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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鐵牛猶豫了下，然後問你會什麼。

老十說，我什麼都能學。

楊越山早已回梁國的家過年了，陳樂天喃喃道：「也不寫封信回來，真是狼心狗肺，白費我花口水勸你回家。」

一個舉目無親住在郊外的六歲孩子，就這樣，居然活了下來，活了四年。

陳樂天抬頭一看，原來是夫子大弟子王輕鴻，陳樂天道：「怎麼進來都不敲門的，王師兄你這也太沒禮貌了吧，另外，當著我的面說我寫的字不好，也太沒禮貌了吧。」

陳樂天從不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身居高位了，當然並不會看不起秦鐵牛這些兄弟，反而，從今往後，他就把秦鐵牛這些兄弟當成自己兄弟。

十歲的老十有一次在池塘邊打水，碰到了在池塘里洗澡的秦鐵牛兄弟幾個。

回到在書院的宅子。

但不可否認，老十以六歲之年紀，沒乞討，沒餓死，就已很難得了。

登上慎獨樓是拜在夫子座下的基本條件，登上了慎獨樓的學子，才能入得了夫子的法眼，夫子從登入慎獨樓和_圖_書中的這些人中會選擇十二個弟子，作為最後一批關門弟子。

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這半個月，陳樂天準備認真修行，力求年一過，便開始登慎獨樓。

都感嘆太他媽不容易了。

酒宴結束，大家都去休息了。

這就把秦鐵牛他們嚇到了。

後來老十就成了老十。

之後，陳樂天就搬回了書院。

楊越山已經好多年沒回家了，因為家中子弟你爭我奪的場景，他看的厭倦了，所以當初才離家拜入草廬。

至於最小的十弟，今年才十三歲。是他們三年前認的老十。

距離夫子招收最後一批關門弟子還有幾個月，安排在明年，陳樂天希望自己到時候能成為夫子最後一批弟子中的一員。

就這麼活。

但他還是想家的，尤其是過年時。

最差最不濟的，去乞討，也餓不死。

因為他們配，因為值得。

「寫這什麼玩意兒，快快蓋上！」忽然耳邊傳來聲音。

然後老十就怯生生的問，我能加入你們嗎。我聽說你們都是和-圖-書好人，我也想做你們的兄弟。

秦鐵牛他們聽老十說起父母突然離世后的這四年，幾條漢子都聽得淚流滿面。

然後十歲的老十居然主動跟他們聊起了天，幼小的身軀，竟然跟他們聊起汴京城的很多趣聞軼事頭頭是道，分析起天下格局居然說的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陳樂天看穿他的心思，就勸他回家，勸他不要跟家裡兄弟爭，都是小事兒，多學點本事跟外人多爭點來，才是真本事。

陳樂天待在屬於他跟楊越山兩個人共有的宅子里。坐在他自己的書房中，環顧四周，倒有種孤寂感。楊越山現在要是在這，肯定羅里吧嗦跟他說個沒完。一會要教他道門法術，一會要教他道門心法。

汴京城人多，手上有點小錢的人多，所以再窮再困難，也比那些窮鄉僻壤之處要好過很多倍。

還有老八，居然是個女人。雖然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那種美女，但豪放洒脫，頗有女俠之風。

三年前，才十歲的老十父母雙亡已經過去了四年。

十和*圖*書三認出來他們，知道他們是這一帶的青皮混混，不過並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所以百姓們口碑也還好。

楊越山這才想明白，提前幾個月就往梁國趕了，要早點回去跟家裡人過個久違的團圓年。

梁國草廬，在陳樂天心中，一直都是摳門無比心思千萬的那類門派，沒想到居然能出來個楊越山這種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真是野鴨群里出了個白天鵝，難得的緊啊。

他們一問，原來這孩子從六歲開始，就一個人生活，現在才十歲。

陳樂天大笑著拍拍秦鐵牛說，鐵牛你看八妹，就這股瀟洒勁，以後定能找個好夫君。

問起這孩子平時吃什麼，老十就說，屋後有地，平時會種菜去賣，賣不掉的爛菜葉就自己吃，另外，幾乎每天都會去河裡撈點魚蝦，然後背去集市上賣，也能換點銀錢。

在之前的那場蒙面人事件中，秦鐵牛的這些兄弟，向陳樂天證明了一個道理：人不管處在多麼低下的位置，心中都要有想法，有夢想，有所執。哪怕m.hetｕboｏk•coｍ.ｃｏm這一輩子翻不了身，爬不上去，也沒什麼大不了，也不能放棄心中所執。

大冬天的，為了圖好看，穿的衣服很少。陳樂天笑說，八妹我跟你說，多穿點衣服才是真的，要那麼俏幹嘛，太漂亮了容易惹事兒。

陳樂天想了會楊越山，笑笑，提起筆，研磨，開始臨帖。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有好幾個月沒臨了，但是這一下筆，陳樂天就覺得很順暢，一氣呵成寫完，仔細瞅瞅，竟然還進步不少。看來用劍的人有幾年不拔劍養著劍意，待時機成熟，拔出劍就會進步很多的這種法子，還是有道理的。

要是擱在其他地方，恐怕餓也餓死了。但是在汴京城就不一樣了。汴京城你種地捕魚去賣，基本上都能賣掉，甚至經常市場里供不應求。至於冬天，可以去打短工，去給一些請不起長工的普通人家干點小活，洒掃半天之類的活，也能維持生活。

有時候鄰居看他可憐，也會施捨一些。

老十嗯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十的這個身世跟陳樂天倒是有m.hetubook.com.com點像，所以陳樂天聽了老十的身世，摸著他的頭說：「老十，咱倆同病相憐，我現在最喜歡就是你，你以後就住客棧里吧。」

劍意可養，這筆意也可以養啊。幾個月沒練，光顧著在武當修行，以及處理各種事情，反而書法水平進步了。

老八拱手道，小妹不怕惹事兒，小妹反正有了陳大哥這座靠山，什麼都怕，就是不怕事兒了。

後來兄弟們說起老十六歲突然失去父母，居然能活下來。究其緣由，除了老十本身很聰明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老十生在汴京城。

陳樂天跟秦鐵牛單獨走到院子里，道：「這些兄弟，都是值得相交的真漢子，你要好好珍惜這些兄弟。多幫扶他們。譬如那個老二，想辦法去給他活動活動，把他弄到個富庶的地方做個縣令。」

秦鐵牛點點頭。

王輕鴻笑道：「不當著你的面說，難道在你背後說嗎。」

秦鐵牛十兄弟們，這頓酒喝完，跟陳樂天走的更近了些。陳樂天不指望能從他們身上刮到些什麼，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些人值得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