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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一片歡欣鼓舞。

若只是針對士卒，也不會有說服力，鄧艾父子也在軍法的約束之下。

彷彿是樵夫在砍伐樹木。

如果蒙虓的騎兵是一道雷霆，那麼劉珩與龔飛稚的步甲就是滾滾烈焰。

讓他們在刀山矛海中能暫時支撐，並且還擊。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

長矛與士卒成片的倒下。

因此鄧艾軍令行禁止。

李慕望著姚柯回。

「殺！」整張臉猙獰如惡鬼的劉珩吼了一聲，可惜他的臉藏在兜鍪之中，敵人看不見。

龔飛稚見勢不妙，大吼一聲：「將軍軍令，摧毀敵攻城器械！違令者，斬！」

像是最高明的劍客，一劍割開敵人的血肉。

而軍令早已深入骨髓。

「殺！」劉珩大吼一聲，也許是太激動，口中涎水四濺，彷彿真的是一頭餓虎、瘋虎。

鄧艾親自督陣在後，連斬百余潰兵，人頭骨碌碌的滾落在士卒腳下，鄧艾一身灰褐色明光甲，眼神如電，提刀在士卒腳后劃了一條長線，「凡越過此線者，皆斬！」

一股無形的和_圖_書氣勢拔地而起。

原本他們在南安日子過的不錯。

馬蹄聲如雨點般響起，在戰陣外穿插，試圖切斷步甲與破羌城聯繫。

士卒對鄧艾恐懼猶在敵軍之上。

四百具裝騎兵在前，端起長槊，血肉盔甲不堪一擊。

當然待遇也是西平最好的。

楊崢最開始想授予他們田地，後來覺得不妥，既然是戰士，那就專心作戰，也免得日後形成新的豪強階級。

「殺！」劉珩紅著眼盯著兩百步外鄧艾的兩桿牙纛。

這種聲音反而更加刺|激了劉珩的凶性。

缺口一旦被打開，刀甲洪流便噴涌而出。

若是被盾牌擋下，或是被冷鍛甲和鐵甲彈開。

其軍法之森嚴殘酷，堪稱雍涼之最。

氣勢、決心、殺氣混在一起，從士卒中的雙眼迸射而出。

兩百余披著冷鍛甲與鐵甲的人形凶獸簇擁著劉珩向前。

劉珩對著牙纛舔了舔嘴唇，唇邊鮮血也被帶入嘴中，吐出一口血紅吐沫。

外層的鐵甲很快被長矛刺成破爛，甲片如魚鱗一般被剝離。

西北不www.hetubook.com.com缺敢戰之士。

部下但有差錯，輕則毒打，重則斬首，從不徇情。

青黑色的騎兵宛如一條長鞭狠狠抽在鄧艾軍陣之中。

每天至少一頓肉，家眷全部由護羌府贍養，在西平城中住最好的房屋，還有士卒輪番站崗。

姚柯回一臉陰鬱的沉默起來。

混亂迅速鎮定下來。

劉珩狂暴，龔飛稚鎮定，二人配合相得益彰。

「殺！」羌人們舉起長刀。

劉珩一馬當先，一桿狼牙棒，大開大闔，輪轉如飛，「咄！」

他們沉默著走向戰場，灰塵在腳下沉沉浮浮，逐漸漫過膝蓋。

更加激昂的戰鼓聲自東城牆上響起，士卒們的戰意越發高昂。

留給敵人的只有驚駭和震撼。

但傳令兵只是冷冷擲下這句話，就轉身離去。

而這時代也沒有鐵軍。

在殘酷的廝殺面前，有人驚慌四竄，有人扔下兵器，有人衝擊自家陣列。

青黑色的鐵甲在春日下發著更森冷的幽光。

在兩軍相近三十步時，鄧艾前軍終於扛不住這滔天的殺氣，陣腳不由www.hetubook.com.com自主的向後挪動，手中的長矛也漸漸低垂，他們的眼神也在躲閃。

