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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沒有仔細在聽我唱這首歌？」聶詠琴收了歌聲，有些嬌嗔道。

聶詠琴本來在全神貫注地演繹著這首令人纏綿悱惻的歌曲《神話》，美眸卻不經意地瞥見正在跑神的石志堅，頓時心中醞釀飽滿的情緒就像是被針頭刺破一樣，滋地一聲，漏氣了。

聶詠琴掩嘴輕笑，「跑得了一時你跑不了一世，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榨乾！嗯，做一張專輯需要幾首歌來著？最低也要六首，現在已經有四首了，還差兩首！」

可是隨著石志堅歌聲慢慢舒展開，在她腦海中慢慢呈現出一幅菊花漫山遍野，凄涼綻放的完美卷面。

石志堅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今天天氣有些冷，我又沒穿太厚，忍不住打哆嗦。」

沒錯，此刻石志堅演唱的這首正是上一世膾炙人口的《菊花台》。

石志堅語重心長道：「放心，我所謂的簽約藝人不是那種讓你登台獻藝的，而是幫我們公司拍拍廣告，唱唱歌，偶爾公司舉辦大聯歡，你和_圖_書登台來一首，僅此而已！」

第幾次了？

對了，到時候讓她和鄭紹秋搭班拍廣告，豈不更妙？！

「回答這麼快，一點都不真誠！」

石志堅忙擺手說：「沒有了，我就那麼三首歌，《暗裡著迷》，《千千闕歌》，還有《神話》都被你學會了！」

石志堅吸溜一下鼻子，盡量不去聞花盆中滿溢出來的尿騷味，心中想著要提醒老姐以後不要再把夜尿往這裏面倒，多走幾步路去下面的廁所也是好的。

「簽約，做我公司的藝人！」

歌聲婉轉嘹亮。

「不止虛偽，還很假！」

「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拜託了小姐，我都快凍死了！」

銅鑼灣，唐樓陽台。

聶詠琴一開始對石志堅的「壓箱底」也沒報多大希望。

作為花舫名伶，她見多了各種場面，也見多了各種大佬大亨，以往都是那些男人擠破頭皮往她身邊蹭，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對自己畏懼如虎。

那一刻，聶詠琴ｍ•hｅtｕbｏok•cｏｍ•cｏｍ被震撼住了，痴痴地望著石志堅，越發覺得他才氣縱橫，深藏不露。

說完，不等聶詠琴開口，石志堅就忙找了樓梯溜掉。

「什麼條件？」

石志堅第一次感覺胡俊才這麼可愛，忙道：「你在底下等著，我這就過去！」又回過頭臉上做出很是依依不捨表情，「對不住啊，聶姑娘，我本來很想再多陪你在這裏吹吹風，聊聊音樂，不過我有事情要做，告辭先！」

「夢中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侯的溫柔；就算淚水淹沒天地……」

「誰讓你穿旗袍呢？我這樣穿才顯得和你很搭。」

想到這裏，石志堅就醞釀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的情緒變得飽滿和深沉，須臾，開口唱道：「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

也不知道是被石玉鳳澆灌多了尿素緣故，還是其它原因，這些菊花看起來要比別它m.ｈｅ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ｍ的菊花顯得更加病態和孱弱。

果然，索求無度！

石志堅不知道聶詠琴這是第幾次聞聲流淚，彷彿她天生有著超級敏銳的感知能力，一首歌，一首曲子就能讓她淚流滿面。

「我沒謙虛呀，我講真！」石志堅哭笑不得，目光不經意掠過檯子上那些病懨懨的菊花，忽然道：「既然你這樣執著，那麼我不得不把壓箱底的絕活施展出來，只是……」

「那你告訴我，你最近有沒有新歌？」

「那些歌不是我寫的，是我抄的，我是個卑鄙的抄襲者，還請聶大小姐放過我！」

「我有那麼嚇人嗎？真是的！」聶詠琴忍不住朝樓下看去，恰好石志堅也提心弔膽往樓上瞧來。

「我不信！」聶詠琴一臉小迷妹表情，「你這麼有才華，怎麼可能只會三首歌？」

「你還沒回答我呢，我這首歌唱的好不好聽。」

石志堅心中一樂，要知道聶詠琴可是徐三少拿五十萬簽下的舞廳頂樑柱，自己一分錢不花就能搞定她ｈttps://ｗww.ｈｅｔuｂooｋ.coｍ.ｃｏm，有時候這些文藝女青年也蠻可愛的。

「既然知道冷，為什麼不|穿厚一些？」聶詠琴看著石志堅，只穿了單件襯衫，怪不得站在陽台會瑟瑟發抖。

「你不是不願意承認這些歌曲是你創作的嗎？等到我這張專輯做出來，就算你不認也不行！」

「好聽。」

聶詠琴沉默三秒鐘，猛抬頭道：「那要看你的壓箱底到底值不值得了！」

「那麼好——聽！這樣夠真誠了吧！」

都快滿足不了你了！

「是嗎？那我下去穿多一件衣服先！記得不錯我阿姐去年給我織了一件好貴的毛衣，不知塞哪兒去了！」石志堅說著，就要藉機遁走，天可憐見，他已經在這陽台吹著冷風聽這娘們唱歌唱了一個小時！

聶詠琴噗嗤一笑，「搭個鬼呀！我們女人都不怕凍的，即使天再冷，也是這種打扮！」

聶詠琴想要叫住石志堅，仔細詢問這首歌曲的故事，卻見石志堅跑得比兔子還快。

石志堅瞅了一眼聶詠琴。

石志堅最怕這樣的女人，正和-圖-書準備找借口逃脫，卻聽下面胡俊才在喊：「石先生，石先生在家嗎？你不是要我陪你去見那個文壇快槍手嗎？我來了啊！」

末了，伴隨著一句「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石志堅徐徐收聲，目光也從那幾盆殘花敗柳身上收回，重新放到聶詠琴俏麗的臉頰上，然後他看到，聶詠琴又哭了！

第一次，聶詠琴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只是什麼？」

「你又在謙虛！知道嗎，謙虛過分就是虛偽！」

「呃？」聶詠琴忍不住一愣。

兩人目光一對視，石志堅跑得更快了。

歌詞纏綿悱惻。

這種女孩子說好聽點叫做「感情豐富」，說難聽點叫做「黏纏」。

尤其望著那幾盆被尿素戕害的菊花，石志堅情緒醞釀的很好，再加上他在陽台吹多了風，鼻子有些不舒爽，反而使得鼻音顯得更加醇厚悠長。

神話——

聶詠琴依舊高叉旗袍，搭配玻璃絲|襪，嫵媚中露出性感。

一陣冷風吹來，種在花盆中的那些菊花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