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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有趣……」

次日一早，庸直和盧夋再次出門，快傍晚時盧夋回來了：「大夫，已然確實，人就在左徒府中，直大郎盯著。」

「從左徒府向南，需要過五條街才能到南門，南門不可硬闖，有一隊軍士守在城頭，還有幾名修士，不知道修為如何，我看見至少三架射弓，帶符的那種……」

盧夋道：「州尹景會午時出城了，從北門走的，也不知去往何處，下臣和直大郎沒親眼見到，但聽說有十余車駕同行。右徒范子垣在右徒府中，和左徒府相距較遠。」

逃出生天的吳升返回住處，立刻關上房門進入冥思狀態，剛才撞入兩團棉花般的感覺，捅破了認知上的窗戶紙，令他對左徒府法陣上新學的雲紋恍然大悟。

「我做刺客時，一向是強殺，最後一次因而失手。」

「楚人的房子造得不好，太差了！」盧夋低聲抱怨。

白衣秀士胸口輕顫之後，吳升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彈飛了出去，落在前方一處屋檐上，砸飛幾塊磚瓦，接著繼續彈起，又落在和圖書另一處屋檐上，颳走了幾片茅草，然後又落向下一處屋檐……

庸直和盧夋也陸續回來了，和吳升碰了碰今夜的情況。與吳升一樣，兩人也遇到了數次巡街軍士，感到揚州城這幾日氣氛很緊張，對於接下來的行動，籌劃起來更周密了。

對面的小院響起細微的動靜，三人閉嘴不語，仔細傾聽。他們都是資深鍊氣士，耳力驚人，就算隔著不近，也隱隱聽到有幼童之聲：「爹……回來了……」

第一團棉花，如在身前，所有力道都被棉花吸了進去，第二團棉花，如在腳下，將剛才自己被吸進去的力道又彈了出來。

吳升也向他們講述了今日遇到的白衣秀士，如這種高手，能打聽到一些情況最好。

白衣秀士嘴角微笑不變，就在吳升硬撞上來的一瞬間，胸前輕輕一顫，吳升就如同撞在了兩團大棉花上。

「噓……」

而吳升對飛劍的操控，則更加細緻而微。

吳升在床頭放下一百個蟻鼻錢，和盧夋出了宅院。街道上行人漸稀，夕陽和-圖-書快要落到城牆下，映出天空上一片晚霞。

今夜收穫很大，但更讓吳升嚮往的，則是白衣秀士那道真元牆，以及胸前的一顫，這道法，當真是妙到毫巔，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到達如此地步。

「你哪裡認識的小友？」

一點都不複雜，卻又是最基礎的天地至理：相互作用的兩個物體之間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總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條直線上。

「恩？下臣不知……」

每一個雲紋打入氣海，島嶼都會發生一些變化，這個雲紋的加入，則變化更明顯，令島嶼在從虛向實的道路上，又邁進了一大步。

「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逃得掉，什麼時候放了你……」

「所以，此人應該不是揚州楚人？」

「下臣明白，這次咱們想辦法潛入，神不知鬼不覺。下臣已經探查到一位門吏的居所，將他綁來悄悄開門。」

女飛賊先期擊敵的兩招，在吳升看來，已經是資深鍊氣士的頂尖修為，比兩年前相遇時強了一大截，就算如此，依舊和*圖*書被白衣秀士輕描淡寫應付過去。而以真元為牆，這份修為比之狼山的麻衣道人，也不見半點遜色。可見敵人境界之高，遠超想象。

「左徒府通常住兩位大夫，申斗克都住在府里，他能去哪裡？」

「早點休息，明日再說。」吳升吩咐。

「盧夋。」

「白天出手如何？」

「白天難，尤其行蹤難料。」

而更詭異之處在於，吳升的飛鴻劍當先刺入了第一團棉花，劍芒卻緊接著從腳下的第二團棉花里冒了出來，刺在了自己的腳底板上，若非肉身強橫，這一劍就得把自己的腳筋刺斷。儘管如此，卻也疼得他渾身汗毛孔倒豎，不由呲牙咧嘴。

盧夋對楚國的了解要多一些，思索道：「揚州之地，州尹景會、右徒范子垣、左徒申斗克是煉神高手，且都是資深煉神境，他們是楚國鎮守揚州的基石。其餘幾位大夫也有煉神境，但絕然到不了如此地步。有這份本事的，唯龍游門掌門熊相謀，那是返虛高修，但熊相謀頗有些人如其名，見之如熊，絕非大夫所和圖書說的白衣翩翩佳士，且龍游門也在城外……」

「那就應該不會幹擾我們的行動，先說說揚州地形。」

女飛賊看得目瞪口呆，真雲牆一卸便落了下來，被白衣秀士提在手中。

我出手了，沒有晃點你，這個是真扎手，真打不過，所以道友自求多福吧！

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吳升叮囑：「見到此人，走得遠遠的，不為別的，也要為小環考慮，你是有女兒的人。」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干過刺客？」

如同打出去的一串水漂。

「放了我吧……」

「……西門也一樣，戒備森嚴，難走，不行的話，只能看看是否翻越城牆……」

吳升點頭：「其他的消息呢？」

「不，咱們還是強殺，我就不信這個邪！」

在晚霞中，兩人沿著街道走向左徒府，街道上兩道影子越拉越長。

「大夫？」

將這個雲紋打入氣海，所構築的大島上一陣晃動，如同引發了地震。地震之後，島嶼的面貌更加清晰，更加凝實。

庸直長住上庸，注意力只在修行上，眼界只在四國www.hetubook.com.com之間，對北方的情況不太瞭然，但聽說了那道真元牆和兩團棉花后，面上也露出了凝重又興奮之色。

三個人一起，在地上勾勒出小半個揚州城的輿圖。

又過了片刻，對面的偏院再無聲音傳來，只聞主院的鼾聲。

「東面沒有城門……」

「有這樣的朋友嗎？」

庸直不由一陣氣沮。

「是……至少下臣沒有聽說過。而且剛才大夫也說了，白衣人應是追拿女飛賊而來，與我等無關。」

「……向北三條街，西轉一條坊巷，是左徒府門客聚集的宅院，但崔明不住這裏，他住在東面，宅院不小，佔了半條巷子……」

如此對手，吳升不認為自己苟起來就能倖免，因此，當女飛賊創造了出手良機時，便毫不猶豫出手，以強悍的鋼筋鐵骨為肉彈，準備來個硬碰硬。在以肉身硬撞時，腕間露出了飛鴻劍，準備陰這白衣秀士一記。

「能確定他夜晚就在左徒府么？」

吳升在一串水漂之後回身喊了一句：「道友頂住，點子扎手，我去搬救兵！」

「還是要多打聽打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