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過這些所謂的攝影師和畫師並不是為了藝術，為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尖沙咀，山林道。」

石玉鳳猛地抬頭，「不會是徐氏集團吧？」

顧客花上幾塊錢，就可以一覽無遺。

石志堅上了車，和小紅霞挨著坐在一起。

徐世勛與石志堅分手的時候，還笑嘻嘻地把石志堅拉到一邊傳授心得：「小紅霞很不錯的，就看你今晚能不能搞定！記住，女人全都愛慕虛榮，拿不下，就用錢砸！」

夜風稍大，黃包車奔跑在馬路上又很是顛簸。

看著徐世勛載著兩個美女搭乘賓利揚長而去，石志堅回頭看向小紅霞。

見石志堅不吭聲，石玉鳳認為自己猜對，忍不住用手指輕刮石志堅鼻子一下，傲嬌道：「細佬，你好調皮哦！」

「對你個頭啊！」石玉鳳暴起，「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認識你？還專門請司機來接你？你就算晃點我，也找個好的理由！」

「不！」石志堅湊過去，貼近她耳朵，語氣平淡：「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石志堅從懷中摸出香煙咬在嘴上，再掏出一支火柴，攏手去點，卻沒點著。

石志堅點點頭，朝不遠處停靠攬客的黃包車招了招手。

石志堅脫下西和圖書裝外套，遞過去，「披上吧，你靠嗓子吃飯，千萬別感冒！」

「普通朋友好好發展一下也能變死黨！」石玉鳳覺得弟弟很不爭氣，這麼好的關係不利用，簡直秀逗。「到時候你來我往，我們石家就能光宗耀祖！」

「這個簡單，你先掏心掏肺給他！我們窮人的心肺不值錢，有錢人就不一樣了，他要是把你當成朋友，到時候指頭縫隨隨便便流出一些油水，阿堅，你可就發達了！」石玉鳳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做人處事道理，以及和有錢人打交道的經驗全部傳授給細佬。

石志堅也下了車。

「阿堅，我早就有講，在這石硤尾你識字最多，遲早要出人頭地，現在人家連買機器這樣重要的工作都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去做！」

這些都是石玉鳳託人從制衣廠偷偷拿出來的，為此石玉鳳還不得不欠對方一個人情。

石玉鳳就跑到衣架邊取了石志堅的西裝外套湊到鼻子前使勁聞了聞：「沒錯，是喝了酒！還有香煙味！看起來今晚你們玩得很開心！」

燈紅酒綠下，街頭隨處可見這個年代最為流行的「上樓擦鞋」。

擦鞋的技術好不好不一定，但她們身材一定要好ｗww•ｈeｔubooｋ.coｍ.ｃoｍ。

黃包車車輪輕盈，很快到了尖沙咀山林道。

此刻，石鳳玉正在把兩枚圓鼓鼓的黑色紐扣縫在布娃娃的腦袋上，充當眼睛。

……

「想發達還要靠自己，靠別人只能靠一時，不能靠一世！」石志堅抓起毛巾擦了擦臉。

須臾，石志堅打水回來，沒等他低頭洗漱，石玉鳳就放下手中活計湊過來，「我還是不能信，你真認識徐家三少爺？」

小紅霞詫異地瞟了石志堅一眼，她久經風塵，猜測石志堅是在欲擒故縱。

「錢呢？買東西不要錢嗎？」石玉鳳狠狠把手中細針刺穿布頭，她還在惦記著細佬大手大腳花錢樣子。

石志堅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老姐的腦迴路已經超出星際，突破了銀河系。

據石志堅所知，在灣仔洛克道一帶，還有一種廉價的攝影沙龍，也叫人體寫生。

石玉鳳自動補腦，覺得自己很聰明。

小紅霞從黃包車下來，看向石志堅。

說實話，小紅霞對石志堅印象不錯，長得帥氣，還很有才華，尤其他創作的那首舞曲，讓小紅霞受益匪淺。

石志堅立馬閉嘴，只要一提到錢，石玉鳳就殺氣騰騰。

兩人緊緊挨著，石志m.hetubook.com.com堅卻很本分，絲毫沒有動手動腳，這反倒讓小紅霞覺得有些不適應。

晚上的尖沙咀有些熱鬧。

石志堅無語，只好岔開話題，「最近我要出趟遠門，提前給你說一下。」

石志堅看著雙眼放光的老姐，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捧把水潑在臉上，感受冷水帶來的冰涼：「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還沒到掏心掏肺那種地步。」

