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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頂小轎漸近，馬上有人迎了上去。

我怕，怕他路上出事，怕他沒謀到事，失意下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楊戩見她有些激動，臉色浮上不正常的嫣紅，咳得厲害，拍拍她背，等她理順了氣才道：「別著急，慢慢說。」

轎中人想必是在隔著簾看風景，覷著他，掀簾露出半張臉來嬌笑：「爺，晚上去憐香樓去坐坐？」

楊戩心中又痛又悔，面上卻不帶出分毫，勸慰幾句，說道再去打聽，留哮天犬與她作伴，自己向人問了路徑，來到憐香樓。

楊戩有些擔心，小蝶已成凡人，且體質尚不及一般人，莫不是病了，劉成文呢，又在哪裡？口中叫著小蝶，人已跨了進去。

「江爺，你送的這鐲子真好看，姐妹們都羡慕我呢。」楊戩白日所見的，正是此處花魁娘子，名喚如月的便是。

「江爺來了，裏面請。」殷勤代為掀簾。

路途雖遠，有楊戩帶著，也只是瞬間之事。

但他有這份心為我，我也很高興。」

雖病得不輕，有他在，也不至喪命。

楊戩失笑，只道貓兒會撲蝶，不料他養的這https://m.hetubook.com.com條狗也會撲蝶。

屋內也收拾得乾淨，但堂前不見人影，屋內卻傳來咳嗽聲。

鏡面場景一變，眾人有點吃驚，床上那名女子，滿面憔悴，不見當年天真少女的風采。

劉成文親近了幾回都被她躲掉，無奈從懷裡摸出顆珠子：「瞧，我帶了這個來，你卻……」

楊戩笑著拍拍它腦袋，自語道：「小蝶不知有沒有生了孩子，你可別亂叫，嚇著孩子。」

楊戩臉色更是難看，眾人知他脾氣，只怕這劉成文當場就要遭殃。

楊戩扶她坐好，忽覺有些不對。

四年後，楊戩再往茅屋來探小蝶。

楊戩正自彷徨，一陣香風飄過，皺眉退後幾步，讓開過來的一頂軟轎。

戩哥哥，你來了就好，你帶我去找他吧。」楊戩又驚又氣：「傻丫頭，你當自己還是修鍊的小妖精嗎？你把錢都讓他帶走，你自己日子怎麼辦？屋裡屋外這麼整潔，也是你收拾的？病了也不知愛惜自己。」

