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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長老的授課，都是單純地完成任務，並不會對這些努力表現自己的外門弟子投以多少關注。

「如今夫君進入元嬰境界，接下來便是苦修百年、千年，基本也不會有殞命之險。之所以有那麼多長老來拜訪你，正是因為瞅准了這點，想要做一下提前投資，燒個熱灶。」

「聽說那崑崙太清宗的長庚真人，就在近日居然結嬰了。」步虛長老緩緩說道，「加上今年又是崑崙開山之年，多少家族宗門眼巴巴地盯著他的門下，恨不得將族裡的優秀子弟往那邊塞去呢！來投我們蓬萊的自然就少了。」

經過石琉璃的提綱挈領和文字加工，已經變成了簡單移動的教案，羅衍便只需照本宣科來念就完事了。

又送走了一位熱情來訪的蓬萊長老，羅衍哭笑不得地轉過頭去，叫石琉璃將對方送來的賀禮收好。

羅衍當然不想浪費時間，可惜這是宗門交代下來的任務，他也只能例行公事。

「啊，原來是鑄器的珍貴材料啊？這放我這裏也用不和圖書到，不如您就拿去用吧。」

好在娘子十分貼心地，為他準備了完善的教案——大部分都是當初用來教導小師妹施晴，所整理出來的一些文字資料。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羅衍搖了搖頭，「這些弟子裡頭，沒有什麼好的苗子。」

「唉，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要物盡其用才有價值嘛……」

「崑崙有修道奇才不假。我們不是也有二品金丹，如今已經神速結嬰的嗎？」

「第六十七位長老了。」石琉璃回答說道，「如今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我們天工坊已經重新崛起了呢。」

「景雲長老今天氣色不錯啊。我前幾天在外頭偶得一奇物，請您鑒定看看。」

當然，似羅衍這種幸運兒，乃是少數中的少數。

所以，被分到外門的這些弟子，絕大部分都是背後無權無勢，大也沒有什麼修道天賦的平庸之輩。

「哦？」羅衍便詫異問道，「這是為何？」

羅衍在旁邊聽了片刻，才曉得因為崑崙下任掌教繼承人確認，各和圖書方來投蓬萊的精英弟子數量，幾乎是銳減了百分之五十。

「夫君最近新晉蓬萊長老，接下來是要定期去給外門弟子上課的，忘了嗎？」

來到課堂之上，羅衍淡淡掃視了一圈外門弟子，便冷淡地開始授課。

石琉璃無語地看著他：

羅衍聞言差點吐血。

羅衍：……

略微出乎他的意料，這些外門弟子都異常地安分，沒有什麼自不量力的、跳出來毛遂自薦的麻煩精。

有一個凌雲破還不夠，現在又要讓羅衍去和秋長天打擂台？

幾個月後。

「那是自然。」步虛長老捋著鬍鬚，說道，「若真有什麼好苗子，一般也不會出在外門弟子裡頭。」

蓬萊和崑崙是老盟友了，關係就像東皇界的玄龜和蛟龍兩族一樣鐵，因此大家也沒法去抨擊崑崙什麼，只能商量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弟子銳減的問題。

「無所謂了。」石琉璃淡然說道，「精通諸子百家易，晉陞元嬰境界難，畢竟結嬰天劫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景雲啊。」步虛和*圖*書長老有意和他打好關係，便停下來與他攀談，「第一次授課，感覺如何啊？」

「這是第幾位了？」

在外面的走廊上，他遇到了接班授課的步虛長老。

後殿之中，幾位高層長老已經齊聚一堂，和玄都掌教談論著最近突發的變故：不是別的，正是崑崙長庚結嬰之事。

什麼無緣？分明就是見那崑崙後勁十足，趕著過去抱臭腳呢！

雖然是用一副「好擔心崑崙啊」的語氣說出來，但裡頭卻又有微妙的「你以為你很厲害嗎」的諷刺，羅衍也是迅速秒懂，便配合步虛長老一起唱衰崑崙，很快又拉近了幾分關係。

閑聊完畢，步虛長老便去授課。羅衍這邊正打算回天工坊，忽然又被玄都掌教派來弟子，叫去後殿參加高層議事。

「不錯。」步虛長老贊同說道，「先前魔教圍攻崑崙，關中地區甚至一度易主，可見這崑崙太清宗也早已不復昔日強盛。」

「對了。」石琉璃取出一疊文件來，「拿去吧。」

「景雲長老！」

回想起和_圖_書來，當初自己還是外門弟子的時候，就是因為在石鼎長老的課上，被石琉璃抓住問東問西，最終才得到了加入天工坊的契機。

「原來如此。」羅衍當然不可能不懂這些，但既然是聰明剔透的琉璃娘子教學，他也就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附和起來。

「還沒崛起啊。」羅衍便得意說道，「我只是結嬰了而已。離師父那樣精通各種鑄器類型的大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仙人，不如就以景雲長老作為標杆，也向四方通道好好宣傳一下我們蓬萊！」

「紫薇掌教亦是一代人傑，架不住魔教出了那魏魔頭，竟能硬生生將六道捏合如一，同進共退……這長庚真人結嬰固然是喜訊，只怕那魏魔頭知曉之後，必有針對性的後手啊。」

「步虛前輩。」羅衍恭謹行禮。

授課結束，羅衍便拿起教案，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例如葛家那生而能言的葛絹，原本也探過玄都掌教的口風，暗示是要讓她拜入蓬萊的……結果如今卻是直接反悔，說葛絹和圖書本人極其仰慕長庚長老，因此大概與蓬萊無緣了。

「原來如此。」羅衍便作「恍然大悟」狀，嘆氣說道，「正道同儕出此人傑，本是幸事。但那長庚鋒芒畢露太過，長此以往，未必是福啊。」

我還真給忘了。

他這邊不肯開口，玄都掌教卻是幫他開了口，說道：

羅衍在旁邊一言不發：倒不是沒有主意，而是因為這個主意實在是……

「這是什麼？」羅衍好奇問道。

「不過今年入我蓬萊的優秀人才，確實是比以往少了許多。」

這話正好戳中了步虛長老的微妙心思。

須知蓬萊一直以來視崑崙為老大哥，表面上是恭順平服，馬首是瞻；暗地裡也免不了對老大哥的霸道，在背後陰惻惻地腹誹幾句——這不要錢的風涼話，恰恰就是蓬萊長老們最愛聽的。

除非是遇到那種天賦特別好的弟子……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因為天賦特別好的弟子，往往不會選擇來投蓬萊；就算投了蓬萊，也是其背後的家族、長輩事先打好招呼，直接安排指定好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