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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潛回頭看了紀敘一眼，順著他的視線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屋子，「你不知道嗎？髒亂是一種全新的清潔。」

一旦電影超過兩個小時，觀眾往往就會開始走神。

紀敘，「……」

陸潛卻已經朝著床鋪方向走了過去，「你專程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討論『清潔的定義』嗎？我現在眼睛就要睜不開了，你最多只有三分鐘，否則我就要昏死過去了。」

然後就看到紀敘露出尷尬的表情。

這廂，紀敘進入陸潛的公寓，看著眼前颱風過境的混亂，一口氣就卡在胸口。

「按照我的猜測來看，應該全部都是拒絕吧？」陸潛微微睜開眼睛，透過一條縫打量著紀敘。

看來，還是標準結局。

陸潛這是流落街頭了嗎？

紀敘輕輕頜首表示滿意，但看到陸潛已經閉上的眼睛，又慌張起來，「喂，你就不好奇我和電影公司的會議結果嗎？這位導演，你對電影的生死問題一點都不關心嗎？」

然後就被狠狠嚇了一跳。

一般來說，商業電影都是九十分鐘，這是有理由的wｗｗ•ｈｅtｕbｏok.com•ｃｏｍ，因為這是觀眾注意力能夠保持集中的最佳時長；同時也是三幕式結構電影的最成熟篇幅——平均每幕三十分鐘；另外也是有利於院線排片的最佳時長。

「不是我不關心，而是沒有精力關心。」陸潛嘟囔著——

他已經超過兩周時間沒有好好睡覺了，平均每天睡眠時間都只有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好不容易結束後期製作，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陸潛和紀敘並肩而來。

紀敘正在匆匆前行的腳步，差一點點就要錯過陸潛，視線餘光不經意地看到路邊長椅的兩個高大身影，心底正在犯嘀咕吐槽連連，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

「阿潛，你應該對自己也對我有一些信心才對。」紀敘不開心了，鬱悶地吐槽到，「你就那麼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陸潛瞥了撇嘴，「看來我猜對了。」

「嗯，全片八十一分鐘，再加上片頭片尾的話，估計八十三分鐘左右吧，前提和-圖-書是有公司願意在前面添加片頭。」陸潛將自己重重地丟進床鋪里，床墊就深深地陷了下去，如同一個黑洞般，將他的精力全部吸收進去。

陸潛並不介意，抬頭看向林漢洲招呼著，「漢洲，抱歉，我需要回家了，改天有空的話，來我家玩，我們拿攝像機拍東西去。」

當紀敘抵達陸潛公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雖然後期製作一直在進行，但紀敘和陸潛都知道流光影業肯定不會輕易讓這部作品問世的，他們需要做好面對困難的準備。

紀敘，「……」無言以對。

這看起來不像是陸潛以前會做的事情，不過，現在陸潛敢於打破常規，展現出更加「人性美」的真實，其實也挺好。

紀敘拍拍陸潛的肩膀，揚聲呼喚到，結果陸潛還沒有反應，隔壁長椅之上的林漢洲就如同驚弓之鳥般地跳了起來，紀敘被狠狠嚇了一跳。

不過，現在電影發展進入全新階段，爆米花商業大片的常規時長已經從九十分鐘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分鐘，兩個小時左右的電和圖書影正在成為普遍主流。

所以早早地，紀敘就拿著陸潛粗剪的一個三十分鐘版本，前往各大電影公司訪問，希望選片經理們能夠看到這部作品的閃光點。

結果，「哈哈哈」，林漢洲突然笑了起來，但才剛剛笑了兩聲，馬上就再次害羞起來，又止住了笑聲，腳步微微有些拘謹地往後挪了挪。

但其實，陸潛也還是關心電影的狀況，於是強撐著最後一點精神，「所以呢？會議結果有什麼驚喜嗎？」

紀敘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哈。哈。」

但片刻愣神過後，卻是有些無奈又有些荒誕，撲哧一下就輕笑了起來——

「就在剛剛，你徹底毀了『清潔』這個詞的定義。」紀敘一陣心塞。

但陸潛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詢問道，「所以是好消息嗎？」

陸潛似乎注意到了林漢洲的小動作，朝著門縫方向眨了眨眼，卻沒有更多動作，就和紀敘徑直進入隔壁自己的公寓里。

林漢洲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同尾巴一般跟著陸潛進入公寓，就在拐角的時候，他一溜煙就和_圖_書躥了出去，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迴響著，搶在陸潛和紀敘之前回到自己家裡，卻依舊偷偷留了一條門縫，靜靜地觀察著陸潛的出現。

「不要死，不要昏。」紀敘也是有些慌張，胡言亂語脫口而出，「後期呢？後期已經全部製作完畢了嗎？」

「阿潛？」

林漢洲站在原地，嘴角的笑容就上揚了起來，但停頓一下，又愣住了，歪著腦袋，滿眼都是困惑。

兩個人高馬大的成年人卻如同孩子一般，心無戒備地坐在路邊長椅上，陽光靜靜地灑落在微微揚起的臉頰上，在濃密的睫毛和柔軟的唇瓣之間穿行跳躍，平穩的呼吸和耷拉的腦袋就能夠看得出來，應該是熟睡正酣，似乎等一下就能夠看到口水掉下來了。

不是陸潛不相信紀敘的能力，而是陸潛相信流光影業的能力，從當初祁雲光的態度就能夠看出端倪了。

紀敘看著眼神迷離的陸潛，又好氣又好笑，翻了一個白眼，咋咋唬唬地吐槽起來，「阿潛，想睡覺的話，回家躺著，你就這樣大剌剌地躺在這裏，被螞蟻搬和-圖-書走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林漢洲的視線在陸潛和紀敘之間來來回回移動著，雖然依舊非常緊繃，但終究沒有落荒而逃。

紀敘想了想，馬上用手機拍下照片留作證據，流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以後遇到危險的話，就可以要挾陸潛了。

「哈，那估計要很多很多螞蟻，你說，一億隻夠不夠？」陸潛依舊在打呵欠，話語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的。

「解除好友」只有八十一分鐘，這其實是一件好事，至少對於院線排片來說，二十四小時能夠安排的場次就多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但每次過來，還是大開眼界，這裏真是一塌糊塗。」紀敘面無表情地吐槽著。

簡單地招呼過後，陸潛就站起來，招呼著紀敘轉身進入了公寓樓。

踏踏踏。

陸潛也跟著展露一個笑容，對著紀敘說道，「你應該向漢洲學習學習，為什麼那麼嚴肅？」

陸潛慢了半拍才被驚醒，迷迷糊糊之間就看到了渾身警惕的林漢洲，下意識地揮了揮手，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漢洲，抱歉，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