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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在小黃縣與劉豐相處得很愉快，畢竟兩人算是雙向奔赴。

高澄收到消息，自山氏病危以來，高岳已經將政務全盤交由僚佐府吏處置。

張亮本就是高澄幕僚出身，而侯淵也用前兗州刺史樊子鵠，與前南青州刺史大野拔的腦袋納了投名狀，都是自己人。

高澄星夜趕赴徐州州治彭城，說服高岳親自領人運山氏靈柩往洛陽安葬，高澄自己則代理徐州軍政。

前年西征之際，陳慶之趁河南空虛，出兵欲奪回懸瓠，又是堯雄將其擊退。

這樣的陣容可不應該浪費在防備南梁身上，尤其是高歡西征時，南梁的小打小鬧更堅定了高澄的想法。

高澄離開豫州的時候，與堯雄道別時，可比對侯景真心實意了許多。

南巡隊伍繼續前進，不數日就抵達了南兗州州治小黃縣。

陳慶之在這一時空風評被害，高澄算主犯，他寫的《與陳慶之書》堪稱殺人誅心。（見156章）

高澄在襄陽和圖書時，只顧吃喝玩樂，關於荊州軍政，一概不過問，可到了其餘二荊便把本性暴露了。

高澄向城外大營運去大量酒水，撫慰駐守豫州的五千京畿軍將士，登台與眾將士喊話也算保留節目。

而在這些人身後，有廣州刺史高敖曹可支援西線，潁州刺史慕容紹宗可支援東線。

高歡往鄴城后，也不忘又命竇泰領騎卒三萬屯駐玉璧襲擾春耕，高澄幕僚王峻依舊隨軍參謀，定州刺史厙狄干早早回了屬地，並未參与其中。

高澄本想在小黃縣多逗留幾天，卻突然收到徐州急報，徐州刺史高岳之母山氏病危。

今日一行，高澄也算故地重遊。

堯雄雖是武將，但他性格寬容厚道，為政去繁就簡，治理卓有成效，深受豫州百姓愛戴。

鎮守豫州以後，又敗陳慶之，高澄平定樊子鵠叛亂南下后，領大軍西行，誘使南梁朝堂勒令陳慶之回師江陵，而堯雄也趁勢奪和-圖-書取懸瓠。

不過陳慶之顯然多慮了，先西后南是高歡、高澄早已確定的大戰略，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予宇文泰喘息之機。

堯雄就差在腦門上寫下『專打陳慶之』這五個字。

竇泰眼見於此，更不敢過渭水，始終將活動範圍局限在渭北。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宇文泰被堵死關中，高澄若真舉兵奪取江陵，試圖切斷巴蜀與江東的聯繫，還真有可能屯駐重兵，逼迫南梁來攻，定期給它放血，一如玉璧之於關西。

宇文泰只能沿渭水多造烽堡，以此預警，應對竇泰南下。

也不是沒想過設伏，但關中平原地勢較為平坦，竇泰沿途廣布斥候，更是一人雙馬甚至三馬，著實鞭長莫及。

兩州軍政，事無巨細，高澄都要一一過問，除了入城當天高澄出席宴會，與一眾官員欣賞歌舞以外，其餘時間都在張亮與侯淵的陪同下巡視周邊郡縣。

刺史匈奴將領劉豐在高澄的命令下，並沒ｈttｐs://wwｗ•ｈｅtｕbook.ｃｏm.ｃｏｍ有往州境迎候，只在小黃縣西門等候。

當得知高澄由東荊州入豫州抵達懸瓠（河南汝南）后，陳慶之才算放下心來。

高澄覺得堯雄無甚變化的時候，殊不知堯雄卻在感慨時光易逝。

高澄在豫州停駐的時間最長，而所獲得的訊息，也讓他大為滿意。

當年高澄奇襲小黃縣，又頂住梁將夏侯夔、羊鴉仁的反撲，最終奪回被南梁趁北方內亂佔據的南兗州。

高澄麾下眾將，戰功最著者，非堯雄莫屬，平三荊時是他獻策分兵懸瓠，迫使陳慶之退兵。

如今高氏在關東的統治已然穩固，對於高澄來說，也無需再分配這麼多大將鎮守南疆，這次返回洛陽，也是時候對魏梁邊防重新做出布置。

崔季舒任職兗州刺史時的心態就很具備代表性：渴望做出成績的同時，也擔心自己久在外地，與高澄疏遠。

高岳雖出鎮徐州，但他註定不會久留於此，因此山氏只能被運回洛wwｗ•h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oｍ陽安葬，總不能以後高岳職位一有調動，就將山氏刨出來改葬。

消息來得突然，以致高澄不得不緊急出發，途中甚至脫離隊伍，領輕騎先行，奈何還是沒有趕上最後一面。

高澄此行也帶來了可朱渾元托寄的信件，說穿了，高澄這一次南巡，與其說是視察梁魏邊境，更不如說是趁機與南線眾將維繫感情。

劉豐與諸將不同，其餘人大多是高澄自行籠絡，劉豐卻是被好友可朱渾元洗腦，認定高澄是勘定亂世的明主，一心追隨。

而堯雄毫無疑問是第二被告，在豫州兩次堂堂正正的以勇取勝，打得陳慶之沒有一點脾氣。

南梁重鎮江陵直面東魏三荊，高澄南下之後，陳慶之的精神保持高度集中，廣派斥候于梁魏邊境，就是擔心高澄來一手偷襲。

而山氏去世以後，高岳更是悲傷過度，不能視事。

當年那個籠絡自己時，略顯急切的少年郎已經長大了。

那時候的西魏都已經命懸一線，南梁還是和圖書只有陳慶之進犯懸瓠與羊鴉仁、夏侯夔圍攻小黃縣這兩處動靜，足可見其心志。

更何況堯雄是他的嫡系，高澄聽聞豫州百姓甚至有人為堯雄立生祠，非但沒有不喜，反而與有榮焉。

而高澄先後在南荊州、東荊州與兩州刺史張亮、侯淵相見。

這不是高澄第一次與堯雄共寢，十二歲時，高歡領軍接受洛陽，高澄留守鄴城，就迫不及待地招時任瀛洲刺史的堯雄入鄴述職，留他夜宿鄴城渤海王府。

當夜，高澄並未回住所，而是與堯雄在軍中同榻而眠。

堯雄還是以前的模樣，目有精光。

瞧瞧他在這條邊境上放了多少大將：高岳、侯景、侯淵、堯雄、劉豐。

高澄有一點好，即使領兵大將深得百姓擁護，也不會為此猜疑，他不缺這點自信。

眼睜睜看著竇泰以玉璧為據點，跋涉洛水，肆意踐踏，致使渭北荒蕪，宇文泰恨得直咬牙，也下定決心，秋收以後，第三次圍攻玉璧，定要拔掉這顆釘子，否則渭北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