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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幾枚神力晶體，閃電與寒風頓時同時住手。

她一點點叼來各種奇怪的材料，堆積在一起，堆出一個不規則的球體。

一方小天地而已，既已有了明確坐標，哪怕沒有現成的通道，以他的大能，亦可強行送一些人進去，抓到那幾個凡人小賊，奪回神力，獻祭給他。

「滾回去！無論哪種神力，都是屬於我的！」

「雷霆神力！」

灰衣青年眼神陰冷地沉吟一陣，亦化作一道寒風，隱入黑暗虛空之中。

那些風，有的輕盈，有的濁重，有的柔和，有的暴躁，有的冰冷，有的燥熱，有的鋒利如刃，有的陰柔似毒。

當然，從外面把人送進去容易，想出來就有些難了。不過那方小天地也有大量凡人，送進去的人，大可以就在小天地里紮下根來，建立教派、傳播信仰。

但是現在，沒有了浮島屏障，這幾枚神力晶體儘管體量細小，可看似微弱的神力光芒，卻像是黑暗中的明燈一般，能在無遮無蔽的混沌虛空之中，傳播到極遙遠的地方。

小昭腦袋一點一點地，瓊鼻翕張著，嘴角淌下一縷晶瑩口涎，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在一輪輪的循環當中。

在夢中，她感覺自己似乎化身成了一尊神力無窮的閻魔帝君，騎乘著翼展遮天的龐大骨龍，飛行在災劫過後，一片狼藉的大地上，接引那些迷茫的亡者進入幽冥。

灰衣青年冷哼：

這球體不夠圓，於是她思考一陣后，又繼續尋找材料，不斷填充，想要將之填成一個絕對完美的渾圓球體。

白髮老者淡淡道：「為這一點神力大打出手，實在不怎麼划算，不如你我各取所需？」

忽然，虛空之中，憑空躍出一抹細小電芒。

下方，是驚濤駭浪咆哮的大海。

「北風小子，你竟敢與我爭奪雷霆神力？」

說話間，寒風之中湧出一道風牆，橫亘在那幾道閃電投矛之前，將投矛擋下。

滋滋！

只有極深刻的理解、感悟，才能令她們追溯到各自功法的源頭，凝鍊出那一縷最初的「源血」。

之後他一邊煉化著古神神力，體悟著古神對於神力及天地法則的掌控駕馭，一邊以這雷霆神力為引子，追溯之前發生的事情。

五隻小妖各據一方，盤坐于地，運轉各自功法，吸收煉化著與自身鍥合的神力。

小兔子抹去眼角的淚水，蹦蹦跳跳地奔入灰黑斑駁的火場灰燼之中，細心感知著厚厚草木灰下，那點點微弱生機，耐心呵護著它們的成長，她自己亦在這一場場興衰枯榮的循環之中，感悟著屬於她的道。

再說了，做了帝君，怎麼可以沒有手下呢？

「讓我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好運，居然能得和-圖-書到古神的遺產……」

灰衣青年沉吟一陣，感受一下三枚神力晶體的體量，最終還是按照白衣老者所言，攝來了海嘯神力。

那裡雖不是主界，卻也是一方依附主界存在的凡俗小天地，天地法則與主界一樣，禁止九階以上的存在入內。

小夜生氣了，展開雙翼，爆發焰光，要將這辛苦堆積而成的奇怪球體付之一炬。

說完身形一閃，又化作一道巨大閃電，向著來路飛掠而去。

一縷寒風，悄然浮現，四下飄蕩一陣，響起一聲哂笑：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陣風。

「這裏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古神神力？會不會是陷阱？」

所以，我該細細體悟那位閻魔帝君的日常工作么？

電芒聲中，老者兩顆眼珠，化作兩枚閃爍的雷球，綻放出兩道雪亮光束，映照前方虛空之中。

不過進入的，都是小蜘蛛打造的清醒夢，並不算她自己做夢。

既能得到古神神力，又能得到一方秘密的信仰基地……白髮老者覺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幸運日，哈哈一笑，身化電光，安排人手去了。

