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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柏輕輕搖了搖頭，「太遲了。」

他記得，全部都記得，時隔短短數日再次見面，分外親切。

聶羽綸連忙補充了一句。

楚承柏抿了抿嘴角，滿臉不置可否的表情。

「……歡迎再次回到藍夏，所以，現在感覺如何？」

地動山搖。

聲嘶力竭。

那年，陸潛攜帶著「星落之城」閃耀藍夏；那年，陸潛寫了一封情書獻給電影；那年，陸潛和他們一起觀看了電影並且和他們一起討論了電影；那年，藍夏的夏天留下一抹永不褪色的瑰麗將天空染成孔雀藍。

記得那些在電影院里一起討論「抵達」的影迷們，記得那些針對「離開的女人」發表不同意見的影迷們，記得那些為了觀看一部電影而大排長龍的影迷們。

不是記者，而是紅地毯主持人常遠。

在這一刻，他們都是影迷，一群喜歡電影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陸潛導演，陸潛導演……」

和三天前「星落之城」首映式稍稍不同的地方在於，今晚，陸潛花費更多時間來陪伴和*圖*書並且感謝影迷的到場。

問候，握手，擁抱，合影……更重要的是，對話。

「導演來了。」

聶羽綸眼睛一亮，收斂笑容，滿臉認真，「這是真的嗎？」

常遠，從名字來看，中性稍稍偏男性化一些，但其實，這是一位女性，而且還是美女，留著一頭幹練的短髮，一襲黑色曳地長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線，瀟洒之中帶著些許幹練，小麥色的皮膚閃爍著一種陽光的性感。

一秒，兩秒。

空氣，微微震動，洶湧熱浪張牙舞爪地撲面而來。

掌聲雷動。

而且，陸潛全部都記得——

聶羽綸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

整個電影宮裡，窸窸窣窣地議論持續不斷地翻滾著，與外面的喧囂狂熱完美契合，成為一種延伸。

聶羽綸嘿嘿地笑出了聲，攤開雙手，「我只是欽佩，陸潛導演似乎就具有這樣一種魅力，輕而易舉就能夠引爆氛圍，那種氣場確實與眾不同，紅地毯能夠引發如此聲浪的，除了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此時，和圖書就是如此。

一部沒有觀眾的電影，終究不過是導演的自言自語罷了，不僅僅是因為票房，更多是因為藝術的核心意義就在於交流，一來一往的傳遞與感染，在思想層面尋求對話、在靈魂層面尋求共鳴，藝術才能夠具有重量。

靜謐，卻恢弘。

地獄行程。

常遠輕輕頜首，意味深長地說道，「人們總是說，導演是如此誠實又如此真摯，現在我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明明紅地毯已經進入下半場，並且接近尾聲，情緒能量似乎已經宣洩完畢，卻又不可思議地找到了能量儲備，又再次鋪天蓋地地釋放出來，一點一點點亮夜幕的瑰麗，孔雀藍的蒼穹泛起一層螢螢之光。

常遠有些為難，因為現場歡呼熱浪著實太過洶湧，以至於她不得不提高音量，連續呼喊了好幾遍。

楚承柏聳了聳肩，「『婚姻三部曲』的收官之作。正好，你年齡應該也合適。」

「陸潛導演來了。」楚承柏也是導演，這可不能忘記。

咚咚。

甚至hetｕbｏok•cｏm.ｃom已經進入電影宮落座的人們也能夠感受到這股滾滾浪潮。

他們，是電影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重要地，也是電影至關重要的一部分——

一直到陸潛再次邁開腳步，重新走進鎂光燈，那種距離感急劇拉開，卻越發讓此時此刻充斥胸膛的真實感增加重量，沉甸甸地拉拽著腳踝，在一片滾滾熱浪之中重新回到地面。

紅地毯上，意外發現，陸潛並沒有匆匆忙忙進入電影宮，腳步在一群狂熱影迷的身邊停靠了下來。

抬起頭，聶羽綸就看到楚承柏眼底的笑容，他們剛剛進行到一半的談話就這樣被晾在半空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但聶羽綸並不在意，而是笑容滿面地說道。

說完，聶羽綸又安靜下來，再次細細側耳傾聽了片刻，搖頭晃腦地感嘆著，「我也想在外面感受這樣的狂歡節。」

真心實意地，陸潛希望能夠放慢腳步，與這些可愛的觀眾展開對話。

怎麼回事？

此時，又何止是楚承柏和聶羽綸呢？

然後常遠就可以看到陸潛和-圖-書眼睛里的淺淺笑意，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放棄在開場詞上繼續鬼打牆的打算，直接切入話題。

電影宮門口的觀眾們，正在用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感受著今夜的絢爛與癲狂，盡情沉浸在派對氛圍中。

十年二十年以後，也許人們已經不記得這一屆藍夏電影節，一時半會也很難記得最後金鳶獎得主是誰，但毫無疑問，人們依舊會記得，那年陸潛首次登陸藍夏的舞台——

常遠不由拍掌大笑起來，儘管有些意外，但完全屬實，從藍夏到塞卡再重新回到藍夏，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就在大洋兩岸來回；重新回到藍夏后，更是沒有時間休息進食，一連串急風驟雨完成準備，就已經出現在了紅地毯上。

腳步，才剛剛走出去沒有多遠，陸潛就再次被攔了下來。

陸潛滿臉認真地說道，「一點點疲倦，另外，還有飢腸轆轆，我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

楚承柏眼底的笑意流淌出來，「他下一部作品還在尋找男主角，目前消息沒有公開，你可以主動請纓。」

如此和*圖*書一個小小的動作，卻成功虜獲了藍夏觀眾的芳心，眼前的陸潛，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符號，他開始具有稜角也具有色彩，他開始具有情感也具有觀點，平起平坐地站在他們面前，表達對電影的喜愛。

從腳步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開始，陸潛就稍稍放慢速度，親切而友善地滿足影迷們的願望，不僅僅是客套或者公關而已，而是發自真心感謝這群喜愛電影熱愛電影並且依舊為電影痴狂的普通觀眾。

咚咚。

腳掌能夠隱隱約約感受到地面傳來的一陣鼓點涌動，不僅僅是熱浪，也不僅僅是喧囂，當洶湧的澎湃突破一個極限后，就能夠感受到來自地心的震動，一下再一下地撞擊著腳掌，觸碰世界的脈絡。

順帶一提，「夜行動物」劇組也召回了，但和陸潛的匆忙比較起來，他們沒有走遠，暫時還沒有前往塞卡，重新返回藍夏也就是兩個小時航程，所以顯得非常輕鬆。

聶羽綸安靜下來，微微側身，細細地感受著皮膚和耳膜之上傳來的激蕩，眉宇之間的笑容徐徐氤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