「去哪兒，做咩？」

石志堅端起臉盆去打水：「姓徐，徐家三少爺！」

徐世勛生性風流倜儻，今晚決定一拖二，要帶著彩鳳和紅蓮兩個美女去吃宵夜。

「今晚舒不舒服？」石玉鳳頭也不抬，陰陽怪氣。

「我講過的，我準備開個小工廠，這次去購置一些機器。」

黃包車夫見有生意，忙拉著車子跑過來。

「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不過呢，看歸看，不能摸。

就是一個衣不蔽體的女模特擺造型，然後一群攝影師和畫師來寫生。

「那個有錢人是邊個？」

石志堅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再次划著火柴，這次把香煙點著了。

石玉鳳充滿了好奇，竟然有人開豪車來請細佬吃飯，原以為石志堅回來會主動招供，沒想他這麼能沉得住氣，竟和-圖-書然閉口不談，沒辦法，做老姐的只能主動出擊。

小紅霞微微一怔，繼而覺得受到羞辱，「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我配不上你？」

她腳底下一大堆破碎布，亂七八糟，什麼顏色的都有。

一陣風吹來，穿著單薄旗袍的小紅霞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黃包車夫喊了一聲號子，抬起車架開跑。

石志堅把西裝隨手搭在臂彎處。

石志堅看了看小紅霞住的地方，明白是什麼意思，就在小紅霞以為他會答應時，石志堅卻說：「不用了，今天太晚。」

石志堅篤定地點點頭，「不但認識，今晚還一起喝了酒。」

對於徐世勛傳授的泡妞技藝，石志堅不敢苟同，何況他現在很缺錢。

石志堅翻白眼，「我剛才有講，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還行。」石志堅知道這時候必須惜字如金。

小紅霞俏臉露出一絲羞澀，鼓足勇氣道：「要不要上去飲茶？」

當石志堅回到石硤尾家中時，姜美寶已經睡了，石玉鳳捨不得開電燈，就點了煤油燈，坐著小木扎，在燈底下縫製布娃娃。

這些混跡于花舫的名伶花魁，大多賣藝不賣身，但徐世勛公子哥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彩鳳和紅蓮雖不敢奢望嫁入豪門，卻也懂得把握和圖書機會。

「香港能有幾個徐家？」

石志堅正要放棄時，小紅霞扯著西裝外套，幫石志堅擋住夜風。

石志堅聳聳肩，出了門說：「說了你又不信，做你細佬好難的！」

石志堅脫下外套，對她道：「不用做的，直接給寶兒買個就好！」

「你哪來的錢？還開工廠？！」石玉鳳撇撇嘴，不過馬上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不是幫那個徐少爺開工廠？一定是的，要不然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叫你去飲酒，更不會無緣無故派人開車來接你！」

小紅霞把披著的西裝取下，還給石志堅。

晚宴結束，眾人離開花舫。

夜幕下，小紅霞穿著單薄的旗袍，模樣有些矜持。

「哪個徐家？」

「猜對！」

小紅霞心裏一暖，接過外套披在身上。

……

石玉鳳一把奪過毛巾，讓石志堅正對自己，「我不管，總之你認識這樣的有錢人以後我們石家就能揚眉吐氣了！我雖然沒什麼文化，卻也知道，徐氏集團那麼大，有那麼多業務，又是銀行又是碼頭，你不如托他找份工，一個月拿個七八百，到時候買車買房，我再給你介紹個好女孩，生兒育女一條龍！」

石志堅讓小紅霞先上車。

擦鞋的都是年輕貌美、衣著暴露的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