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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芷朝這邊瞧了一眼，道：「這……這個……」一時間卻是回答不上來了。

我心裏一跳，道：「之前聽人說起過，好像是說葬門要在桐宮重開門戶，那馮遠崖就是這一代葬門宗主。」一陣心驚肉跳，不知道他此時突然提到馮遠崖是為了什麼。

姜老頭笑道：「既然我孫女都不信，我這個做外公的，自然也是不信的。」

梁若芷道：「我們怎麼是偷聽，是你們自己在那裡大聲嚷嚷。」

我懶得理睬他，也沒說話，只是在旁靜靜地看著。這姜老頭來得蹊蹺，擺那麼大陣仗，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對付我們那麼簡單。

那姜老頭說完，果然就閉起了眼睛。他身邊的梁若芷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轉身去瞧了她外公一眼，眼神中帶了一絲慌亂，咬了咬嘴唇，細聲道：「我……我外公他是特意來找你的。」

話音一落，那騷包臉頓時笑意斂去，身子緊繃，厲聲道：「你怎麼知道？」

「那後來他們去了哪裡？」我急忙問道。

姜老頭道：「沒錯，你也聽說了。」說到這裏，就停住了，兩道白眉皺起，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這老頭的想法，心中卻是不停地打ｈtｔｐs://ｍ•heｔｕbooｋ•ｃｏm.cｏｍ鼓。過了一會兒，那老頭像是突然驚醒了過來，道：「對不住，剛才想得有些入神了。」眉頭展了一展，道：「其實在六十多年前，我也見過一個叫馮遠崖的人。」

我澀聲說道：「我是三叔撿來養的，並沒有血緣關係。」想起馮老三從小當爹又當媽將我養大，不由得眼眶發熱，心中酸楚得厲害。

我心裡頭一動，道：「你們那時候是不是跟顧思寒他們在一起？」

梁若芷道：「我當時正好在照顧外公，後來知道這事後，就跟外公一起出來找我媽。」

姜老頭皺著眉頭，似乎又有些出神，道：「當年我才二十歲出頭，我師父剛好卸任了茅山掌教一職，就帶著我去山下遊歷。」

那姜老頭微微笑了笑，道：「聽說過。」

我很是有些詫異，道：「怎麼？」

那姜老頭微微眯起眼，看著我們半晌，突然道：「你身上的五陰度厄鎖魄符怎麼樣了？」

我聽得心裏一一陣陣不安，這麼多人怎麼可能說失蹤就失蹤呢，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麼變故？

我有些意外，一直以來，那姓梁的和姜狐狸都是極為恩愛，兩人同進同和圖書出，沒想到也會大吵。又想到當日在硃砂島，那姓梁的各種借口推三阻四，姜狐狸獨自一人站出代茅山派接下顧思寒的英雄令，大約是那時就鬧下了矛盾。

我見他反應如此激烈，倒是吃了一驚，道：「剛才我們在洞里的情形，老爺子都見到了？」

騷包臉道：「老爺子，咱們爽利點，就說你想把我們怎麼辦吧？」

聽魯莽精說完，我不由得暗自苦笑，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倆真是老老實實地上鉤了。

姜老頭微微一笑。那騷包臉一聽，倒是臉色稍霽，身子明顯放鬆了下來，道：「原來你是偷聽了我們講話。」

我見姜老頭的目光似乎凝了凝，他沉吟了半天，問道：「你三叔叫什麼？」

騷包臉「靠」了一聲，低聲道：「你跟那小妞到底什麼關係？」

騷包臉八字眉挑了挑，一張臉微微有些發紅，大概是想起他身上鎖魄咒發作，在地上哭嚎亂撞的狼狽模樣，都被這爺孫倆瞧了去。

那騷包臉神情大變，急聲道：「聽誰說的？」聲音已經微微有些發顫。

我見他神情凝重，心中暗暗詫異，道：「我三叔姓馮，平時大家都叫他馮三。」

姜老頭朝我指了一指，道和*圖*書：「若芷，那你信不信他是淫賊？」那魯莽精瞧了我一眼，搖頭道：「我……我不信。」

騷包臉插口道：「你們這是想捉了我們，還是要放了我們？」

姜老頭笑道：「是你的吧？」

「是我三叔。」這個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倒是盼著能藉此機會聽到一些有關我三叔的蛛絲馬跡。