一道巨大的閃電，在混沌虛空之中飛快穿梭，循著神力的光芒與氣息，向著那幾枚神力晶體飛速掠去。

咆哮聲中，那巨大閃電上分裂出的雪亮枝杈，倏地脫離閃電本體，化為幾根閃電投矛，向著那道寒風激射過去。

而此地既然有足足七塊神力晶體遺留，顯然只可能是第二種崩潰方式。

我現在還只是一隻小小的白骨精，離閻魔帝君還遠得很呢。

可無論她找來多少材料，填充多少次，她的太陽，始終無法變成她理想中絕對完美的球體。

自浮島徹底毀滅開始，一直倒放到沈浪一行人闖入環形山。

一邊飛掠，兩者還一邊互相喝斥叫罵，大打出手，各種雷霆閃電、颶風冰雪彼此碰撞，在混沌虛空之中，爆出一道又一道璀璨閃光。

那神力的氣息，更像是彌散在海水中的血腥味，引誘得某些存在垂涎欲滴。

已經毀滅的古神之地，那座浮島已徹底消失，漆黑幽暗的混沌虛空吞噬了一切，只幾粒細小的晶體，懸浮在黑暗虛空之中，閃爍著極微弱的光芒。

灰衣青年沒有說話，抬手一攝，將兩枚分別蘊含著颶風神力、冰雪神力的神力結晶，隔空攝入掌中。

白髮老者剛剛離開后不久。

今天，她卻是罕見地做了夢。

就這麼統統毀滅了嗎？

小昭也興緻勃勃地加入其中，用那無堅不摧的熾白金風、消蝕萬物的天煞黑風，無情又愉快地毀滅一切物質，直至將這初生的小世界，再度打回暗黑混沌狀態。

漸漸有了許多感悟的小魚，不再只被動參与這和*圖*書一輪輪循環。

因不是耗儘力量自然崩潰，這第二種方式崩潰的古神國度，才可能會有東西殘存下來。

來年，這裏一定能長出最美的綠植，開出最美的鮮花。

那就繼續做這夢吧，雖然做「清醒夢」有點奇怪就是……

「地震和乾旱歸我，海嘯歸你。」

失望的是，這幾枚神力晶體體量實在過於微小，就這麼一點點神力，根本不值得兩者為之大打出手。

災劫帶來毀滅，毀滅製造死亡，死亡直通幽冥……

小骨幾乎從不做夢。

幽冥之中有一座城。

就在沈浪盡享齊人之福時。

然而。

小魚一時感覺自己又化成了一條魚，正徜徉在雷霆風暴肆虐的大洋之中，乘著颶風海嘯，追逐那一道道一閃而過的電光。

甚至連凡人法修，只要夠膽，也能元神出竅，遨遊虛空。當然，凡人法修這麼做的後果，基本上都是作死成功，求死得死。

做閻帝好像會很忙啊……

……

灰衣青年說道，說話間，他陰鷙冷冽的雙眼環顧四周，森冷目光似能看透混沌虛空，看到極遠之外。

她自循環之中，將自身抽離，化為一條小龍，居於天地之間。

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殘破晶體，懸浮在小月亮綻放的清冷月輝當中。

為何會突然夢到，自己變成了鎮壓冥獄的閻帝？

那是一座不知具體有多大的城池，無數的亡魂，徘徊在城池之中，等待閻帝發落。

「這些該死的凡人，竟敢褻瀆神力！區區凡人，根本觸碰不到神力的本質，只會將它們當作好用的能量，肆意消耗，暴殄天物，白白浪費！」

可就在她展翼發光的那一剎，奇迹發生了。

那正是最後僅剩的幾枚神力晶體。

「北風小子雖然也是主神級的強大神力，可終究是個年紀輕輕的暴發戶，連古神國度破滅的特性都不知道啊……」

但很快，調皮的風兒們又肆無忌憚地大笑著，飛揚著，湧入這初生的「世界」當中，無情摧殘著一切。

那巨大而奇怪的球體忽地解體，無數材料向她依附而來，四面八方將她緊緊包裹在內。她爆發的焰光點燃了它們，使之化成了一顆巨大的火球，她散發的星辰元磁之力，使那火球自動坍縮成了最完美的球體。

那寒風亦在呼嘯之間，化為一個灰衣黑髮，高大瘦削，腰佩一口迅捷長劍的青年男子。

「不用東張西望了，沒有什麼所謂的陷阱，這裏只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破滅。」白髮老者嘲諷道：「北風小子，你年紀小，見識少，在老人家面前得謙虛。」

