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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走，送你出去。」

孟慶非微微皺眉，他用力聞了聞，吉翔知道孟老師是判斷患者有沒有喝酒。

「醫生，您就給我隨便縫一下就行。」患者很淡定地說道。

他天上傷口的肉翻著，紅色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看起來相當嚇人。

今天的班運氣似乎很差。

「回去早點休息。」孟慶非又說了一句同樣的話，話音剛落，轉角走過來一個人，滿臉血，臉上有一道7—8cm的傷口。

上網看病看出了新境界？

孟慶非孟老師有自己的邏輯。

吉翔聳了聳肩。

吉翔開始把孟慶非的話回憶了一遍，依舊沒找到開車的位置在哪。

難道說孟老師在跟自己開車？

孟慶非也只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吉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孟慶非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吉翔。

這人……看著有些古怪。

「不玩遊戲，不找女朋友，你活著有什麼樂趣么？真以為自己是大牲口？」

孟慶非孟老和圖書師么，比趙萌萌高了幾個大境界。

當時趙萌萌的事兒還被以為笑談。

「……」患者也沒想到會這麼麻煩，他微微皺眉，看樣子有些不耐煩。

難道孟老師開車的境界也已經到了別人覺察不到，過了很多年後猛然想起，才拍案叫絕的地步？

「在家宅著玩遊戲，游泳健身。」孟慶非問道，「小吉，你玩遊戲么？」

孟慶非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他哈哈一笑，「小吉啊，業務是業務，一點點來，還是要享受生活。話說，你可是標標準準的大牲口。」

「他也是這麼說的，後來縫完之後把淚腺給閉合了，事後好多麻煩事兒。現在醫療分科很細，你這傷橫跨三四個科室，想隨便都隨便不起來。」

吉翔有些迷茫。

這人……似乎有些問題，吉翔停住腳步，和孟慶非一起回去。

「要說效率高，馬還是很厲害的，能拉能跑，但沒什麼持久力，干一會就累得不行。het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

「要多注意休息，今天你在我這逗留的時間太長了。」孟慶非道，「你雖然年輕感受不到，要是不注意的話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可就慘嘍。」

不可能吧。

「臉上的傷還是小心點，專科來清創、縫合，局部用美容線，少留疤。」

吉翔也笑了，是這樣么？

「我那時候就想啊，要是有一種既有耐力、又有速度、脾氣還好，不管怎麼使喚都不吭聲。對了，還要吃得少，你都不知道過冬的時候那些大牲口到底吃多少東西。」

「真的不要緊的，醫生。隨便縫一下，我一老爺們不怕留疤。」患者說道。

兩人走在夜半的急診科走廊里，急診科特有的那種嘔吐物、排泄物、血液、汗液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孟慶非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

吉翔想起了活著，以及余華最後寫的那段對話。

自己親眼目睹了孟慶非診斷的一系列過程，那可不是單純的拿htｔｐs://ｗｗw•ｈｅｔｕbook•ｃoｍ.coｍ出手機上網看病。

「沒事兒回去睡覺吧。」孟慶非道，「我明天下班屁事沒有，你還要做手術、寫病歷。」

不過孟慶非心裡有數，這種患者直接扔去整形科縫一下就行，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醫生，我不用美容線，我沒錢。」患者相當堅定地說道，言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怎麼慘？」吉翔看了一眼孟慶非，完全沒感覺到他哪裡慘。

吉翔想到這裏，臉上露出笑容。

怎麼可能。

的確像孟慶非說得那樣，摘花取葉都是武器，自己從前太拘泥了。

「驢子是個好傢夥，速度、耐力都適中，在牛馬之間，用起來順手的很。可這玩意脾氣太大，懂不懂就發脾氣，每天迴圈前還要找一個空場讓它可勁打滾。」

「你就說吧，這東西是好用，但脾氣大，用起來也不順手。」

「花不了多少錢的。」孟慶非勸道。

孟慶非笑眯眯的看著吉翔，沒說話，把吉翔看的毛骨hetubook.com.com悚然。

「孟老師，您下班都幹嘛？」吉翔問道。

「作為一隻大牲口，該休息就休息，你要是真干不動了，你猜等著你的成語是什麼？」孟慶非問道。

孟慶非在患者臉上比劃了一下。

時間已經不早了，孟慶非很舒心的伸了個懶腰。

「醫生，不用這麼麻煩，我是認真的。」患者繼續說道。

「嗯。」患者很冷靜，手並沒有捂在臉上，擋住傷口，而是任由血流下來。

「受傷了？被打的？」孟慶非把吉翔扔到一邊問道。

但孟慶非並不理會他的不耐煩，開始處理傷口。

「你看你。」孟慶非笑了笑，「從前吧，我有個認識的朋友，這裏受了傷。」

孟慶非要處理患者，並沒有和吉翔多說，他來到患者面前，仔細看了一眼，「你這傷太複雜了，髮際線以上的去神經外科，髮際線以下、眼耳鼻喉旁的要口外科縫合、好像還要找眼科和耳鼻喉一起。」

「卸磨殺驢。」吉翔順口說道。

真特么的！

和-圖-書「好，那我回去休息了。」吉翔覺得今天收穫滿滿。

吉翔搖頭。

「我不用美容線。」

「有的！」吉翔很認真地說道。

不光是診斷了一個黑尿症的患者，還有對上網看病也有了新的認知。

如果不是在醫院，在急診科，就這幅樣子能把走夜路的人嚇出心梗。

「我小時候家在農村，幹活要大牲口。牛啊、馬啊、驢啊什麼的。」

當然，被踢到急診科一輩子回不去做手術這件事不算。

孟慶非搖頭，帶著患者回到急診科，把他送進處置室，讓護士給其他科室打電話，找各位老總下來縫合，自己則先處理傷口。

「可是哪種大牲口都有問題，牛這玩意力氣大耐力足，能幹很重的活但它幹活慢吞吞的，效率並不高。」

「那怎麼可能。」孟慶非堅決拒絕。

拍攝節目的時候，有一集出門診，一附院找護士長之類的人扮演患者，趙萌萌就被問懵逼了，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找尋「患者」說的事兒。

他很清楚孟慶非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