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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升點頭：「希望如此，但還是要挨個談話，穩住他們的心態，人心之變，最難把握啊。」

吳升提醒他：「楚人要是說話不算數呢？」

刀南蛇道：「兄長，要我說，什麼都別管了，咱們回芒碭山逍遙自在就是了，幾年前就說打一打九真各部，到現在也沒成行，咱們如今兵強馬壯，又有兵車在手，把路一直修下去，修到九真各部老巢里去，將九真一鍋端了。」

「聽說是因申斗克之故受了牽連，申斗克在雞父大戰後失蹤，楚軍本來以為他陣亡了，似乎結果又不是，如今正在找他。申斗克門下所有門客都下獄了，崔明因為已經擢為大夫，不再算其門客，一直以來又勤于王事，故此查明之後放出。下臣和凝香一直忙於搭救，崔府散去半數家財，崔明這才官複原職。」

董大搖頭：「這卻不知，崔明說，稷下學宮的人只是旁聽，卻一句話也沒說。」

「倒是辛苦你了。」吳升臉色稍霽。

董大取和圖書出崔明書信，吳升趕緊打開。崔明在信上道明原委，和董大所說大致相同，申斗克的去向是查案的重中之重。崔明表示，他在獄中受審之時，見到了稷下學宮的行走，似乎學宮也在找申斗克。

現在有了躺平的機會，誰又願意多事呢？

庸國和楚國之間的談判也終於走到檯面上，聽說楚國準備褒獎庸國，沒有了滅國之憂，上庸城中歡天喜地，猶似年節一般熱鬧。

席間也有人問，揚州以南附國和百越事務，向由左徒府打理，為什麼是他這個右徒府的人前來出使。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稷下學宮的行走旁聽，本身就不正常。

吳升將消息通報眾人，道：「城外的軍營一定要掌控住，我最擔心的是投誠的楚人軍心不穩。」

「你和冬筍再回揚州，打聽一下這位宋行走的情況。」

崔明還說，他雖然已經官複原職，但所有四國和百越事務，皆由右徒府代行，新任左徒將等候郢都wｗw•h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ｏｍ下令，何時能拿回權屬，尚不得而知。

第二日的三軍校閱沒有舉辦，夔、麇兩國司馬得了消息，各自帶兵回國，臨別時，兩位司馬明顯心情很好，都在邀請吳升去他們國中做客。

金無幻道：「大夫不必憂慮，他們家人都從虎邑接到了芒碭山，再無後路可退了。」

元司馬道：「那就不出兵，讓他們自己打吳國。」

吳升道：「那已經是後面的事了，到時悔之晚矣。」

「為什麼下獄？下獄之後為何不及時報我？」

「稷下學宮為什麼也在問申斗克的消息？」吳升問董大。

冬筍上人也驚了：「楚人要議和？咱們那親家怎麼不言語一聲呢？不會出事了吧？大夫，不能眼睜睜看著親家出事啊！」

「是揚州行走，下臣只知其姓宋。」

對所有庸人來說，楚國都是個龐然大物，能避免與楚軍兵戈相向，自然是上佳之選。之前的破鹿鳴澤、打大竹，乃至滅魚，準備https://m.hetubook.com.com北伐虎邑和成山邑，都是在楚國強大的壓力之下，不得不行之舉。

如今揚州只是來了一個使者，便將北伐之事化解，不得不說，庸人遷國幾十年來對楚國的畏懼，已經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裡。

元司馬道：「還是要爭取一下，把虎夷山北的虎邑和成山邑都要下來，這兩處才是形勝的鎖鑰。」

眾人議論了一夜，將後面的應對捋清楚，這才各自散去。

於是庸國君臣大悅。

范衷說，申斗克在處置四國事務上有所不當，致令四國遠征州來之軍遭受不公，楚王正在責問此事，所以這次由他為使者。他還在席間向元司馬、吳升和夔、麇兩位司馬致酒，以表不安，以示慰問。

現在要考慮的是，申斗克為什麼失蹤？如他這種級別的大夫，哪怕死於戰場之上，吳國肯定也會以禮相待——通報楚軍，將屍體奉還。不聲不響的人就沒了，的確不合情理。

過了兩天，冬筍上人就風塵僕僕趕了回和-圖-書來，他在路上遇見了返回的董大，此刻兩人滿是憂色。

這次出兵，芒碭山湊了十五乘兵車，其中還包括從被俘的虎邑楚軍中策反歸順的九名車士和幾十名軍卒，也不知他們聽了這個消息後會作何感想。

元司馬道：「那就先割地，再出兵？」

凰飛龍道：「就是這話，收了九真，咱們加起來也有十多萬人，乾脆就在芒碭山立國，恢復兄長的申國，我等也做大夫，豈不美哉？」

連元司馬都是這個態度，吳升知道北伐之議是行不通了，兩人告辭之後，吳升回到庸仁堂，將冬筍上人叫來：「你去一趟揚州，楚人說要割讓虎夷山，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是右徒范子垣的人來當使者？崔明是左郎，這是他當管之事，怎麼沒消息？董大也沒回來，什麼原因？」

董大和冬筍上人都面露懼色，尤其是冬筍上人，他是沾都不想沾這個邊，臉色相當難看：「親家都被放出來了，就說明沒事，居士，要不算了？」

吳升也在國君的宴席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到了這位揚州使者范衷，果然博學多識，侃侃而談間，各國典故、人物信手拈來，聽者無不欽服。

冬筍上人連夜出城趕往揚州，吳升則在庸仁堂召集芒碭山眾人議事。原定明日就要出兵，芒碭山所有能上陣的都聚集在上庸，所以很快都彙集到庸仁堂來。

從宮中出來，吳升問元司馬：「你認為楚國會給我們虎夷山么？」

「那位行走是誰？」

吳升要打虎邑和成山邑，這種事當然沒跟崔明說，但他相信崔明肯定是有數的，原本以為是受了這件事的牽連，現在看來卻又不是，崔明和他之間的關係，楚人似乎依舊不知。

吳升催促：「所以讓你快些去！」

吳升完全理解他們的擔憂，這種事，誰又敢沾邊呢？當下道：「也罷，你們下去歇著吧。」

「崔明下獄半月，七日前方才出獄。」董大稟告。

稷下學宮的行走聽說有上百人，吳升只知道石門、羅行走、鄭行走和常行走，除了這幾個外，還見過一個魚奉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