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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麼其他的身份，我確實不知。如果用『瓊英道侶』來查，能查到么？」

「術算要定位目標，取決於目標內心的認知，認為他自己是誰。而如今，長庚很顯然已經拋棄這個身份，不再認為自己是長庚了，因此『長庚』這個名號也已經斷絕了追索的可能。」

「怎麼說？」徐應憐盯著銅板。

石琉璃原本對崑崙之事不感興趣，畢竟整個天工坊都被景雲叛逃鬧得焦頭爛額。

「瓊英遠道而來，是要我算那長庚的行蹤嗎？」

果然，涉及到「秋長天」的，卦象結果乃是一片混沌。

當時長庚將做崑崙掌教，乃是全修真界都知曉的事情。掌教是一品金丹，掌教夫人是二品金丹，大家都驚呼崑崙簡直不可戰勝。

瓊英的道侶與我的夫君，乃是同一個人嗎？

但如今沉下心來，細想其中蹊蹺之處，越想便越覺得不對勁。

「應憐，冷靜點，應憐！」識海里的鳳瀾連聲大喝，總算將她從魔怔的狀態里喚和*圖*書醒了，「這些猜測，都只是這位洞幽的一面之詞，未必可信。」

徐應憐見她沉吟不語，皺眉說道：

「施晴……」

縱然經歷人生大變，但徐應憐性格里的執拗和決絕，自始至終都未變過。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鳳瀾問道。

石琉璃不動聲色，拋出銅板。

也有流言聲稱，說長庚並非出去開宗立派，而是叛門……這個說法更加匪夷所思，就跟「太子爺不想當皇帝了叛出朝廷」同樣離譜。

聽聞這位鳳凰仙子，不僅和那長庚結為道侶，而且感情甚篤。

施晴不明所以，只當是她因為找不到景雲，絕望之下以至於自暴自棄，又擔心她事後又會後悔，因此便默默去了她的廂房，將所有被褥、衣物等私人物件收集起來，卻並未施展法術焚燒，而是搬到後院堆雜物的房間里藏起來了。

「不錯。」徐應憐點頭說道，「可否請一卦？」

「我讓你都燒了。」石琉璃痛苦地以和-圖-書手按面，沙啞說道，「就當他從未來拜入過天工坊門下。」

這邊徐應憐回崑崙修整，暫且不提。石琉璃將她送走，隨後便呆坐在大廳之中，一動不動起來。

算了，如今徐應憐道心動搖，還是讓她先冷靜冷靜吧。

徐應憐愣在那裡，一時間感覺自己的道心都動搖起來。

石琉璃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沒想到對方如此敏銳，直接猜出了結果。

以長庚的重要性而言，假設他真有離派自立的意思，那崑崙就算是跪求跪舔也得把他留下來……但崑崙的態度過於詭異，給人感覺像是「和平離婚」，「互相理解」，大家都對此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徐應憐茫然地搖了搖頭，「應該……會繼續去找他吧。」

誰知突然某日，崑崙宣布長庚離派自立門戶，叫諸方勢力大為驚詫。

回到天工坊后，石琉璃接待了徐應憐。

「什麼是『其他的身份』？」徐應憐起初不明所以，但終歸是七竅玲瓏ｈtｔｐs://m•hｅtｕbｏｏk•coｍ•coｍ心，很快便猜到部分事實，「你是說，他的真實身份並非秋長天，所以算卦算不出來？」

徐應憐也在審視石琉璃，心想這洞幽自從結了道侶，整個人簡直是飛快成熟，和之前那刁蠻嬌俏的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不好說。」石琉璃敷衍說道，隨手便起了一卦。

「我想應該只有這一個答案。」石琉璃沉靜說道。

「都燒了？」施晴詫異問道，「可是，不是還有師兄的……」

她的眼神很快又堅定起來：

「去……」石琉璃的嘴唇哆嗦片刻，艱難地吐出話語來，「去我的卧室里，將那些起居用品……都燒了。」

「長庚……可有其他的身份？」

其實要鳳瀾來說，那隻能證明對方心裏有愧，不能證明是「余情未了」，但徐應憐明顯無法接受這件事情，所以她也不好去提，只能裝傻。

不知怎麼的，她的聲音似乎有些發顫。

她仔細打量著對面的瓊英長老，其雖然一襲白衣，不加hetubook.com.com珠釵，不施粉黛，但卻有種出塵脫俗、驚心動魄的美麗，讓石琉璃也驚艷不已。

……

鳳瀾敏銳地注意到，對方從未直接說明，而是有意誘導徐應憐往這個方向思考，然後來一句「我覺得應該是」，但實際上是不是呢？如果不是，她事後也可以推脫分辯，這種明顯給自己留有退路的說法，讓人很難相信她言語里的真實性。

「算不出來。」石琉璃將銅板收回袖中，又將側臉的髮絲捋到耳後，緩緩說道，「根據我的推測，他在成為『秋長天』之前，應該有著別的身份……你明白吧？」

這讓石琉璃有種本能的、不好的預感，但她面上仍然鎮定情緒，問徐應憐道：

石琉璃便這樣呆坐了整夜。次日清晨，施晴去外頭取了一盆熱水，送過來給師姐洗一洗臉，讓她清醒一下。

「怎麼了？」施晴連忙問道。

梁若華和施晴過來叫了她幾次，也都被她推脫敷衍，只感覺她此時正魂不守舍，不知道在魔怔什麼。

「是這樣的。」和*圖*書徐應憐彷彿抓住救命稻草般，連聲說道，「先前在白城相遇時，若他真的和我絕情斷交，就應該無所顧忌地直接溜走，又何必苦心欺瞞我那麼多？擺明了就是不想讓我得知真相后難過！師兄心裏還是有我的！」

「無論如何，除非師兄在我面前親口說明，否則我絕不肯信他會如此無情！」

再想到那秋長天說不定也和太陰劍主的一樣……想到這裏，她便心煩意亂起來，甚至顧不上回答徐應憐的問題。

用了毛巾，石琉璃總算恢復了些神氣，開口說道：

將心緒調整片刻，石琉璃便緩緩問道：

和石琉璃告辭，徐應憐離開蓬萊，漫無目的地在東海亂逛。

「你的意思是？」徐應憐臉色難看起來，「他認為我是長庚的道侶，而他如今已經不是長庚，所以和我的道侶關係……也結束了？所以『瓊英道侶』算不出來？」

鳳瀾見她道心重新穩固，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另外，除去術算本身的不準確性，有沒有這位洞幽長老在撒謊的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