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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慧雲用一種模稜兩可的語氣說：「暫時應該不會。」

再次回到包間后，愛吃肉的張宣突然覺得牛排不美味了。

張宣打量一下自身，確實穿得不怎麼樣，好在還算乾淨整潔，末了就問：「幫我？可是天下有免費的午餐嗎？」

這脖子不是脖子，這臉不是臉，到處都是抓痕，血色紋路紅艷艷的爬行，格外浪漫。

如果不出去上廁所，也就不會有剛才的對話。

趁著今天還沒開學，有時間糟蹋，他把書本和衣服放到宿舍后，就拿著一些土特產匆匆去了邵市火車站。

陽雲把土特產放廚房，出來解釋說：「你嫂子帶著千千她們回娘家了，要晚上才能回來。」

你們觀念可以適當改一改，要知道這兩年很多幹部都主動下海做起了生意，其中不乏廳處級別的。

游慧雲左手擺弄一下打火機，藍色火焰升起又滅，承認的很乾脆：「對。」

游慧雲笑了，「沒有。」

「擺地攤？賣什麼？」

回到學校，張宣跟兩女分開了。

「由於東西便宜，一開始沒摸清門道，最近生意倒還行，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張宣白了一記，沒好和*圖*書氣說：「書上報上到處都是，你硬是要跟我裝聾作啞。別天天只知道在家裡跟貓打架，多看看多學學，要腳踏實踐地走出去，好好領略一下這個大時代的洶湧浪潮。」

張宣莫名，問：「有事？」

蹭蹭蹭下樓梯跑了。

游慧雲沒正面回答，而是說：「這幾年我只是看你穿得寒酸，想幫幫你。」

可是錢這個東西，在這年頭，他也缺，老張家更缺，身邊人都缺，也是沒辦法。

本意八卦別人，誰曾想八卦落到了自己身上，這就讓人難受住了啊！

陽雲奇怪地看了他眼，「你們高中老師的教學水平可以啊，還教這些？」

砰！門關。

張宣隱約知道表嫂娘家出了事，急需錢用，再加上表嫂半年前從邵市供銷社下崗了，這兩頭湊一起，導致這個家半年都沒安寧過。

此時游慧雲並不在視線里，收銀員禮貌地解釋：「時不時會有，但並不經常。這一般得看我們老闆心情，有時老闆興緻來了，會隨機送幾個菜惠贈給新老客戶。」

同時又在心裏想，之前要是自己不盯著人家觀察，也許人家不會用指尖滑和*圖*書自己肩頭。

張宣不解了：「為什麼觀察我？」

所以啊，把視野放開闊點，抓住改革開放的春風，就算擺地攤經商，慢慢積累，也能以小博大，未必不是一個出路。」

自家的這點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陽雲也沒太尷尬，給他倒杯水就說：「別貧嘴，你哥我是讓著她。」

張宣說：「對我同學不感興趣，所以你對我感興趣？」

陽雲愁眉苦臉說，「這年頭失業的人那麼多，工作哪有那麼好找，為了掙幾個錢，她過年前後都還在跟著幾個老姐妹擺地攤哎。」

只是可惜了，游慧雲那娘們是個神經病啊！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衣服，襪子，毛線手套之類的。」

游慧雲說：「我觀察你很久了，你想掙快錢嗎？」

想到以前那麼注重儀錶的大表嫂竟然放下臉面擺地攤了，真是讓他意外，看來是真的很缺錢。

張宣假裝沒聽到，假裝不知道她在跟自己說話，繼續沉穩地走。

本來相安無事，當張宣快走到過道拐角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杜克棟伸手接過零錢，走人。

終於知道這表哥為什麼要和-圖-書調休了，這出門哪還見得了人？

幹嘛呢！

「你是邵市一中的高三學生對不對？」

聲音再次傳來，而且人也跟了過來，並肩走著。

陽雲抱怨說：「能為什麼，還不是錢的問題，都是這下崗鬧的。」

說著不給陽雲還嘴的機會，就起身擺擺手說：「我走了啊，回學校了。到時要是姑姑問起，我就說你們家裡最近養了貓，好凶，太特么好鬥了。」

三人也跟著走人。

不得不停下，張宣用一臉涉世不深的懵懂表情望著對方，驚訝問：「老闆娘，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和以前比，你好像變了？但我又說不上來你哪裡變了？」

雖然大兒子在電話里說一切挺好，但張茹還是有些不放心，讓張宣開學時過來看看。

找姑姑的大兒子，陽雲。

「哦。」張宣找個位置坐下，好奇問：「那你這臉？是和貓打架了？還沒打過？」

張宣也跟著笑了：「那你覺得我會上當嗎？」

因為在大家的印象里，陽雲夫妻這半年並不是特別和睦，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有時候甚至還動手。

有病！病的不輕！神經病！張ｈｅｔuｂook.com•ｃom宣臨走前好想這麼懟一句。

張宣接過水喝了一小口，放茶几上，「又為了什麼？」

把東西遞給對方，張宣換鞋進去走了一圈，然後問：「就你一個人在家啊？嫂子她們呢？」

在邵市火車站轉了一圈，沒尋著人，問陽雲同事，人家告訴他：「陽雲今天調休，可能在家。」

從廁所出來，洗個手，游慧雲不見了。他心裏猛地一陣輕鬆。

車站職工宿舍離火車站並不遠，直奔陽雲家，這次見到人了。

今年陽雲沒有回老家過年。

吃完，結賬的時候，見送的點心又不收錢，杜克棟終於忍不住問櫃檯裏面的收銀員：「你們餐廳經常搞贈送活動嗎？」

這麼一想，覺得真是報應啊！好奇心那麼重幹嘛呢？

張宣詫異：「觀察我？」

「哦，這樣啊，謝謝。」

他問：「嫂子還沒找到事做嗎？」

游慧雲吸口煙，吐出一串煙圈，似笑非笑道：「無聊，沒事做。」

按門鈴，門開。

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來這家餐廳了，怪裡怪氣的，張宣此刻如是決定。

接著又重複問：「我看得出來你很缺錢，也渴望錢，你想掙快錢嗎？」

陽雲ｗｗw.ｈe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m語噎，一臉的哭笑不得。

畢竟上輩子，人家也經常免費送東西來著，後面雖然還偶遇到了幾次，卻也只是遠遠的視線相投，最終也沒什麼交集。

張宣頭也不回，「不了，你們晚上要是再打起來，我都不知道幫誰，我還是走好了。」

突然的四目相視，張宣嚇了一跳，懷疑大表哥是不是整容了？

游慧雲似乎知道他說的是陽永健，直白道，「你那同學太土了，我沒興趣。」

陽雲跟著起身，「你今天又不開學，吃完晚飯再走。」

然後不等他回話，就笑說：「你不去上廁所了？」

張宣寬心說：「能掙錢就好，總比閑在家裡強不是？再說了，現在國家都在口口聲聲喊市場經濟，哪還有什麼鐵飯碗？

張宣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有一個同學也很缺錢。」

老闆娘看著他眼睛，答非所問道：「我叫游慧雲。」

上車，桑塔納開動時，張宣還特意探頭看了看西餐廳外觀，挺時尚，挺雅緻的。

我是不是多疑了？他這麼想著時，收回目光，往廁所方向行去，面不改色，節奏依舊不緩不慢。

「不客氣，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生意怎麼樣？好嗎？」