翻閱了官員名單，不見劉成文的名字。

小蝶慢慢躺下，喘息著說道m.hetubook.com.com：「去年成文一心赴京，說要讓我過得好一些。

小蝶正伏在枕上咳喘，鬢髮微亂，比之前日又憔悴了幾分，卻有歡欣之色，想是到了京城，能找到郎君之故。

眾人就見楊戩有些無措地站在街頭，人海茫茫，他要到何處去尋人。

眾人見他腳步輕快，顯是心情愉悅。

卻見他臉色變了幾變，竟硬生生忍住了沒出手，只是冰寒之氣更盛，竟讓路人繞行而走，不敢接近。

轉過一道山壁，就是那山間小屋。

沉香對哮天犬的追蹤之術可是印象深刻，此時不禁問道：「他怎麼不用哮天犬？」

房門在內鎖住，但自然難不到他，心念動處，鎖應聲而解，他推門入內。

喚了他回來，笑罵道：「這漫天彩蝶都是小蝶的姐妹，你若惹得她傷心，我將你送於她燉了。」

此時她正倚在劉成文身上，撒嬌賣痴，心裏盤算怎麼從他身上再哄些首飾。

印象里天子招賢是大前年的事了，當時接到的全是這類禱告文書，擾了自己許多清靜。

寶珠在暗中卻更加明亮，和著窗外月https://m.hetubook.com.com光，房中擺設隱約可見。

低頭走下一人，儘管已猜測到幾分，眾人仍是一驚，劉成文。

劉成文有點發寒，下床拎了褲子想走，忽覺一股大力揪住他敞開的衣襟，往地上一摔，跌了個大馬趴，疼得他直咧嘴，卻叫不出聲音。

劉成文骨頭都酥了，眉開眼笑地摟住她親了一口：「寶貝兒，你只管好好伺候，爺手裡有什麼，還不都是你的。」

他如今也不是當年模樣，寬袍緩帶，說不盡的富貴氣像，便是儀容也高貴了幾分。

眾人也見了，頓時生出不好的念頭，想到那個病中思念丈夫的小蝶，直為她心酸。

哮天犬嗚嗚地老實呆在他腳邊，不敢再亂動。

三聖母唾罵道：「蝶妹妹還在病中，那般念著他，他竟來此處，也不想著回家看看！」

龍八小玉也正奇怪，康老大答道：「哮天犬修成人形后才練的萬里追蹤，現在若要尋人，還得有東西做個引子。」

說話間劉成文愈加醜態百出，叫著寶貝兒就要親熱，眼前一暗，燭火竟熄了，懷中美人兒也似睡著一般，沒了動靜。

小蝶見hetubook.com.com到他顯是很高興，撐著坐起，聽楊戩口氣不對，咳了兩聲解釋道：「去年周天子張榜招賢，他去鎬京謀事了。戩哥哥，我只是染了風寒，沒事的。」

憐香樓，楊戩默念著這個名字，不再尋找，回到客棧，推門前躊躇了一會，終是帶著微笑進去，斂去了一身的肅穆。

小蝶有點害羞又有點自豪，但想到夫君至今未歸又轉為焦急，「可是他一去到今天也沒回來。

話中已有了責備之意。

幾名女子再看不下去，臉上緋紅，百花罵道：「小人得志，真正可惡！楊戩怎麼還不動手，這等醜態有何好看！」

正沉吟間，就聽小蝶有幾分急切地說：「戩哥哥，我正發愁呢，剛剛還在想你要能來就好了。我只能求你幫忙了。」

楊戩在客棧要了間上房，為小蝶延醫用藥，自己去打聽劉成文下落。

如月越發來勁，扭股糖似地往他懷裡鑽，卻不讓他真沾上。

轉目環視屋內，問道：「小蝶，劉成文呢？你既病了，她為何不來照顧你？」

如月捧著珠子，雖點著燈，仍可見寶光瑩瑩，歡喜地膩在他身上，任他又親又摸。

原來是妓和圖書女，楊戩厭惡地撇過臉去，卻一眼看見她掀簾的手，腕上正套著他送與小蝶做嫁妝的鑲珠金鐲。

劉成文倒是沒見著他，賞了錠銀子進門，楊戩退到房屋檐下，趁無人時隱去身形，也跟著上樓。

楊戩很是心疼，拿這小妮子沒有辦法，起身道：「好吧，我帶你去京城尋他。」

天色漸黑，憐香樓卻越發熱鬧，絲弦聲動，嬌笑謔鬧之聲不絕於耳。

哮天犬竄前竄后，看滿天蝴蝶飛舞，又如在別苑一般地撲上了蝶。

屋子周圍收拾得漂亮，花圃整齊，樹木成蔭，定是小蝶的精心布置，想來她過得必是不錯，楊戩笑意越發明顯，放輕了步子，走到屋前。

小蝶偎在枕上笑得甜美，依稀可見四年前的嬌憨：「我不要緊，我想讓他一回來就看見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家。」

楊戩只是站著，看著，聽著，周遭一切事物皆似與他無干。

我想去找，可是路途遙遠，我把錢都給他做盤纏了。

戩哥哥，其實我不在乎的，我一直在山中修鍊，這樣的日子就是很好的。

楊戩更是心疼，過去握住她手，渡了真氣與她，順便檢查了她身子，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