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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彥道：「莫非大司馬為鍾會所制？才不得不寫下此信？」

因此陸抗不知道建業發生了什麼。

信使翻身上馬，勒轉馬頭，向西狂奔而去。

陸凱心中一顫，走在鮮血之中，有心想要求情，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王莽謙恭未篡時，一生真偽復誰知？

「我無謀鍾會之心，鍾會卻有圖我之意！這些年，若不是顧忌江東虛疲，不宜內亂，吾早引大軍直撲建業，為江東除此害，也罷，鍾會既然來送死，某就送他一程！」一向溫和的陸抗，也忍不住有些惱怒。

「斬！」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雷聲大雨點小。

吾彥拱手道：「莫非鍾會想要謀害大將軍！此賊好大的膽子，我等可佯為中計，設伏兵生擒之！」

是鍾會幫他們報仇雪恨，讓這座繁華的城池免於刀兵之禍。

不過羊祜不是一個貪得無厭之人。

「丞相大恩，我等永世難忘！」百姓們越發的感動。

年幼的皇帝孫瑾望著滿街的人頭，拍手叫好，「殺的好，殺的好，這些賊子竟和*圖*書敢違逆朕，違逆丞相！」

站在鍾會背後的陸凱則如墜冰窟。

陸家與鍾會分庭抗禮，陸家據荊州，鍾會據江東，幾乎已經形成默契。

「生我者父母，活我者丞相也！」百姓眼中的仇恨逐漸演變成對鍾會的感激。

孫瑾立刻在御輦上正襟危坐，「丞相所言甚是。」

無數人在高聲吶喊著。

虞氾、朱宣的人頭被掛在城門之上，只有顧穆發現情況不妙，提前出城，逃回吳郡老家。

表情、動作、語氣，全都爐火純青。

諸葛恪、孫峻、孫綝、張布、濮陽興，一個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鑒。

「看來大司馬仍未看清天下大勢。」鍾會掏出一封信，遞給陸凱。

陸凱長嘆一聲，「某明白了，閣下不是司馬懿，也不是諸葛亮。」

「既然如此，在下告退。」使者拱手一禮，轉身離去。

留在洛陽的家眷說不定會被司馬炎降罪。

「我家都督一下仰慕閣下，特意送來弓弩鎧甲，以助守城之用，如果襄陽不支，我大秦和_圖_書隨時南下馳援！」

「你錯了，在下一片好意，既然陸氏猶豫不決，在下幫你們做出決斷！江東亂了這麼多年，不可同室操戈，陸幼節之名，仰慕已久，此次若能見上一面，瞻仰其風儀，不負平生也！」鍾會仰頭做出一臉陶醉狀，從陸凱手中接過信，遞給一旁的信使。

「大司馬，請！」鍾會朝陸凱做了個「請」的姿勢。

直到今日，一名使者從北而來。

襄陽眾人都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

一批又一批的小豪強被按在長街上。

眾將皆是一愣。

「閣下所為，與司馬懿洛水之誓何異？必為天下人唾棄！」

這也最符合雙方的利益。

建業城中，血流滿地。

鍾會在江東多有著作，陸抗當然會關注這個對手，所以知道鍾會的長處。

是鍾會把他們從刀鋒下解救出來。

再說鍾會用此計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前兩個月，南北兩面風聲鶴唳，一副隨時夾擊襄陽的態勢。

陸凱搖頭道：「閣下莫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此雕蟲小和-圖-書技，只怕瞞不過大將軍。」

鍾會笑道：「難道是董卓？」

「無妨，我等也許借力借勢，大晉在一日，你我為晉臣一日！」

江東的權臣也不是這麼好當的。

不費一兵一卒白得了漢家的天下。

最怕羊祜愚忠，讓襄陽跟著陪葬。

「吾亦仰慕杜元凱之名久矣，爾等大可放心，襄陽不會投降秦國，也不會投降東吳！」羊祜沉聲道。

軍司馬徐胤道：「秦國不過是怕我們投降東吳，先穩住我們而已，此來必無好心！」

「若大晉不在了呢？」徐胤眼中升起兩團幽火。

不過陸抗卻疑惑不已，「大司馬令某于鍾會夏口相聚，共謀攻打襄陽之事。」

長刀落下，人頭滾滾。

有了秦國的支持，羊祜守住襄陽的信心更大了。

建業向西的消息全都被鍾會封鎖。

「多謝大司馬提醒，某一片誠心，只求一睹陸幼節之風采爾！」

襄陽城的羊祜比較鬱悶。

鍾會笑道：「我就是我，既非王莽，亦非司馬懿，那麼陸家想清楚否，是要與某ｈｔｔｐs://m•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cｏｍ同舟共濟，還是分道揚鑣？」

無論怎麼迴避，鍾會與陸家的決裂是遲早的。

「只憑我軍，恐怕難以攻陷襄陽，大司馬此舉，倒也說得過去。」左奕道。

「陸家絕不做亂臣賊子！」陸凱維持著士人的風範。

鍾會之所以隱忍不發，只是因為荊州陸凱的存在。

「天下大勢，不可更改，守住襄陽，將來掃平江東，爾等功勛卓著，在秦國也可為晉陞之資。」羊祜早就做好了打算。

「大司馬節概梗梗，屢次直諫先帝，又豈是鍾會所能趨勢的？」陸抗思索著，忽然笑了起來，「某知矣，鍾會書法名震天下，極擅長臨摹他們筆跡，此信必出於他之手！」

不到十日，這份信便出現在陸抗手中。

「原來如此！」眾將恍然大悟。

「都督高見！」徐胤心中的大石落地了。

「丞相！丞相！」

就這麼白白投降過去，名聲不好聽，去了秦國，也不會受待見。

以前他的名聲只在士人中流傳，現在則成了這座城池的救世主。

即便開口，鍾會也一和-圖-書定不會答應。

而現在，名聲有了，前途有了，家族也能得到保全。

當年沒有投降秦國，現在自然不可能。

鍾會則在一旁謙卑的拱手道：「陛下乃天子，不可人前失儀，當喜怒不形於色也，臣今日所為，情非得已，若不殺他們，來日他們就會殺臣，廢掉陛下。」

守住襄陽，就守住了他的名聲。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只可惜沒有送糧食來，不然就完美了。

簡直是一舉三得。

跟王莽比，司馬懿的篡位就顯得太沒有水平了。

鍾繇、鍾會的書法都名震一時。

陸凱接過，看完之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中也聚集著怒火，信是寫給陸抗的，以他的名義，他的字跡……

鍾會連忙上前，一一扶起，「會無能，若能早些發現這些賊子的野心，也不會讓爾等受如此大禍！」

鍾會走到哪裡，哪裡就跪下一片。

一些老者淚流滿面。

陸凱盯著他，「王莽！」

只要鍾會別太過分，陸抗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就算此時鐘會宣布繼皇帝位，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