梁若芷瞧了我一眼，目光隨即避開，「嗯」了一聲，道：「我們當時是搭的顧家的船回來的。」

我心臟怦怦亂跳，但忍住沒出言催促，隔了一會兒，聽姜老頭問道：「你三叔姓馮，你姓陸，這是？」

那姜老頭「唔」了一聲，睜開眼，搞得好像真是睡了一會兒似的，朝我們這邊瞧了一眼，道：「說完了？」

姜老頭「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沉吟了一會兒，道：「你有沒聽說過『馮遠崖』這個名字？」

騷包臉長鬆了一口氣，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笑道：「我倆是好哥們，我自然也是清白的！」

騷包臉沖姜老頭叫道：「老爺子，嘿，老爺子醒醒了！」

梁若芷看了我一眼，隨即把目光避開，看著地上，道：「當日我們從硃砂島回到陸地，我媽就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我媽就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人走了。」

我將戒指捏在手中，還微微有些餘溫。只聽老頭道：「老頭子冒昧問一句，這戒指是誰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一見這戒指，不由得就想起當日在硃砂島，在生死關頭，青子翩然而至，如今卻不知她身在何處，一時間竟有些痴了。等回過神來，就見梁若芷朝我走了過來，將戒指遞了過來，細聲道：「你……你拿著。」塞到我手裡，就轉身快步回到姜老頭身邊。

我看得有些詫異，見那姜老頭只是笑了笑，盯著騷包臉瞧了半晌，才道：「只是聽一個人說起過。」說到這，就不再往下說，朝他孫女道：「把東西拿出來。」

只聽梁若芷道：「我跟外公一直在外尋訪，後來就聽說我爸他們去了蜀中，我們就想著找他問問情況，後來到宜昌境內的時候，就聽到消息說天師道、清微派還有我們茅山派在仙女山布下北斗大陣，要捉兩個十惡不赦的……小賊，其中有一個就是你。外公就帶著我上了山，然後挑了這個地方布下了陣法，說是在這裏等著你倆上鉤。」

梁若芷道：「我跟外公去找我媽，就先離開了。也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最近聽說是顧家一行人都沒回去，和_圖_書在半道上失蹤了。我跟外公一路查訪過去，也沒打聽出什麼消息。」

姜老頭微微一笑，道：「那你們究竟是不是淫賊？」

我見他臉色有些羞惱，不過也只是冷哼了一聲，倒也不去跟一個小姑娘鬥嘴。隔了一陣，見他眼珠子轉了一下，朝姜老頭問道：「老爺子，您也知道五陰度厄鎖魄符？」說罷，似乎神情極為緊張，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老頭瞧。

姜老頭聽完，似乎若有所思，喃喃地道：「馮三……馮三……」

騷包臉一拍胸口，道：「我絕對不是，至於我旁邊這個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這枚戒指的樣式如此熟悉，在過去的幾年裡，我不知已經看了多少遍，只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三叔留給我的那枚銅戒，也是很多人口中的葬門符戒。驚訝過後，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我這枚戒指當初丟在硃砂島上，原來被她收了起來。

就見梁若芷點了點頭，將手掌往前一攤，就見她雪白的掌心中，躺了一枚黃銅戒指。

我心頭一跳，卻是有些疑惑，介面道：「真是好巧。」心裏卻在想，馮遠崖並不是一個太生僻的名字，就算遇到一個同名同姓的，也屬正常。但這老頭既然在這時候說起，必定有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