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雖千萬人亦往矣
第二十章 紅塵百世圖
這是一條青石鋪就的磚道，此時已經被大片血污覆蓋。兩邊的建築不是緊閉大門，就是被暴力從外頭破門而入，劫掠乾淨後放了一把火，陷入到熊熊燃燒的火場里去。
「喂，你可不要衝動啊！」聽他在心裏吶喊起來，崑崙鏡連忙說道。
傻。
也就是說，應該是更早之前留下來的痕迹。
她的術算當然不如崑崙鏡的掃描，因此只是大概算出對方已經止步，但具體為什麼止步卻不知曉。
羅衍默默沉思著，手指順著殘留的陣法痕迹，在空中劃過對應的紋路。
但地上的這副畫卷，集市依舊是那個集市，只是已經沒了活人，反而街上到處都是屍體。
陰兵被沖走，屍體也被捲去，燃燒著的建築落入河底，變為了凄涼的斷壁殘垣。
若是來自於外部，可以理解成是有人侵入了此處秘境，將陣法給破解掉了。
混蛋，你們還真沒打算將一點東西留下來啊……咦？
「怎麼了？」羅衍問道。
還沒等羅hetubook.com.com衍動手，石琉璃已經掐起道訣，將南斗星河秘術發動起來。
卻是一副攤開來的畫卷。
崑崙鏡怔了一下，隨後飛快反應過來。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燃燒真髓，再次拉出太陰劍主來。
但是內部……大廳里有什麼擁有靈智的玩意兒，嘗試突破了這個陣法？
雖然掃描里已經看過一遍，但此時真的身處大廳之中，羅衍才曉得對方有多麼無恥。
滔天河水從虛空中奔流而出，瞬間便將整個街道全部沖刷淹沒。
羅衍還不死心，又將掃描開到最大，將大廳里的每一個磚縫，每一個地板縫都掃描過去。
見羅衍停住腳步，她也就乖巧地在旁邊站著，沒有出聲。
東西是確實沒有剩下的了，那蛟龍老祖的神識一掃，也不可能漏過什麼。
周圍的建築不是斷壁殘垣，就是在熊熊燃燒，儼然是遭了嚴重的兵災。
然而，在某一座牆面上，卻有一絲細微的空間波動。
老龍取走的紅塵百世圖，上面畫著極其擁擠的集市，無數百姓在集市上奔走、交易、叫賣，顯得城市繁華而又熱鬧。
石琉璃便拋出銅板，起卦，隨後陷入了一言不發的沉默中。
「是先前那些人布置的？」石琉璃問道。
天旋地轉之間，兩人已經置身集市中央。
石琉璃也沉默下來，心想若是按這個節奏下去，就算我們能安然無恙地跟完對方全程，保持不被發現的狀態，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從正常情況來說，空間是穩定的、連續的，不應該會發生任何波動。如果發生了，說明這裏必然有某種操作空間后留下的痕迹。
看其裝裱外飾，和先前被老龍取走的《紅塵百世圖》一模一樣，但畫卷內容卻有所不同。
整個大廳被掃蕩得一乾二淨，別說是裝寶物的箱子了，連掛畫https://m.hetubook.com.com卷的釘子都被拔|出|來帶走，以至於此時兩人放眼望去，只見大廳里空空如也，彷彿原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似的。
「若非如此，這大廳里也不可能什麼機關都沒有留下。」羅衍點頭認可說道，「那樣不等於是開門揖盜么？肯定是陣法出了問題。」
沒有任何收穫，單純只是鍛煉膽量嗎？
但且不說石琉璃在身旁，會不會露餡的問題，關鍵是燃燒真髓太過消耗能量，都夠崑崙鏡存檔讀檔個幾萬次了。
真傻，我怎麼會把這人的話當真呢？唉，不應該對他改觀的……
順著通道，來到對方待著的那座大廳里，兩人終於目瞪口呆。
「由於相隔時間太久，我沒有辦法算出詳細結果。」石琉璃繼續說道，「只曉得問題不是來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
尋常的陣法師若是要根據殘圖來還原陣法，沒個幾個月根本搞不定，但羅衍畢竟有一聞千悟的天賦，加上比這更複雜千萬倍的陣法，他也處理過（hｔtps://wｗｗ.ｈｅtｕbｏoｋ.ｃoｍ•coｍ比如昔日歸墟秘境里的多維壓縮大陣），此時只是幾個勾勒，立刻便將陣法情況爛熟于胸。
一乾二淨！
「哼，沒用的鏡。」羅衍語氣不屑地說道，「唉，算了算了，看在咱倆這麼多年搭檔的份上，我就依你所言，不冒險了。」
「陣法。」羅衍忽然說道，「這裡有殘留的陣法痕迹。」
神梭穿過漣漪消失，隨後又重新浮現出來，只聽見啪嗒一聲，什麼東西被神梭從虛空里撞了出來，掉在地上。
「你不要中了他的計。」素鳴劍突然和她說道，「他根本沒打算行險一搏。雖然那麼說，但其實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而已。」
崑崙鏡在這邊檢討自己，石琉璃卻毫無所覺。
「殘缺的結果。」石琉璃遲疑著回答說道，「這陣法的布置時間太過久遠，然後在很久很久之後，又遭遇了一次問題，才導致最終變為殘缺形態。」
確實是從內部被突破的，但只能說突破了一半。
「琉璃，幫我算一算。」羅衍吩咐說道。
https://www.hetubook.com.com羅衍正要過去將其拾取，突然只聽見石琉璃一聲「小心」，那畫卷便從地上彈起，朝羅衍和石琉璃撲頭罩下。
這個階段的羅衍，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仙階的，就算上鏡花水月也是一樣。
「內部？」羅衍便思索起來。
可能是法術，可能是法寶，還可能是……
直到那三個龍族離開大廳后，羅衍才嘆了口氣，帶著石琉璃繼續前行。
突然，江水裡又衝出一條身形龐大的寒蛟，將上半身直直挺起，猙獰的龍目盯住了羅衍和石琉璃，龍口一張，便有大片白氣朝前吐出，所過之處盡皆成冰，宛如寒冷地獄！
「不對。」羅衍先前掃描看得清楚，對方根本沒有在這座大廳裡布置什麼。
試圖破壞陣法的那個傢伙……就藏在這附近的空間裂縫裡，這樣就解釋了為什麼會有空間波動。
老娘哪有那麼多靈氣給你威風啊！
崑崙鏡：？？？
羅衍微微一笑，便將天霐神梭取出，朝波動所在位置擲去。
合著如果不是我開口，你還真打算挑戰一下仙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