白髮老者喃喃低語著，取出之前取得的那枚雷霆神力晶體，兩指一捏。

不知不覺，她竟已經和圖書睡著。

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玩著這個遊戲，直到有些膩了，小昭才終於打了個滾兒，由一縷風，化成了一頭小小的白虎。

第二種可能，就是有人闖入了古神國度，取出了其中的關鍵支柱，使國度提前崩潰。

到這一刻，小夜終於恍然大悟：何必要製造太陽？我本來，就是太陽啊！

隨著光束探照，彷彿時光倒流一般，黑暗虛空之中，竟浮現出虛幻光影，回放出了浮島毀滅前的一幕幕情形。

忙成那樣子，以後會不會沒時間和沈浪在一起？

亦有無數怨魂厲鬼，嘯聚在城池之外，對城池虎視耽耽，卻迎來閻魔無情鎮壓。

白衣老者哂笑：

畢竟，這混沌虛空，對神祇來說，都屬於黑暗森林、未知海域，都有失陷的可能。

「原來這裏曾經有過這麼多的神力！種類還如此豐富……雖然神力的量，並不足以鑄就一尊強大神祇，但這都是最純凈最古老的古神神力！

小小白虎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甩開四爪，在群風簇擁之下，于這混沌黑暗之中浮光掠影一般飛掠著，去尋找、匯聚更多的風兒……

白髮老者沉吟一陣，有了決斷。

還剩下三枚神力結晶，分別蘊含著地震、乾旱、海嘯的神力，白髮老者道：

但即使在睡夢之中，白帝玄功依舊在運轉著，依舊在源源抽取著那與她相性相符的神力。

想得有些遠了。

小夜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一隻懵懂的小鳥，在一片虛無之中，忙碌著鑄造屬於自己的太陽。

兩人凝視著那幾枚神力晶體，眼神之中，既有驚喜，亦有失望。

此刻。

原本浮島尚在時，儘管浮島之上，有著大量的神力晶體，可浮島作為古神部分肢體所化，有著秘境一般的性質，天然存在著秘境屏障，縱飄浮在混沌虛空之中，亦不會被人偵知。

只要虔誠信眾達到一定規模，就可以開闢一條連接主界的穩定通道，自由往返。

「老東西，那裡可不是只有雷霆神力！」

白髮老者咬牙切齒，一陣暴怒，又追根溯源，終於找到了那幾個竊取神力的凡人所在。

唔，凝鍊「源血」，要著落到功法的源頭……

「憑什麼我只能拿一份？」

她帶著無數種子，在森林中開心地奔跑，花草、樹木、藤蔓、荊棘……她將這無數種子，散播到森林邊緣，不斷擴張著森林面積。

可正當森林越發廣闊，萬物生機勃勃之時，恐怖的大旱、山火、地震……輪番上演，森林轉眼化為焦土，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灰黑斑駁的焦土，再也不見半點青碧。

這個夢也有點奇怪，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當然，這破滅的氣機並不濃烈，說明那場和-圖-書所謂的「大破滅」，毀滅的只是一個體量微不足道的小天地。

