被堵在正門第二個路口動彈不得。

大趙擺擺手，看看後面的周寧，沒忍住直接笑了。

趙新利點點頭，趕緊打開後備箱，將箱子拎出來，順便將口罩戴上，這才跟著周寧，衝到何善存的旁邊。

掛斷電話，周寧湊到何善存的近前，他沒問，掀開眼瞼，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的瞳孔，雙側瞳孔已經完全散大，這意味著，已經沒救了，不過周寧沒有出言制止何善存的動作。

不過周寧發現，這人不是單單握著孩子的手，而是在用手指嘗試觸摸孩子的脈搏，這個發現，讓周寧一怔，他甚至覺得自己眼花了。

男人女人都有，都是那種高八度，完全無法控制的吼叫，大趙下意識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在右手邊的五號樓前，不斷有人聚集過去，大趙踩著車門邊緣，抻頭看向中間空地。

「周主任？」

「你是孩子父親？你家幾樓，房號是多少？你叫什麼名字？」

「廢話咋那麼多，就說哪兒有吧？」

這個表情動作，就彷彿悲傷過度，痴傻了一般。

2013年3月2日周六8：14

「那家店在這裏嗎？」

「我去，兩個孩子，右邊五號樓路倆個孩子墜樓了，快過去看看。」

隨著呼喊，周寧張開眼，彷彿溺水的人，剛剛從水中鑽出一樣，不斷大和_圖_書口喘息著，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石天孝拽著他的手，長出一口氣。

何善存一聽，趕緊衝下車，作為醫生聽到有人受傷，第一時間的反映就是救人，致謝不需要思考，彷彿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車門敞開都沒來得及關閉。

「想不想繼續見石天孝，你自己定，我後悔今天逼著你來了，我總覺得你都準備結婚了，不能帶著心結去過日子，有些事兒該翻篇了，跟石天孝見見聊聊，算是跟過去化解不開的東西做個告別。

「我是醫生，中心醫院急診科醫生，大家不要湊近不要動，孩子沒有呼吸心跳了，都散開一點，我檢查一下，誰能聯繫一下孩子的家屬。」

「我給你開點葯，不要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了，身體現在雖然沒有問題，但你高度緊張，就會出現一些問題，好好休息一下，年後你隨時過來，我們盡量恢復兩周一次。」

何善存一點兒不緊張，笑嘻嘻地說道：

一路上何善存不斷偷著看周寧，別看平時懟周寧，他是張口就來，可今天的老何，完全不一樣。

周寧搖搖頭。

老何開著周寧的車子，疾馳在路上，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大趙，趕緊催促道：

石天孝瞪了何善存一眼，這才看向周寧。

兩團東西在中間，血快速流出，地上一大灘，而那兩團看起來好小，越是仔細看，大趙越是心裏發涼。

不過這人掙扎的厲害，差點兒將趙新利拽倒，瘋了一樣嘶吼道。

何善存拍拍周寧的肩膀，一臉的自責。

「你嚇死我了，怎麼如何叫都沒有反應，你最後看到了什麼？」m.hetubook.com.com

「少廢話，沒你說得那麼嚴重，這葯我不吃了，我知道是治療什麼的，我沒有器質性的疾病，各方面好著呢，至於石醫生這裏，年後我抽空再來，他今天打開我的思路了，或許我可以換個角度，萬一能看清那兩個人呢。」

他是醫生，有一絲希望，他都會全力以赴。

「年後，我陪你來。」

「我說周小周，你妹妹現在不是小公主了，這是老何家的太後娘娘啊，一句話想吃草莓，咱們這都折騰多少圈了？」

「周寧周寧！」

「那就按照說明書來吃，吃這個葯的時候，不要吃別的，何醫生這個處方可以吧？」

大趙秒懂，周寧這是讓自己帶著勘察箱過去，只是現在不好開口說，畢竟掃一眼就知道，這倆孩子已經死了。

「搞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是兩手準備，放心吧不能讓小雨遭罪，快到了你們準備好下去，我很快出來。」

「今天怪我了，非得讓你過來揭傷疤幹嘛，走咱回去。」

大趙撇撇嘴。

可是我沒想到，那段回憶，對你來說是這樣的抗拒，甚至都引起神經官能症一樣的問題，既然如此，我們今後不碰了，還有減少你的工作量，不然你的身體會垮掉的，我可以跟你們徐局說。」

何善存盯著周寧，不斷給他捋順胸口，隨後握著他的手腕查看脈搏。

與此同時，但原本砰的一聲被撞開，有個男人從單元門裡面衝出來，腳上的拖鞋已經失蹤了一隻，赤著腳，就那樣直勾勾看著地上的兩個孩子，直接撲上去，要將孩子抱起來，趙新利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