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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真的是。

「高寺林？」

等等，不知道回聲是否有項目正在試鏡，他可以看看是否有適合自己的角色，配角也可以，不需要局限於主角；小成本獨立作品也可以，嘗試一些大胆的突破的角色，也是不錯的嘗試。

他總覺得，陸潛領導的回聲，可能和其他公司其他平台其他項目都不一樣。

也許，張本卿不是流量小生，但他那糟糕透頂的演技，和流量小生的AI演技也沒有什麼太多區別了。

想到這裏，宋江潮就有些失落——

剛剛還微微騷動的聲響轉眼消失不見，鴉雀無聲，甚至安靜得有些嚇人，就好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般。

「怎麼，你有意見？」

原來，點燃希望，是這樣一種感覺。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陸潛，果然名不虛傳。

「你們聽說過嗎？張本卿在我的劇組，不止一次被折磨到想死，哭都哭不出來，他現在提起我簡直是恨得牙痒痒，如果他可以的話，我相信，他會馬上撲上來一口一口咬我的肉喝我的血，沒有任何猶豫。」

簡和圖書簡單單的兩句話，卻承載了太多太多信息——

看看剛剛歐陽娜漣的待遇，難道還不清楚嗎？

陸潛輕輕抿了抿嘴角，而後視線又看向宋江潮。

對於宋江潮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未來具有無限可能——

宋江潮還沒有理清思緒，話語就已經脫口而出，也許，這就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相信導演尋找的是角色，而不是演員；我相信導演能夠在我的身上看到光芒，而不是流量。」

不對，不是「也許」，而是「肯定」，他應該這樣做。

「呵呵。」

宋江潮渾身肌肉都僵硬住了，不敢動彈，難怪人人都說陸潛是魔鬼——

陸潛喉嚨深處涌動著淺淺的笑聲。

但此時此刻，宋江潮卻改變了想法，他正在慶幸自己依舊是傻瓜，依舊相信夢想依舊相信未來也依舊相信生活還有更多可能，依舊願意嘗試依舊願意拼搏依舊願意麵對失敗，生活又再次變得鮮活起來。

人人都拒絕承認自己是流量，陶染、石磊他們全部都是如此，儘管所有人趨之www.hetubook.com.com若鶩，卻沒有人願意承認——

「但是。」

高寺林低垂著腦袋，用盡全身力氣壓制自己的笑聲，但不得不說，陸潛這輕描淡寫之中流露出來的恐懼，確實令人不寒而慄。

更何況，宋江潮並不認為陸潛想要傾聽自己的解釋，以導演的聰明才智來說，如果他真的不喜歡流量，自己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然而——

現實生活里，人人都在試圖證明自己不是傻瓜，甚至人人都在試圖證明自己比別人聰明，試圖居高臨下地對他人的生活指手畫腳，通過指出別人的錯誤來證明自己的正確和高明，沒有人願意成為傻瓜。

他覺得，今天的試鏡應該是搞砸了，舞蹈沒有把握住機會、表演也沒有把握住機會，甚至就連談話也沒有。

「那麼你就應該知道，如此簡單的舞蹈編排，你卻還是出錯了，如果你想證明自己是一名真正的演員，我想，你應該再好好學習一下。」

其實，宋江潮依舊沒有能夠完全從剛剛的情緒走出來和*圖*書，眼神裡帶著些許哀傷和失落的錯雜，難以準確描述，這也使得話語帶上了些許悲壯和沉重。

陸潛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不止一次回答過，選擇張本卿，就是因為他貼近角色，這就是唯一的原因。

就在此時——

「看來，你們從張本卿身上得到了不少自信，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其他演員們全部滿臉驚恐，捕捉到高寺林窸窸窣窣的聲響，更是大驚失色，一個個表情都如同見鬼一般。

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人相信夢想，因為……那太愚蠢了。

「我在蘭川的名聲，都被他破壞了。」

不管是否承認，普羅大眾的想法都不會改變。

「所以，你確定沒有關係嗎？進入我的劇組，代價可能有些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宋江潮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思緒悄無聲息地發散開來；而且，陸潛在心目中的份量也已經不同起來。

又或者說，陸潛真的需要妥協嗎？

這樣的發現，卻讓最近這段時間的失落和迷茫全部悄然散去，又重新找到了目標和重www•ｈｅtuｂook.ｃｏｍ•ｃom心。

敢於正視自己，他確實就是流量。

他想，也許是因為陸潛讓他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他依舊喜歡跳舞也依舊喜歡表演，他依舊懷抱著演員夢想。

顯然，演員們應該是從張本卿身上得到了靈感。

噗。

包括宋江潮自己，本來也是這樣想的。

這不，剛剛面對歐陽娜漣的時候才見血，不是嗎？

下一秒，陸潛沒有溫度也沒有波瀾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宋江潮吞咽了一口唾沫，重重點了點頭。

但意外的是，失落和扼腕之餘，他卻並不傷心，至少沒有想象中那麼傷心。

這就是流量的真相。

他依舊是一個傻瓜。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一陣急風驟雨，然後不等反應時間就已經畫上了句號。

這有些好笑，不是嗎？

但現實生活卻並非如此，不是「否認」就能夠甩掉流量標籤的，有些標籤，一旦貼上，就再也甩不掉了。

高寺林後背的雞皮疙瘩頓時全部立正敬禮，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腦袋如同撥浪鼓一般用力左右搖動。

本來，他真心實意地相信，自己能夠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這個項目里爭取到一席之地，因為歌舞電影就是他的看家本領。

咕嘟。

敢於承認自己，他依舊相信夢想。

「可以了，談話就到此為止吧，歸位。」

宋江潮懵懵懂懂地點點頭，腦海里一片轟鳴，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也許，今天回去之後，他應該給經紀人一個電話，希望能夠爭取到更多試鏡的機會，他又找回了動力。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許久許久，這才稍稍回過神來，然後就意識到，衣服的後背早就已經濕透了，很難準確形容是恐懼還是緊張。

所以，陸潛真的是妥協了嗎？

他還是太天真太自信了。

宋江潮也不例外。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張本卿加盟「愛人」的時候，人們都認為陸潛選擇了妥協，挑選了一個大牌演員；但後來「愛人」上映的時候，卻啪啪打臉，張本卿的脫胎換骨徹底顛覆人們的刻板印象，震驚一片。

正視並且承認，然後敞開懷抱擁抱自己，繼續前進、繼續挑戰、繼續……生活，其實生活可以如此簡單。

「因為我相信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