步卒的腳步還是那麼沉穩。

一步步整齊的砸在地面上。

「曹爽部將？難怪不容於鄧刺史，如此惡戰，近十年少有，不知麾下兒郎有幾人生還。」李慕一臉擔憂。

通過無處不在的羌人細作與南面蜀國也暗有聯繫。

六百輕騎緊隨其後，弩箭如水一般向兩側潑去。

東城城門大開，劉珩一馬當先，扛著狼牙棒，身後甲士或提重斧、或挽長刀。

身後十幾名斧手，也奮力劈砍。

羌人、胡人、漢人……

鄧艾前軍豎起長矛，弓箭如雨點般砸下，激起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

被填平的護城河沒有任何阻礙。

一個「斬」字，讓劉珩頓時清醒過來。

另一氐人首領李慕臉色也在隨著慘烈的廝殺而顫抖，「這楊崢何許人也？」

所過之處，彷彿鐵犁在田地里掀起血紅色的泥土。

那是比刀劍更能擊潰敵人心理的東西。

步卒直接被撞飛。

姚柯回挽住馬韁繩，「聽聞早ｗｗw.hetuboｏk.ｃoｍ•com年是武衛營百人將，曹爽部曲，向有勇力，從駱谷之中突圍而出，輾轉至隴西，四五年間，縱橫隴右。」

這些人每走一步，彷彿大地都跟著顫動一次。

「劉珩聽令、龔飛稚聽令，領三千甲士，擊毀他們的雲車和投石車！」楊崢看準時機道。

楊崢手上最鋒利的兩把劍就是這一千騎兵三千步甲。

沒有憐憫，沒有猶豫，永不知疲倦，劉珩奮力宣洩著心中被壓抑的慾望。

兩軍交匯，鄧艾軍的長矛瘋狂向前攢刺。

嗜血、殘忍、兇狠猶如野獸。

轟、轟、轟……

「什麼？」李慕大驚。

事實證明，鄧艾軍並不是鐵打的。

「西平士卒竟如此勇悍！」羌人首領姚柯回驚詫不已。

能看見的只是他漸漸泛紅的雙眼。

西平的發展也該沒到這一步。

李慕嘆息一聲，只能引本部騎兵跟上。

戰陣之外，一處土丘上，幾千羌氐騎兵簇擁中間幾騎。

西城樓和北城樓的戰鼓全被青壯抬上城牆。

隨著時局的變化，所有人可騰挪的空間都越來越小。

另一面，蒙虓的騎兵在衝m•ｈetｕbｏoｋ.ｃoｍ•cｏm殺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終於露出疲態。

老虎不能總關在籠子里。

即便陣亡了，他們的家眷依舊會被撫養，子嗣優先從軍。

有些人就是為殺戮而生。

「這不是讓你我兒郎前去送死？」李慕一臉怨氣。

在刀山矛海中向前。

千軍萬馬中被沖開一道缺口。

姚柯回咬牙道：「軍令既下，若是不從，鄧刺史絕不會饒恕我等，兒郎們，隨某衝殺！」

眼神中殺氣彷彿越來越燦爛的春日灑在敵人陣中。

而這本來就是一個遍地殺戮的時代！

血肉和筋骨發出爆裂般的脆響。

陳泰寬仁懷柔，鄧艾卻是嚴苛酷烈，對羌人是如此，對百姓是如此，對他麾下的士卒也是如此，甚至對他自己還是如此。

親衛營的士卒都是從各營中精心挑選的猛士。

這沉默沒有維持三個呼吸，一傳令兵策馬而來，高呼聲由遠及近，「鄧將軍令：羌騎、氐騎速速衝擊敵步陣！」

但自從鄧艾升為雍州刺史之後，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每一聲呼喝，就有兩三名敵軍被砸飛。

但內層的冷鍛甲擋住了絕大部分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