白髮老者亦抬手一抓，攝來兩枚分別蘊含著雷霆神力、火焰神力的神力結晶。

隨著神力源源煉化，小昭也做起了奇幻迷離的夢。

哪怕幼小的金烏，尚不足以照亮一方世界，可未來，她遲早能體態大如恆星，光耀十方世界……

寒風不甘示弱地冷哼一聲，亦探出一隻由颶風與冰雪凝成的巨爪，與那閃電凝成的巨爪狠狠碰撞。

他進不去那裡。

在一片暗黑虛無的混沌中遊盪，不知不覺，身邊就匯聚了海量的風。

「神力中蘊含的古神駕馭天地法則的知識與經驗……足以令每一個得到相應神力的神祇，對各自神力領域的掌控，晉陞到一個新的高度，實力大增！

還是說，這是曾經某位閻帝經歷過的情形，投映到了我的夢境當中？

忽又凝作冰雹，墜落地面，又化為水，與無數水滴一起，匯成小溪、大河，循山谷、河道一路流淌，終成不可阻擋的洪流，一路摧枯拉朽、沖潰一切，又直奔大海……

這樣的崩潰，將會是最徹底的湮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物質遺留。

不，毀滅不是終點，興衰枯榮，本就是天地循環之道，草木灰下，還有倖存的種子，只要能夠發芽，這肥沃的灰燼土壤，便是它們最好的溫床。

小雅亦陷入了夢境。

「你也可以拿地震和乾旱，把海嘯留給我。」

她倒是進入過夢境。

那巨大閃電一個忽閃，化為一個白袍金甲，身量魁梧，白須白髮，威猛如獅的老者。

煉化神力轉化來的大量幽冥之力，令我修為暴漲，提前夢到了未來的情形么？

寒風之中，傳來一道凜冽陰沉的男聲：

天量的風匯聚在一起，漸漸吹開了虛無，破開了混沌，令那一片黑暗虛無的混沌輕濁分野，空間顯現，時光流淌，有的天地四方，有了日升日落……

白髮老者死死盯著環形山內部，那懸浮在半空的神力結晶，雷光灼灼的雙眼之中，儘是不加掩飾的貪婪：

古神國度破滅有兩種可能，一是國度之中神力耗盡，自然崩潰。

「老東西，就知道你藏了一手……」

「既已各得所需，那麼就此別過吧。」

與這混沌虛空不同，虛空之中，只要敢冒險，不怕撞上什麼虛空邪物、虛空亂流，則神祇化身也好，本尊也罷，都可以在虛空之中隨意遨遊。

一時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一滴微不足道的海水，徹底融入大洋之中，隨浪而行，隨風蒸發，升到天際，化為雨雲，與雷霆閃電為伴。

這些神力，對於小妖精們來說，不僅有助於提升她們的力量，還能幫她們加深對各自掌控領域的感和圖書悟。

白虎抖擻皮毛，張口一吼，那些與她廝混熟了的各種風兒，紛紛匯聚到她身邊，簇擁著她，討好著她，向它們的王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點精筆空間。

單純的堆積力量，並不能令她們凝鍊出源血。

飛掠之際，那閃電忽然發現一道呼嘯的寒風，竟在朝著與自己相同的方向狂飆突進，這個發現，頓時讓閃電一陣波動，咔喇喇分裂出幾條雪亮的枝杈，顯出其激動憤怒的心情：

上方，是雷霆風暴涌動的天穹。

灰衣青年面色一沉，沒有接話，只仔細感受著此地殘餘的氣息，果然察覺到了一絲天地破滅后的氣機。

我不是正在煉化神力嗎？

不知過了多久。

蒼老而暴烈的咆哮聲中，巨大閃電當中探出一隻閃電凝成的巨爪，向著寒風一把抓來。

白髮老者已經找到了那幾個竊取神力的凡人小賊所在，偏偏礙於天地法則，礙於他自身體量，根本無法降臨進入。

他雙目如電，在虛空中四下掃視一番，確定只有自己在此，不禁得意一笑：

一擊碰撞，狂暴的閃光，將方圓百里的幽暗虛空映得一片通明，那閃電與寒風亦同時一震，停滯了剎那，但緊接著又繼續向目的地風馳電掣。

很快，兩者便已抵達目的地，看到了那幾枚細小的神力晶體。

純凈的古神神力爆發開來，被他深深一吸，悉數吸入口鼻之中。

縱使在最殘酷的環境當中，縱使在最恐怖的災劫之下，亦有生命的奇迹，永不屈服……

「老東西，真以為你叫天空之王，就能掌控天空的一切？」

而小妖精們的第五境「源血境」，重點就在於感悟。

小兔子眼裡含著兩包熱淚，站在山坡之上，眺望著這她付出了無數心血的森林遺址。

若沒有足夠的誘惑，或是早已探明路徑，神祇都不願在混沌虛空之中到處亂晃。

驚喜的是，那幾枚神力晶體的氣息，不僅極度純凈，還予人滄桑古老的感覺，很可能是來自遙遠史前的古神神力。

白髮老者抬手攝來地震與乾旱兩枚神力結晶，淡淡道：

電芒甫一出現，便飛快閃爍膨脹，轉眼就化為人形，正是那白袍金甲、白須白髮、高大威猛的老者。

小小虯龍居於二者之間，鼓盪神力，馴服這天地之威，統御這風雨雷暴，駕馭這汪洋大海……

「古神遺留的國度破滅了，只剩下這最後的一點神力么？」灰衣青年皺眉說道。

「神力雖然不多，但它們來頭不小，很可能是古神神力。」白髮老者沉聲說道。

無需追逐太陽，更不必打造太陽，金烏本來就是太陽。

生死判官、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陰兵鬼差、地獄犬、冥鬥士……都得安排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