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幾年的心血
「也是。」趙醫生把腿就要去結賬，掃碼后猶豫了下，「老闆娘，打包，抓緊點。」
劉主任和吉翔都有自己的心事，吃完泡麵各自休息。
疾病稍微嚴重，沒錢治病的家庭就直接放棄，絕對不會傾家蕩產去砸在一個還有1—2年活頭的人身上。
調一個人來附二院，劉主任勉強能做到，但太費事，還要刷臉，又不是自己親戚，劉主任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只看了幾份病歷，劉主任就沉默下去，任由趙醫生話癆發作，不斷在耳邊絮叨著有的沒的。
第二天一早，趙醫生早早來接劉主任去醫院。
「嗯？」劉主任一怔，側頭看趙醫生。
「花點錢不行么？」劉主任鄙夷道。
「東西我都放在家裡。」趙醫生一邊打火，一邊給劉主任解釋道，「曾經放在單位，結果讓打掃衛生的衛生員當成是過期病歷給我丟了，我在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幸好光碟我都放在柜子里，要不然哭都沒地兒ｈetuｂook.ｃom.ｃｏｍ去哭。不過後來資料越來越多，也沒別的轍，只能放在家裡。我家也不大，資料佔了很大的地兒。」
「剩下的患者裏面有11個對側腎臟長了腫瘤，我給做的切除。再有28個……」
「當然，我不能發表論文是因為患者數量還不夠，反正我要做手術，順便記錄一下。」
就像是在基層醫院開展介入手術一樣，艱難中這位趙醫生一直沒放棄過。
糾結下，連他的話都變少了起來，惟一一次沒用人打斷。
「一百多患者，術后都怎麼樣？」劉主任好奇地問道。
但即便如此，術后存活率這麼高，也是劉主任沒想到的。
「主任，這位趙醫生很厲害啊。」吉翔和趙主任上了計程車準備回去取車，安靜下來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發表論文要什麼程序？」吉翔問道。
雖然他看著很油膩，話癆也很討厭，但做起事兒來卻清爽的很。
「我就這個和*圖*書臭脾氣。」趙哲嘆了口氣，「關係好的同事都說讓我花點錢出文章，再上下打點一下，弄個科研好晉級。可是我覺得用不著啊，我的科研做的數據詳實，肯定會有人欣賞的。但發了好幾家中字頭都不行，版面費我就受不了。後來我心一橫，乾脆直接發SCI，我就不信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要版面費。可惜，老外似乎也……」
拎著打包盒出了門，三人上了趙醫生的車。
「有急事。」趙醫生很明顯還在糾結著。
「已經有12個患者去世了，但去世的原因是老年病或者其他疾病，不是腫瘤轉移。您也知道，咱腎癌是一個懶癌，術後效果非常好。而且我做手術水平有限，難一些的患者都送去省城治療，也是運氣比較好。」
聽趙醫生說運氣比較好，劉主任很清楚並不全是這個原因。
劉主任也發論文，也做科研。
「還沒吃飯。」趙醫生有些為難，但那種顯擺的心理作祟和-圖-書，又想馬上就把自己這些年的成果和省城的主任顯擺一下，略有糾結。
這位趙醫生還真是強，劉主任有些遺憾，要是自家醫院的醫生，自己肯定把他當接班人培養。
「當然，但他太迂腐了。」劉主任道，「也不算是迂腐，而是壓根不知道事情該怎麼做。明天看看他的水平，要是差不多的話，我幫他發表一篇中字頭的論文。」
趙醫生講起自己的「科研」，滿臉興奮，就跟喝了酒似的，吉翔都怕他開車直接開進溝裏面去。
十幾年的隨訪，換一般心智不堅定的人早就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然而趙醫生卻一直堅持下來。
先顧著活人，再顧死人，這也是很無奈的事。
「劉主任，我這些年一直在試。後來無人問津，我覺得是我做的不行，水平不夠還天天做夢。」趙醫生和劉主任解釋了一句。
SCI……劉主任無語，這位是真敢想，也真有自信。
沒辦法，只能回酒店去吃泡麵和*圖*書。
但包括他見過的科研，哪個不是隨便糊弄？誰能這麼認真？
本來劉主任想隨便找個地兒吃一口，但這種小城市過了晚上9點所有飯店都關門，冷清的一逼。
「在這兒吃熱熱乎乎的，回家就不好吃了。」
劉主任不置可否，草草看了一遍趙醫生十幾年的積累，心中感慨。
「在哪不能吃飯。」劉主任道。
吉翔微笑，看著趙醫生比實際年齡要老的那張臉，心裏想起系統NPC說過的事兒。
這次沒人打擾趙醫生的話，吉翔和劉主任都認真傾聽，兩人對這名醫生越來越敬佩。
這人有點意思。
「資料在醫院？去看看！」劉主任對此的好奇心並不比吉翔差，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位趙醫生都做了什麼。
進了家門，劉主任和吉翔與見家裡沒人，也沒問究竟。
兩人在趙醫生殷切的介紹下開始瀏覽他這些年保存的記錄。
正如趙醫生所言，三個月一次隨訪、複診，複診的單子都保存的相當完ｈtｔｐs://ｗwｗ•hｅｔｕbｏok•com.cｏｍ好。
「一篇都沒有。」趙醫生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是資料還不夠，發表一篇中字頭的文章是真難啊。我開始還覺得這些資料能發SCI，哪怕是最差的那種SCI呢，可連中字頭都不行。還是太年輕，也沒人教，就自己冒蒙在做。」
最關鍵的是這傢伙的介入手術做的還好，依靠著循環內科的介入耗材就能把手術練到LV6級。
劉主任微微一笑，沒給吉翔解釋。吉翔也沒多問，劉主任說再多都不如去系統空間里問一下系統NPC。
「明天的患者術后你也這麼做，對吧。」劉主任問道。
「……」趙醫生的話語聲停住，有些尷尬。
劉主任點了點頭，起身拒絕了趙醫生留飯，和他交代明天醫院見，又客氣幾句就離開了趙醫生家。
最早的病歷已經泛黃，劉主任小心翼翼的拿起來，生怕碰一下就碎。
城市不大，十幾分鐘就開到趙醫生家。
「趙醫生，厲害啊。」劉主任贊道，「你論文發幾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