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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作者:八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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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變易 第一百九十六章 燈

第二卷 變易

第一百九十六章 燈

魚奉行搖頭道:「陸通,狂士,可講學傳道,查案則不宜。」
景瑞道:「月前已然偷偷離開了景邑……我是真不知他的去向!」
施肩吾道:「不如請陸通前往?」
連叔也反對:「不可,他從未查過案。不如在辰子和于奚之中擇一人,足可勝任。」
門下弟子道:「這卻不知……施奉行也在,想必子魚奉行也派人去請您了,說是諸位在家的大奉行都去。」
正說話間,連叔門下弟子入稟:「老師,子魚奉行遣人傳話,請老師立刻前往燈樓。」
連叔又問了幾句詳情,勸施肩吾:「無妨,外人哪裡知道這些?多半又當他是狂言,很難有人會相信的。須知眼盲之人看不懂文章之妙,耳聾之人聽不見鐘鼓之響,那些外人,便是眼盲耳聾之人,他們所知有限,就算說給他們,信者又有幾個呢?多半是當成天書來聽了。」
因為點燃的並非普通火焰,而是命魂——這些燈,又被稱為命魂燈。每一盞命魂和*圖*書燈,都連著一個人的神識,這最下一層陳列的,全都是學宮行走的命魂燈。
連叔打破冷場:「羅凌甫是查案好手,不過已經趕赴庸國,主持宋鐮一案,看看還有誰合適?」
今日,學堂課畢,前來聽講的各方修士、貴人們意猶未盡的散去,旁聽的施肩吾不悅,離開學堂,徑往上元堂而去,向自家好友連叔道:「陸通今日講學,大發狂言,講暈了頭!」
「怎麼是他?」施肩吾很詫異,沈諸梁是資深煉神高手,門客四相衛在學宮也是很有名氣的,更何況常年坐鎮楚國郢都那種地方,安全上有極大的保障。
在查閱竹簡文書的時候,他發現沈諸梁最後正在辦理的案子,是一個叫申魚的瘋子,於是一道帖子,將少傅景瑞招至學舍問話。
這基本上就是郢都學舍被滅門了,于奚大受震動,連忙向臨淄報告消息,同時調動鄭國行走鄭簡子、陳國行走常子升至郢都聽令。
景瑞懊惱道:「我和-圖-書三個月前歸鄉查看舊宅,遇見此人,觀其相貌,似我那好友……不是,故人,肖似故人申蘇屠,便誤以為是其子,帶至郢都撫養、為其診治。沈行走問過我此事,我也和他講得很清楚,誰知道申蘇屠會是學宮重犯?我這……當真是追悔莫及……」
當下,施肩吾和連叔立刻離開上元堂,趕赴燈樓。
施肩吾又道:「其實,姜嬰也可。」
在學宮行走里,職司也是苦樂不均的,如臨淄行走是最安穩的,幾乎沒什麼事,之後便是晉國新田、楚國郢都、秦國雍城、吳國姑蘇等地的行走,事情雖然不少,卻談不上什麼危險,畢竟這是幾大強國的國都,實力雄厚、高修輩出,為當地學舍擋下了無數潛在的威脅,幾乎沒什麼凶名昭著的學宮敵人敢在這些地方出現。
比如沈諸梁,這二十年來,捕拿的都是小魚小蝦,入煉神者一共才抓過兩個。是問,在如此安全的郢都為行走,他是怎麼死的?
學宮hetubook.com.com十八奉行,日常輪流主持庶務的稱為大奉行,共四人,施肩吾、連叔都在其中。這一季輪到魚奉行主持,既然說是在家的都去,那就說明是真出事了。
這條青石板路延伸了五里多地,通往一片靈泉之海,名海而非海,是上百條靈脈薈集的勝境。在這靈泉之海間,錯落排列著數不清的亭台殿宇,莊嚴而又精巧,宛如仙宮。
死者是郢都行走,沈諸梁。
魚奉行道:「那就於奚。」
綿綿秋雨籠罩著繁華的臨淄,洗刷著這座天下第一大城,將稷門外的青石路洗得乾乾淨淨。
命魂燈的點燃,完全不會幹擾留下神識烙印的主人,唯有的用途便是了解主人的狀況,也只有一種情況下,命魂燈才會熄滅,那就是他的主人死了。
連叔笑道:「你們總說他癲狂,實則常有奇思妙想,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連叔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何人出事了?」
魚奉行默然不語,連叔打圓場:「聽聞姜嬰https://www.hetubook.com.com閉關,將要破境,此時不宜攪擾。」
魚奉行臉色木然,向施肩吾和連叔指了燈台,不用他指點,施肩吾和連叔已經看到了。
燈樓是座三層高樓,最下一層中,點燃著一百余盞油燈,將樓主照得通明。這些油燈都在正常燃燒,無論什麼動靜,哪怕以道法強行施為都無法撲滅,甚至連燈焰火苗都影響不到半分。
連叔詫異:「他怎麼了?」
施肩吾氣憤道:「今日學堂是外課,有諸多外人在場,他卻不分學宮內外大有徑庭,越講越深,越扯越遠,猶河漢而無極也!」
于奚問:「申魚呢?」
「茲事體大,魚不敢擅專,季咸去了燕國,不在學宮,肩吾、連叔,我等議一議吧。」魚奉行道。
連叔問:「他講了什麼?」
四大奉行,每人當值一季,魚奉行做了決定,就是最後的決定,無可更改,此事就這麼定下了。
這座宮殿,便是稷下學宮。
仙宮的背後,是常年隱沒于氤氳煙雲中的仙都山。
景瑞是m.hetubook.com.com楚國少傅,當世頂尖大貴族,接到學宮奉行於奚的帖子,也只得乖乖上門。
施肩吾道:「他把姑射山的事都說了!他說姑射山有仙人,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乘雲氣、御飛龍,游乎四海之外!這些東西,我學宮尚未證實,他怎麼就敢隨口亂說呢?」
施肩吾道:「有空你還是去勸勸他吧,諸奉行中,也只有你的話,他或許能聽進去。」
施肩吾嘆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一個秋天沒過完,學宮連失兩位行走,上一次是六年前了吧?」
于奚奉命查案,立刻趕往郢都,第一步就是查證沈諸梁死於何地。他到了郢都學舍后,先看往來文書,然後挨個詢問學舍剩下的雜役,這才知道,不僅是沈諸梁,連他門下四相衛也沒回來,多半是跟著沈諸梁道消身殞了。
這個話題很不好接,他提到的正是揚州行走石駘仲,主事者便是眼前的魚奉行,只不過學宮對外的宣稱,是石駘仲死於閉關,時間是三年前。
「申魚是怎麼回事?」于奚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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