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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全部人都瘋了。

此時，石磊就看到了夏穎佳，在她的眼神和表情里，他看到了自己，兩個人就如同鏡子裡外的一個人，倒映著相同的情緒和相同的掩飾，快速的一個眼神交換，而後就重新恢復笑容，又轉移了開來。

儘管石磊一直擺正心態，不斷說服自己，那些真正的電影巨星們，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流量藝人在他們眼中甚至比不上花瓶，在電影、電視、音樂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獨立的圈子，那就是流量圈。

為了表示親近，石磊今天專門選擇了一套博翰的秋冬季新款登場，為此甚至拒絕了其他品牌的贊助。

其實，腦海里，章賑想著自己談笑風生地做出回應，幽默機智的回應讓陸潛也開懷大笑，自己輕而易舉就掌握全場；但話語真正說出來，卻是如此干煸生澀，腦海里洶湧的思緒剎那間就全部平息下來。

陸潛上下打量了章賑一番。

那麼，他應該自我介紹嗎？

短短的一次碰面，甚至沒有能夠完成一和-圖-書次完整對話，然後……就結束了。

「挺好。今晚總算是有人正式了一些，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隨隨便便。」陸潛信手拈來就自嘲了一番。

石磊察覺到陸潛的目光，平靜而坦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感覺：

她並不確定自己希望再次看到陸潛，緊張？期待？恐懼？排斥？種種錯雜的情緒在胸口持續翻湧。

她很難形容自己的感受，三年光陰里的起起落落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里閃過，卻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話語來形容，只是有種想哭的衝動，眼眶一紅，連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慌亂，重新抬頭的時候就已經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紳士？

不僅僅是社交網路而已。

但在陸潛的世界里，那些事情早就已經隨風而逝，他可能根本就不記得那些瑣事了。

除了「石磊」之外，他應該如何定義自己，那些成就他現在為止的作品，不管是劇集還是音樂，歸根結底全部都是流量，對陸潛來說有意義嗎？陸潛和-圖-書耳聞過嗎？還是說那些作品和他的名字一樣毫無意義？

然而，這樣一句話，卻讓章賑的心情飛揚起來，「可是，導演隨隨便便穿都好看，我們幾個就不行了。」

下意識地，石磊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西裝的下擺——

如此雲淡風輕，如此波瀾不驚，保持著些許熟稔還有更多距離的感覺，沒有更少也沒有更多。

話語，已經來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眾人紛紛輕笑起來，可以明顯感覺到，氣氛又重新輕鬆起來。

陸潛又轉頭看向夏穎佳，展露一個微笑，「到底誰才是你今晚的男伴？章賑？還是這位？」

除了喪失理智的流量粉絲和幸災樂禍的吃瓜群眾外，石磊的經紀團隊也已經瘋了，怒髮衝冠的那種。

正是因為如此，陶染才絞盡腦汁試圖進入電影圈，其他流量藝人們也不例外。

眼前的陸潛……應該怎麼形容呢？

章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導演的重逢，但他的猜測全部都是錯誤的，眼前的景象，從來不曾在自m.hetｕboｏｋ.cｏｍ.coｍ己的腦海里發生過。

但重逢真正發生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

夏穎佳，有些狼狽。

不要說夏穎佳和章賑了，就連曾遠文也不曾阻止陸潛，全場記者撕心裂肺地呼喚試圖讓陸潛放慢腳步，但他們全部都失敗了，陸潛的腳步沒有任何留戀，就這樣揚長而去，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陸潛不認識他。

一點猶豫，一點遲疑，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石磊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陸潛已經結束寒暄，轉身邁步離開。

「導演，你說什麼呢，當然是章賑。」夏穎佳不自覺地再次帶上了些許撒嬌的語氣。

誰能夠想到，試圖蹭流量沒有成功，反而自己掉入深坑裡，所以，現在應該怎麼辦？

然而，現在石磊卻不確定了。

很快，石磊就意識到，記者和觀眾就在眼前，他需要維護形象，快速收回思緒，禮貌地展露笑容點頭示意。

章賑以為自己會緊張到昏厥，卻沒有想到，緊繃的心弦反而放鬆下來，自己也沒有意https://m.hetubook.com.com識到，笑容就已經爬上嘴角。

曾遠文舉起雙手，非常正式地表示抗議，「他說的不是我，絕對不是。」

夏穎佳有些意外——

同樣的話語，有些人說來就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有些人說來則是油膩反胃爹味十足，但有些人說來，卻能夠在語氣和神態之中感受到溫暖的氣息，帶著些許調侃些許打趣，輕而易舉就讓氣氛輕鬆起來。

可是，他應該如何自我介紹？

章賑微微一愣，猛地抬起頭來，然後就注意到陸潛的眼神與表情，和記憶里劇組的導演形象稍稍有些不同，卻又讓他想起所有拍攝殺青過後流露出生活里少年姿態的導演，有些恍惚，但更多是親近熟稔。

有些難得，章賑也開了一個小玩笑。

「導演，我怎麼敢呢？」

在夏穎佳的世界里，她依舊對當年劇組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念念不忘，擔心陸潛可能將自己拉入黑名單。

紅地毯之外，全面炸鍋，一波驚濤駭浪的風暴正在醞釀——

那麼，站在暴風眼中央的陸潛呢？和-圖-書

「所以，許久不見，這是保持距離的意思嗎？需要我補充一下自我介紹，重新認識嗎？」

明明陸潛什麼都沒說，但章賑就覺得那個眼神讓自己渾身彆扭，手腳也不知道放哪兒，突然之間，這套西裝就好像變得不合身起來一般，略緊，以至於每個身體部位都不太舒服。

顯然，陸潛屬於後者，疏朗的眉宇讓周圍的嘈雜全部沉澱下來，不由自主地，周圍的視線就朝著他聚集。

石磊不由有些出神。

陸潛眉尾輕輕一挑，記憶里那個熟悉的夏穎佳又回來了，這算是本性難改嗎？不過，當年本來就是因為如此才選擇夏穎佳出演琉璃，所以也沒有必要大驚小怪，有些性格有些習慣，確實沒有那麼容易消失。

紅地毯之上，一片喧鬧，汩汩沸騰的熱浪正在持續燃燒。

但真正面對陸潛的時候，那種慌亂還是無法控制地翻湧上來，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肺全部都掏出來。

陸潛禮貌地轉頭看向旁邊另外一位紳士，「那你應該好好感謝這位紳士了，他可是避免了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