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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世上，情誼和算計，本就是互相摻雜的。

徐行久經宦海，又打理了不短的朝務。以他心性，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蔣嚴在其中的落子。

因為以封平谷的資質而言，凝丹的幾率最多只有兩成。

廣川島，是封平谷的駐外島嶼。此島盛產火熔木，徐行在仙基境界時，多次通過與封平谷的關係，低價購買此島的上等火熔木，用來磨鍊法力。

叩開廣川島島主府邸，徐行入洞府與封平谷會晤。

倘若他入了仙基境界，不執意一心修行，四百年的時間，足可以讓他完成許多憾事……

與仙道主仙命相似的推演方式呈現在了徐行的面前。

固然蔣嚴此番行徑，稍有算計。

徐行突發奇想。

在重重遮掩下，外海無人發現他的蹤跡。成功獲得妖聖屍體。

第一次見封平谷的時候，蔣嚴就給徐行傳過言，讓徐行不要借封平谷靈貝，以免日後封平谷還不上。

「欠他的錢，一筆勾銷了。乾淨的來這世wwｗ.hｅｔuｂｏok.ｃom.ｃｏm上一遭，就乾淨的離開這世上。」

「封師兄，你這……」

乘坐前往東部海域的渡海飛舟，徐行在中途的廣川島下了舟船，沒去終點站青聖泮宮。

不過……固然蔣嚴如此說了。但在當時，蔣嚴就已借給了封平谷三萬靈貝。如今四十年過去，封平谷借蔣嚴的靈貝，已有九萬七千之巨……

終於，眼前景象一變。

給自己和徐行分別倒了一杯茶水過後，封平谷指了指洞府外的一處高峰，此高峰俯瞰整個廣川島，是一個絕佳的墓葬之地。

「還請徐師弟回返宗門的時候，告訴蔣師弟，封平谷欠下的債務，難以還盡了。」

……

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為凝丹一事，他四處籌款，借遍了親朋好友。

天德四十四年，徐行凝一品還丹成功，來到東部海域外海，尋索上古白虎妖聖屍體。

「一粒靈珠，還有三份上等的火熔木，一隻極品的金焰蟲…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些已是師兄的極限了……」

兩份上等火熔木，約價值一萬七千靈貝。

封平谷堅定的搖了搖頭。

要是他給的是大錢，徐行接受就不合適了。難免欠人人情。但給的是小錢，便無須拒絕了。

徐行第一次與封平谷見面，還是在蔣嚴於祿事閣內殿所設的宴席上。他加入了蔣嚴這個小團體。

徐行點頭。

如今蔣嚴的豁達，他能猜出一些。不外乎是因為他凝丹失敗，無力償還債務，與其逼他，還不如營造一個好名聲。

只是這等落子，無痕無跡，他並不討厭。

但這世上多的是窮追不捨的債主。

……

這些資源總和下來，亦不過三萬多一點，距離欠款還差的遠。

從獲得十都仙命【六洞仙官】開始，碧淵山洞府修鍊，疊山島駐守……直至現在。

他又道。

仙道中人並不忌死。凡俗也是這樣，事死如事生。對一些年老快死的人來說，送禮送棺槨反倒是一和圖書樁大禮、重禮。

一隻極品金焰蟲，價值四千五百靈貝。

徐行搖頭，勸慰道：「蔣師兄委託我來廣川島，並不是為了找封師兄逼債。而是讓我告訴封師兄……」

「多謝封師兄了。」

【地府鬼判（曜）：鬼籍北都羅酆，職務地府胥吏。為六案功曹之官，掌通傳陰天子詔令之職。若有緣法，可授三官書。】

……

……

「既然蔣師弟是讓徐師弟前來告知此事，想來徐師弟與蔣師弟你們兩人的關係可稱不錯……」

說話間，他感慨萬分，老淚縱橫。

廣川島只是徐行前往東部海域的順路一站。

「與師弟見面之時，師兄就已年至歲暮，當時……大概三百七十多歲，四十年過去，師兄……也快要到坐化之時……」

封平谷自慚。

「何必拒絕呢。」

徐行見狀，亦不再推辭。收下了封平谷給予的納物袋。

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

只是，路終了。

自然，沒放過蔣嚴。如今到了他臨死之際，債主上門ｗｗw.het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討債，實屬常事。

「這點薄資，師兄留之無用，就贈予徐師弟了，望你二人亦能互扶互助……」

此次徐行見他，呈遞的是蔣嚴的拜帖。

「好山好景，為兄若死，當葬在那裡……」

副本世界的三年時間，于主世界也不過一個多月。

「再者，你兼修兩門功法，火熔木恰好可以幫你磨鍊法力。區區三萬靈貝，于師弟來說，只不過是小錢……」

「封師兄不必自責。」

兩大仙命。

一粒靈珠，約等於一萬靈貝。是比靈貝高上一等次的貨幣，多為高境界修士所用。

在辭別封平谷后，他來到了距離外海頗近的一處無名島嶼。

他不是因為欠債這一事而痛哭流涕，而是為自己在仙途一道走了近四百年，到頭來碌碌無為而痛哭流涕。

一者為主修仙道的仙命。

「成敗就在此一舉。還丹境的第二次命運推演……」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善！」

然後意念一動，選擇以【道https://m.hetubook.com.com果】固化新誕生的九曜仙命【地府鬼判】。

俄頃。

他清楚此舉隱藏的深層含義。

只是一個善緣。

……

因為小錢，不落恩情。

前者仙命潰散之時，可進行推演。而後者仙命潰散，是否能進行推演，他還沒有嘗試過。

聞弦音而知雅意。稍一思索，封平谷便明白了蔣嚴此舉的深層含義，他得蔣嚴寬赦債務，亦樂得助蔣嚴這一臂之力。

「倘若我轉生到了一處有地府的世界，不知這仙命能否讓我成為地府官差……」

徐行目視面板中的九曜仙命【地府鬼判】的字樣，打開了這一仙命的二級頁面。

「徐師弟，師兄再過一二年就要坐化了，這點遺產留在身邊，只會便宜宗門，還不如給師弟你……」

……

一者為屍解死後陰魂所凝結的仙命。

回到主世界。

「這……」

封平谷稍稍痴愣了一下。

二人淺酌靈茶過後，封平谷放下茶盞搖頭一嘆，面露自嘲，「時至今日，即使花費大代價購得了一枚凝魄丹，卻也凝丹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