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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回答才剛剛脫口而出，張雲輝就後悔了，馬上勸阻到，「陶染，我們現在不應該再節外生枝，我們需要保持低調。」

他想說的是，問題不在於陸潛，而在於整個事件整個輿論，目前狀況對他們不利，他們需要低調行事。

陶染覺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蔚海電影節的官方合作場刊也以封面頭版的形式給予了關注報道，這也意味著電影節也表明了立場。

「我喜歡陸潛導演，又有誰能夠拒絕陸潛導演呢？他應該是第一個將鏡頭對準記者的人吧？」

空氣，開始燃燒。

越說就越氣憤，胸腔里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響，新仇舊恨一股腦地用上心頭，陶染就如同被困在獸籠里的獅子一般持續不斷地來回撞擊著，眼睛里迸發出一股駭人的光芒，彷彿可以聽到怒火燃燒的響動。

可是，陶染依舊吞咽不下這口氣——

「當初就是那個攝影師故意陷害我，試圖讓我在劇組面前丟臉，結果他們還倒打一耙誣陷我耍大牌，他們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眼紅嫉妒，他們就是想要傷害我；現在又是這樣，明明是他們在機場布置好陷阱讓我跳，現在卻假裝受害者扮可憐，歸根結底，他們就是想要利用我炒作新聞。」

「明明是他在機場搞小動作讓我出醜，現在卻要我息事寧人？網友們根本看不到他的醜陋和骯髒嘴臉嗎？」

「我認為陸潛導演給我們所有人一次思考的機會，我們都已經不可避免地進入娛樂至死的年代，這是事實，但我們又應該如何在這樣的時代里保持屬於自己的真實和純粹呢？」

窸窸窣窣。

儘管陸潛崛起速度非常快，但業內根基依舊非常淺，和陶染相比確實有著明顯差距。

「不是嗎？不是嗎！」

陶染將手裡的報紙狠狠地丟到桌子上，掀翻桌面上的杯子和碗碟，一片狼籍。

並不是每個人都贊同陸潛的，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陸潛的，而且還有一些人也拒絕正面回應相關問題。

「……讓電影回和*圖*書歸電影，不如就讓我們如同陸潛導演號召的一樣，還是關注電影本身吧。」

「我和他無冤無仇，但他就是一直在針對我，用那些骯髒醜陋的手段污衊我，但我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他是看我善良好欺負吧？」

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之上陰雲密布，洶湧的情緒似乎隨時都要宣洩而出，卻又不得不壓抑住自己，憋屈和煩悶死死束縛著身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負面氣息，悄無聲息地吞噬著周圍的陽光和生機。

不管此時陶染腦海里冒出什麼念頭，但情況都不妙，他們需要阻止他。

「有一點我是贊同的，當我們全部人都陷入流量的擺布漩渦里，還有誰關心電影呢？就連蔚海電影節都已經這樣，這讓我不由開始擔心其他場合。」

「我受夠了。」

「以前不紅的時候讓我忍，現在紅了也依舊讓我忍，忍忍忍，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忍，別人都已經甩了一記耳光過來我也還是要繼續忍！憑什麼？以我現在的份量，教訓一hｔtｐs://ｗｗw.ｈｅtｕbook•ｃoｍ•ｃom個小小的導演都不行嗎？」

「榴槤炸彈」事件還沒有來得及清算，機場事件又讓自己吃癟，而且轉眼就讓自己淪為笑話，那種憋屈和煩悶就這樣充斥著胸膛，幾乎就要炸裂開來。

議論紛紛、熱火朝天，從演員到導演再到製片人，從主競賽單元的參展影片劇組到非競賽單元的展示劇組，從映前新聞發布會到映后圓桌採訪，所有宣傳場合都必然充斥著相關話題的討論，甚至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閑聊也能夠聽到面紅耳赤的爭論。

張雲輝看著眼前怒火滔天的陶染，試圖尋找到一些話語開解，但陶染卻陷在自己的情緒里無法掙脫。

窸窸窣窣。

但是陶染的話語也有部分是正確的，以陶染現在的人氣和地位，暗暗地讓陸潛吃一個啞巴虧還是非常容易的——

他需要反擊，他需要報復，他需要將這口惡氣宣洩出去。

但是，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他已經放棄登陸社交網路賬號，暫時交給助理打理，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鋪天ｈttps://m.ｈeｔuｂoｏｋ•ｃｏm.cｏm蓋地的關鍵詞全部都是「陸潛陸潛陸潛」，他懷疑自己再次看到這個名字可能就要直接嘔吐了；同時他也放棄前往酒店餐廳用餐的打算，因為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彷彿都在嘲笑他的愚蠢。

網路時代的特性就在於，來去如風，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但被遺忘的速度也驚人，只需要二十四小時就能夠讓所謂的熱點消失，網友們緊接著又會被層出不窮的龐大信息佔據腦袋，事情不會有太多變化。

看著漸漸失去控制的陶染，張雲輝有些無奈。

事情，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發展到這裏的已經不再重要，陶染唯一能夠注意到的事實就是：

「所以就這樣了？」

「陸潛，第一個將鏡頭對準媒體的男人」。

「陶染，事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們就必須善良嗎？」

可是，陶染已經再也忍不住了。

「明天上午，我們出席紅地毯，然後發一波公關稿，轉移粉絲注意力，事情很快就會重新回到正軌的。」

「的確，我們離不開媒體；但某種程度上，我們hｔｔps://m•ｈetuｂoｏｋ.coｍ.ｃom又一直在試圖擺脫媒體，就好像工作和生活的界線一樣，其實已經模糊了，這不是一件好事。」

經紀人張雲輝也是滿臉無奈，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陶染本來就站在金字塔頂尖，渴望拉扯他下來取而代之的洪水猛獸數不勝數，任何一點點行差踏錯的代價都可能是毀滅性的，此時此刻就更是如此。

這是他們已經提前安排好的計劃，通過紅地毯硬照配合廣告商的宣傳，陶染只需要帥氣地和粉絲們揮手示意，然後觀看一部電影，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整個工作團隊，回到他們最熟悉的流量戰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他們應該得罪陸潛嗎？

「等等，他們的電影首映式是什麼時候？」

他們需要保持冷靜。

「我受夠了！」

恐怕，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樣的局面，包括陸潛和陶染在內，包括江士奇和庄博在內，所有事情的直接參与人都沒有預料到後續的發展脈絡，不知不覺地，事情就已經不可收拾了。

但是，傳統紙質媒體居然還是沒有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