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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瀛州水師統制官，暗示我爺爺要求給他上供乾股。可我爺爺自恃開海是朝廷大政，開海之初正是樹立榜樣之時，豈容官吏肆意破壞？海商又是受海關衙門管轄，我家照章納稅，又豈用看地方武官臉色？就沒理會這茬。

「我雖然是個海賊，但也是讀過書的。以你的年紀、地位，怎可能知道這麼多秘密？

「可就算如此，瀛國公府控制的那伙海賊，難道還能找到你不成？這裏可是南洋，你只要隱姓埋名，小心一點，有我掩護，想找到你，可不容易哦！」

陳鈺娘卻不以為然地一笑：

「怎麼可能？鯊王堂堂海上大龍頭，豪邁義氣，有口皆碑，縱橫自在，無拘無束，怎會甘心做大楚勛貴的走狗？」

「事實上，瀛國公府與海賊勾結之事，至少在朝廷已經不是秘密了。今年年初，朝廷就曾得到某不堪國公府盤剝的海商密報，還曾派遣南洋海軍前來剿匪，試圖抓住瀛國公與海盜勾結的證據。

不僅貪得無厭，還手握「大義」，執掌刀兵，隨便一次小小的任性，就能和*圖*書明目張胆地將一家家良民百姓碾成粉碎。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沈浪點點頭：

我可以幫你報官喊冤，我頂頭上司是頭鐵手硬的神捕堂慕清雪！

沈浪一臉坦然，與她對視：

「哼，我看你不是被你那公門朋友私縱的，而是領了那位所謂公門朋友的差使，來此做卧底密諜的！」

「嗯，我正要說。雖然鈺姐你先前說，海盜勢大之後，會不聽瀛國公號令，但我覺著，此事沒那麼容易。

沈浪兩手一攤：

陳鈺娘皺著眉頭，與沈浪對視：

沈浪一把抓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

「鈺姐，當年迫害你家的水師統制和瀛州府尊是誰？」

沈浪心裏說著：

慕清雪連瀛國公都敢查，以她的性子，一旦知道這樁陳年冤案，必會追查到底！

封建皇權時代，多的是官逼民反。

聽到這裏，沈浪真有點無話可說，對自己「朝廷鷹犬」的身份，都感覺有點彆扭。

「就有這麼厲害。」

「我爹當時二十四歲，正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可半年苦役下來，和-圖-書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幸虧遇上了礦奴暴動，又有義士在外接應，我爹才沒死在礦山中，僥倖逃了出來，後來又藉著以前跑海時的一點人脈，偷渡下了南洋……」

「要不是遭了這等不白之冤，以鈺姐你的天賦，說不定已在大楚拜得名師，修成神功，成為天下知名的武道新秀了……」

沈浪沉聲道：

「……好吧，鈺姐你說得對。」

「哎呀，怎麼不知不覺，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剛才不是在說瀛國公嗎？」

「哪知那水師統制居然勾結瀛州府尊，用隨便抓來的幾個出雲國海寇做偽證，誣陷我家，給我家定了個勾結海寇的罪名，把我家給抄了。

心裏這般想著，他面上卻沒流露太多表情，只輕嘆一聲：

「如果瀛國公府控制的那伙海盜，正是這鯊王島之主，鯊王沙萬里呢？」

「喲，眼神這麼凶，你想幫我家報仇呀？」

「有沒有這麼厲害呀？」

「一旦事成，南洋群盜盡為國公府掌控，身為國公府仇人的我，即使在這偌大南洋，恐怕都將沒有容身之地。https://m.hetubook.com.com鈺姐你若跟我在一起，你和飛魚號的兄弟，也必會受我牽連，甚至招來殺身之禍。」

沈浪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不僅財產全被水師統制、瀛州府尊，以及一干大小官吏侵吞瓜分，我爺爺他們那一輩的，無論男女還全被斬首，其餘男丁押至礦山終生服苦役，女眷則打入教坊司……

就算你現在是賊，你家當年也是蒙冤受誣，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良民百姓。

「他只需以家人為質，或是用毒、蠱、巫、咒等手段，將海賊首領，及其團伙中的重要骨幹控制住，那整伙海賊，就能為他所用。

「你家的仇人，還只是統制、府尊這樣的流官，你爹便無力報仇，甚至不敢告訴你仇人的名字。瀛國公府可是世鎮瀛州、底蘊深厚的百年勛貴，只會比流官更強。」

「連我都不知道鯊王是瀛國公的人，其他掌柜、龍頭們也從未透露過類似風聲……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陳鈺娘警惕地看著他：

陳鈺娘秀眉微皺，嘟噥道：

「什麼？」陳鈺娘微微一呆：「這不和-圖-書可能！」

「鯊王或許是條好漢，但我剛才說過，瀛國公府，有的是控制人的手段。鯊王受其控制，身不由己之下，也只能遵命行事。」

「但朝廷並未就此放棄，仍在繼續追查，只是一直未能抓住鐵證而已……」

「所以你想做什麼？幫朝廷找到瀛國公府勾結海盜的證據，扳倒國公府，藉機解決這個仇家？」

「瀛國公府乃是世鎮瀛州百余年的老牌勛貴，底蘊之深，遠非我們可以想象。

「聽我爹說，我陳家原本是瀛州開海之後，第一批響應朝廷號召，下海闖南洋的海商，趁著大政風口賺了大錢。一時風光無限，可也因此惹來了垂涎。

「所以，姐姐我真不知道那兩個混蛋是誰呢。再說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他們是官，我們是賊，難道我們還能報官喊冤不成？」

沈浪肅然點頭：

「那可未必哦！我爹要是不曾流落南洋，做了海賊，就不可能搶到我娘。那沒有我娘，就算我爹娶妻生子，生下來的，也不會是我陳鈺娘哦！」

官和兵很多時候，比匪還要兇殘。

甚至你不知道仇家是誰都沒和圖書關係。等我回去瀛州，按照時間線索，很容易就能查出當年任職瀛州的水師統制、府尊是誰。

「可惜瀛州府衙、瀛州水師，乃至南洋海軍內部，都有國公府的眼線，沙萬里因此提前得知海軍進剿的消息，躲進千星群島深處，借群島迷宮似的航道躲過了圍剿。

「你有這個心，姐姐很高興呢。不過還是算了吧，我爹都沒法兒報仇，也不敢讓我報仇，既沒對我說過那兩個混蛋的名字，也從來不許我打聽……

「我殺了瀛國公的小舅子，還能出海逃到南洋，自然是在公門裡有朋友。在那位公門朋友的幫助下，我才成功逃離瀛州府。我知道的這些秘密，也正是那位朋友透露給我的。

陳鈺娘笑道：

陳鈺娘咯咯一笑，指尖彈琴一般，輕點著沈浪胸膛：

沈浪：「⊙⊙！」

「此次英雄大會，估計也是瀛國公府的籌謀。要利用此次大會，將南洋群盜擰成一股，為他所用。

陳鈺娘連連搖頭：

「所以，儘管遠在南洋，儘管勢力壯大，那伙海賊，恐怕還是無力擺脫瀛國公控制，必須對其俯首貼耳，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