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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這段日子，您老人家閉關的那時候，才叫真正的辛苦呢！

說到受苦，見蘇漸露出欲言又止的慚愧神情，凌雲破立刻會意，連忙收起原本的辛酸話題，轉而談起「但是經過不懈努力，師姐和我終於如何如何了」，基調也重新上揚起來。

他雖然在人際交往方面不擅長，但卻只是因為實力太強帶來的孤傲，並不是真的情商低下，自然也曉得安知素作為他的女兒，在這方面同樣是悶葫蘆一個。

然而，再怎麼看重，也架不住蘇漸閉關老多年了，師徒兩人別說是感情生疏，甚至在不久前還是互不相識的人，蘇漸當然會覺得尷尬和不自在。

但這些人雖然眾多，卻不是蜀山上清派的全部，諸峰終歸有人是不在仇怨網之中的。

嗯，得過去提醒一下。

凌雲破清楚這點，自然也有應對的方案：「憶苦思甜」。

凌雲破在說的時候，安知素也不至於在旁邊拆師弟的台，只是繼續「嗯」「沒錯」「師弟說的極是」。

安知素雖然對父親極敬極重，但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始終以「師父」而非「父親」相稱，對蘇漸也是持弟子禮httｐs://ｍ.hｅtｕboｏｋ•com.coｍ節，言談之間並沒有父女特有的親昵。

只能說蘇漸雖然劍道造詣超群，但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實在落了某人十萬八千里。

後者當然更無需贅述，太陰劍主這個身份對天下劍修的意義，其實還要遠大於他本身能發揮的實力。

如今隨著蘇漸出關繼任掌教，清衡真人變成太陰劍主，青螺峰也直接鹹魚翻身、飛龍在天了，諸峰若是還認不清目前的形勢，建議去和紫雲峰做難兄難弟——由於冥華長老身為內奸被擊殺隕落，其門下各真人弟子全做鳥獸散，投到其他諸峰去了，只剩下被廢棄的紫雲峰道觀，孤零零地立在山頂。

玉京見他心情愉悅，心想這老岳父看來是對女婿極為滿意了。

由於當年蘇漸的霸道強勢，在蜀山同門之中製造了許多仇怨，而這些仇怨通過師徒、師兄弟、道侶等人際關係全面開花，最後就是蜀山有很大一幫子人看青螺峰不爽，甚至是在蘇漸閉關期間去找過安知素的麻煩。

蘇漸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的問題，連忙感慨說道：

蘇漸聽聞這件事和-圖-書後，還專程從祖師殿那邊趕過來看了一次，見凌雲破確實是八面玲瓏，廣結人脈，應對極為得體，不由得大為欣慰。

若能讓太陰劍主和絳霄真人正式結為道侶，對他鞏固掌教之位是肯定有好處的。

就是不曉得兩人何時能結為道侶……這蘇漸過去拉的仇恨太多，如今雖然新任掌教，又有長眉仙人在暗中支持，但終歸威望根基還是不穩。

首先，這位師父和安師姐一樣，都有很強的「家族式觀念」。

不過，這性格還真是和安知素一脈相承啊。

用一個更加通俗的說法，就是「護短」，完全不講道理的護短。

蘇漸倒是習慣了如此，詢問幾句女兒的境況后，便又開始勉勵起凌雲破來：

「那段時間我閉關不在，青螺峰倒是全靠你和素兒支撐了。」

想來也是，畢竟是太陰劍主，又和絳霄真人恩愛多年，蘇漸如何能不滿意？

安知素雖然很能打，但在接人待物方面則完全不行，凌雲破也只能叫她繼續作為背景布，平時就坐在旁邊微笑，賓客搭話了便「是」「不錯」「確實如此」，接待賓客方面還是只能凌雲破親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親為。

這事兒雖然枯燥無聊，但凌雲破畢竟早有經驗，輕車熟路，應付賓客也是嫻熟得很，叫人完全沒辦法在這上面挑出毛病來。

太陰素鳴劍的存在，除了作為一張核戰略底牌之外，更多的是用於常規威懾和名聲傳播。

前者自不必說，四瓣峨眉山還在那裡杵著呢！

結果就是青螺峰道觀門口，連續十來日都是賓客盈門，人滿為患，道觀門檻幾乎都要被人踏破。

還是以蜀山為例，這些天里來青螺峰拜訪的各峰真人絡繹不絕，幾乎完美復刻當初秋長天結一品金丹之時，金嶺洞府門口水泄不通的盛況。

心念至此的蘇漸，雖然掌教事務繁重，但還是留下和凌雲破、安知素兩人多交流了幾句。

而太陰劍主雖然沒有割草劍仙那種「動輒斬人本命劍器」的惡名，但畢竟劍劈峨眉山的事迹實在過於嚇人，再加上大家都不想某天突然被指認成內奸，然後自家所居山峰被一劍劈了……因此迅速清點那些沒和安知素結仇過的真人，趕緊去青螺峰說和仇怨，賠禮道歉。

要知道，蘇漸雖然性格護短，卻也只是不吃硬而已。和_圖_書如今身為蜀山掌教，各峰都爭先恐後來青螺峰認錯，他總沒法說「我不原諒，我都要圖」，否則蜀山估計直接就要解體了。

什麼叫家族式觀念？就是把周圍的人分為「自家人」和「外人」兩撥，自家人是絕對信得過的，所以待遇方面絕對不能差了。

落在蘇漸的眼裡，自然全成了凌雲破所言不虛的證明。

既然師父提前開口，他當然要順水推舟地接過話題，便大談特談起「師父您老人家閉關之時，青螺峰有多麼多麼不利，師姐和我又受了多少多少的苦」。

原因很簡單：若是阿鏡能毫無負擔地燃燒靈力，叫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使用太陰素鳴劍，那他早就殺上四派，將補天石碎片搶奪一空了，還需要在這裏玩什麼無間道的遊戲嗎？

只是和人見人愛長庚真人不同，這次來拜訪清衡、絳霄的蜀山真人們，大部分都是來說和的。

對於自己的太陰劍主身份，每次使用都需要充值續費這件事情，凌雲破自然早有心理準備。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凌雲破連忙謙虛說道，心裏冷笑起來。

一方面想要親近護短，另一方面又和*圖*書實在不熟，那麼就必然要儘快熟悉起來。而蘇漸又是師長，當然會選擇「沒話找話」模式，爭取在短時間內努力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

離開青螺峰后，這位蜀山掌教心情愉快，正要回祖師殿去處理政務，便遇到玉京長老從附近經過，兩人便打了個招呼。

說和什麼？自然是過往的仇怨了。

凌雲破說到過去之事，蘇漸除了懊悔之外，也有如今卻無能為力的自責，但凌雲破轉而談到後來取得的成就，便又讓蘇漸覺得「小輩終究是有出息的」，心情便一下子轉陰為情了。

雖然兩人不熟，但畢竟存在共同點：青螺峰和安知素。

凌雲破既然已經是門下弟子，又為青螺峰做過那麼多貢獻，自然是徹頭徹尾的自家人無疑，所以蘇漸對他必然是很看重的。

「你和素兒」，先是凌雲破，再是安知素，看來這便宜師父對誰的作用更大倒是很清楚，不過估計他這話只是將心裏所想脫口而出，並沒有特意用這種語序安撫凌雲破的意思。

以凌雲破那老辣的看人眼光，當然就瞬間看出了蘇漸的心思來。

清衡徒兒能在這方面，獨自撐起我青螺峰的顏面，為師實在滿意得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